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雖已受傷,也並不是無出手之力。
況且他擅使暗器,毒葯,也有萬象門的其他的奇招。
可現在,竟是任何招式都沒有出。
甚至除了輕功之外,連真氣都沒有運轉。
要是真沒有了出手之力,此前不出手便是!
這,如何正常。
抬眼,又猛地瞧見了周重嘴角微挑,竟是在偷笑。
頓時,狄仁傑一咬牙,一跺腳。
任是一下息便能徹底取了周重之命,狄仁傑也還是收劍了!
沒料,就是狄仁傑收劍這際。
一抹金光,從他眼前呼嘯而過。
帶起的勁風,直割得狄仁傑額頭發疼。
其速之快,其力之勁,更是讓暴雨都被切斷了。
「誘敵?」
心中大喝,也一駭。
若是他剛剛沒收劍的話,這金光怕是要把他的頭給打爆了!
「嘭!」
一聲重響,金光砸到了營地內的一棵樹上。
將那碗口大小的樹徑直砸斷。
一轉頭,狄仁傑心下一沉。
那竟是一個金鐃!
中土有奇兵!
這金鐃,也是奇兵之一。
可它絕對算得上是奇兵中的奇兵。
萬名武者中,也不見的會有一人使。
倒是有某個地方的人,擅使這等兵器。
「哼哼!」遠處,周重已停止後退,盯著狄仁傑,冷冷直笑。
後方,烏勒石也沒管肩處不斷流出的血,緊盯著狄仁傑大笑到。
「狄仁傑,這本是必殺你之局。你真以為我們沒有防備著你帶一支軍隊過來?」
「這龍珠,是我們必保之物。費盡人力財力之後,我們請到的助力,絕非你能想像得到。」
烏勒石說話之間,狄仁傑的視野之中,右側緩緩走出了一聲。
此人一襲藏紅色長袍,頭頂胡僧高帽,皮膚黝黑。
乃是一名吐蕃僧人。
「阿彌陀佛。施主,放下龍珠,自請離去!」吐蕃僧人自雨中出現後,抬手行禮,口宣佛號。
他微微彎腰之際,還能見到他的背後背著一個半人來高的金鐃。
沒錯,金鐃便是吐蕃僧人擅使的奇門兵器。
「當啷!」
吐蕃僧人的話這才剛落下,又有一聲聲脆響不斷傳出。
脆響穿透雨音,如利劍直刺入狄仁傑耳中。
這脆響,能盪人心氣,亦有威嚴之感。
聽聞此聲,狄仁傑緩緩轉頭。
只見在他的另外一處,又有一名僧人走出。
這僧人,與那吐蕃僧人正好相反。
皮膚白凈,身材略壯,臉色白里透紅。
他身穿紅色袈裟,頭頂無帽,有八個戒疤。
那當啷當啷的脆響,則是來自於他手里所持的九環錫杖。
這兩名和尚,來處不同,神態也不同。
吐蕃僧人,神色嚴肅。
這似中土而來的僧人,嘴角噙著笑,和善近人。
只是走過來之際,他也向狄仁傑行禮說著同樣的話:「狄大人,放下龍珠,速速離去吧。」
四人,分四個方向將狄仁傑圍住。
那吐蕃僧人,雖只出了一次手,但狄仁傑已是知曉。此人武力,直逼百人敵。
使的又是奇兵,動起手來詭異莫測,實力又添一分。
而這似是中土來的僧人,雖未出手。但能位於四人之列,絕不是易與之輩。
而且就是他手中的錫杖金環撞動之音,又已有不俗之力。
不過,狄仁傑也不懼。
手持畫龍,便是好兄弟程三剛來了,他也敢硬著頭皮搏一搏。
更何況是這四名和他實力相仿之人。
而且這四人中,還有兩人已經受了傷。
周重實力則已失大半。
又有何不能搏。
沒有說話,他轉頭瞧了眼遠處!
那是陳尚山所戰之處。
人愈加多了。
而且除了突厥與中原來的異人武士之外。
竟是有多了許多身穿白族服飾的南國人士。
也有一群吐蕃的紅袍僧人。
不過好在,人群之中的陳尚山依然如出塵真仙。
縱使人多,似是也近不得他一尺之內。游刃有余,輕松自如。
放下了心,狄仁傑這才朝著兩位出現的僧人分別看了一眼,開口道。
「不知兩位高僧來自何處?」
吐蕃僧人先行開口:「貧僧自吐蕃天龍寺而來,吐蕃信眾稱我一聲金環法王。」
隨後,那手持錫杖的僧人才開口:「貧僧法號枯榮,來自南國萬重佛寺。」
狄仁傑心中微沉。
天龍寺,乃是吐蕃國寺。其中住持,更是吐蕃國師。
身側這僧人,不是國師。卻被稱之法王,這在吐蕃國寺內,也代表著崇高的地位。
至於萬重佛寺,異是南疆有名的大寺。稱之為大理的少林也可以。
這兩寺,也是高手盡出之寺。
「周重,你們還真是不惜血本啊。現在,怕是少林高僧出現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吃驚了。」
搖頭朝著周重笑了笑,狄仁傑又朝著兩側高僧看去。
「兩位高僧,俱是大德。這周重與烏勒石,想以龍珠引黑珠而亂世。」
「若黑蛟現,天下必是一場大亂。你們就算不為天下蒼生著想,難道也不怕背了業障,死後打入無間地獄嗎?」
「阿彌陀佛!」枯榮法師宣了一聲佛號,淡然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吐蕃僧人金環法師也微微頷首。
「大師,你這是行無端殺孽,可配不上地藏尊者這句話。」狄仁傑眉頭大皺。
然而枯榮卻只是笑道:「你怎知,我們行的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