</br>武士橫刀直斬而來,卻在斬至少女之前,刀往上輕輕一斜。
並未傷到這靈動少女,只斬下一縷秀發,而後揮至身後。
「吟!」
下一息,武士刀震吟大作。
只見武士身後出現了一名年輕的黃袍道人。
道人反持著拂塵,以拂塵之把橫立於頸前,擋住斬來之刀。
不過刀在碰到拂塵手柄之前,赫然止住。
刀雖止,但刀勢未停。凌厲之勢撞擊於拂塵之柄上,這才發出了金鐵吟響。
「姑娘,你說小生今日會有血光之災,可就是被這位狄大人所賜?」
黃袍年輕道人,自是狄仁傑。
狄仁傑一路奔襲於此,便看到了這武士端著食盒進入柴房。
雖然並沒有見過正臉,但以狄仁傑的眼力,自然是輕輕松松便認出了這武士,就是不久前於雨位中的,心神夢一心流的武士。
輕松以石子打暈紫房外的突厥守衛,而後又輕松找到入牢機關,並一路跟了上來。
而這倭國武士,在見到身後似是突然出現的狄仁傑後,也並沒有任何吃驚。
反倒是撤刀回鞘,淡笑著向又吃著美食的少女問道。
少女也早就看到了狄仁傑,這會兒倒是沒有吃驚訝異了,只是點了點頭,嘟啷著『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武士臉上表情更加輕松。
「那姑娘今日之話,必是不會應驗了。」
說著,武士側過了身,朝著少女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狄大人,請吧!」
狄仁傑原以為,這地牢之下的會是某位大人物,卻不料只是個靈動明麗的少女。
這會兒,他正好奇地打量著她。
雖被困於牢籠里,卻絲毫沒讓她的靈氣減退,活潑可愛。
狄仁傑笑了笑,這又豈是普通少女能有的?
回過神,他又看向了一側的武者。
他既然認得大江府宋秋水,那認得自己自然也屬正常。
「你是故意引我來此?」身陷虎地,可此情此景反倒是不急了。
狄仁傑也立到了一側,輕聲詢問。
武士搖了搖頭:「非也,准確來說,是看狄大人能否跟著小生來此,你可將此看作考驗。」
「考驗?」狄仁傑笑了笑,「你小小年紀,有如此心計?」
「自是沒有,謀劃者另有他人。」武士再度搖頭。
狄仁傑依然還是笑了笑:「我倒是不知有何德何能,能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進行謀劃?」
「如此說來?當日你們設伏殺我,卻在必勝之時放我一條生路,也是為了考驗?」
笑過之後,狄仁傑又問道。
武士還是搖頭,「當日之所以不殺狄大人,就如當日那位大人向狄大人說的,狄大人還不能死。」
「至於為何要考驗您。答案便是狄大人您本身。」
狄仁傑一挑眉,似是了然:「你們需要我做事?」
「是,也不是!」武士不再搖頭,將頭抬起,目光灼灼地看著狄仁傑,「狄大人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您能事成,我們也能事成。而所謂的考驗,只是我們想知道日後我們自己該如何做!」
武士的話,越說越亂。
狄仁傑也似是聽迷湖了,雙眼眯了眯。
可略一思慮,他便找到了其中的關鍵。
「蛟龍?」
沒錯,日本一直就想找蛟龍。
如今自己也是在辦蛟龍疑案。這也是武士口中,狄仁傑唯一要做的事。
只是,雖然已經找到了關鍵,狄仁傑還是眉頭緊鎖。
若是他們只是想利用自己找到蛟龍,又何必弄出這么多事。
一如武士所言,這本就是他份內之事而已。
他們若有心,只需派人暗中跟隨便可。
「先殺阿底路,再誘我上門,還關了一位少女?找蛟龍只是表面,你們真正要做的,另有其事?」
狄仁傑眉頭越鎖越深,說到最後,他已經定定地帶視著這武士了。
可惜,武士又搖起了頭,「其實的事,我卻是不知道了。」
「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狄大人,您還是先請吧。」武士朝著已經將美食吃了一空的少女指了指。
狄仁傑也不多問。
這日本武士也算光磊之人。若是他不想說,也定是試探不出什么。
他的武力也十分出色,若是用強,想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將之拿下。
是以,狄仁傑朝他拱了拱手。旋即朝著那少女問道:「你可願意隨我離去?」
少女輕捏絲帕,將唇間油漬污跡抹凈,便朝著狄仁傑點下了頭,「願意呀,這里呆得也夠久了。」
狄仁傑笑了笑,起身離去。
少女輕躍著跟上。
只是走到門口時,她轉頭向那武士看了過去。
略頓少許,她又開口:「師父說,凡事由心而走,方是大道。今日血災,切莫鑽牛角尖了。」
本是一臉淡漠之色的武者,聞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