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體育館只有出入口處開了盞大燈。
天花板上還嵌了許多玲瓏精致的裝飾燈, 都沒有亮。
場館內挺安靜的, 隔音效果好到聽不見絲毫動靜。
前台的管理員阿姨見到孫馭霄問:「這么快就回來了。」
孫馭霄「嗯」了一聲, 禮貌地把自行車鑰匙遞過去:「謝謝阿姨。」
管理員瞥見他身後跟著的喻窈,指了指她說:「這個小姑娘也是你們的人是吧。」
孫馭霄言簡意賅地說:「對。」
管理員放行:「那你們進去吧。」
孫馭霄給喻窈帶路, 踏著螺旋樓梯邊走邊回過頭跟她介紹:「物業會給每戶有房本的再發個業主證,上面有個編號,報編號就能進來, 所以業主可以帶朋友進來。看到一樓那扇門了嗎?進去就是個健身房。穿過這些健身器材是室內恆溫游泳池,是按國家比賽規格建的。二樓是羽毛球室, 三樓是網球室,四樓是乒乓球室, 五樓是排球室, 六樓是台球室。」
喻窈沒有吭聲, 點了點頭。
他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說她不知道體育館在哪, 想告訴她小區里有這么個地方,該怎么進來, 都有哪些東西可以玩兒。
他介紹完,不自在地說:「你要不要記一下業主編號。」
喻窈連忙擺擺手:「我天生沒有運動細胞, 要不是你們在這兒我才懶得來。如果有下次,還是麻煩你下來接我可以嗎?或者我跟阿姨說我是來找人的, 她能直接放我進來嗎?」
孫馭霄看著她晶亮的眼睛, 覺得自己有些上火, 喉嚨干得發燙, 緩了緩說:「我下來接你。」
羽毛球室的門是透明推拉門。
孫馭霄走在前面,進門的時候沒和她謙讓,但進去以後幫她摁著門,讓她順利進來。
他們來的時候里面的人處於三缺一的狀態,兩人對打,一人落單。但場館內還有其他人,都是三四十歲的上班族,他們年紀小,能占到場地已經不容易了。
秦煉把手腕搭在雙膝上,手里拿著瓶沒蓋兒的礦泉水,坐在一旁供人休息的長椅上,聚精會神地看宗政洋和賀馳野打球。
他滿臉通紅,頭發是潮的,熱汗順著臉頰淌,衣衫都汗濕了,看樣子剛下場。
賀馳野背對著門,發了個球,被宗政洋接住,他跳起來就是一個扣殺,完美地把球拍在了得分區。
不分伯仲地打了許久拉鋸戰,這個球贏得這么輕松,他不免有些得意,卻見宗政洋沖著門口揮手:「來打球啊!」
喻窈深知自己有多菜,見他們高手對決,熱戰正酣,不好意思打擾他們,連連擺手:「你們打吧,我看著。」
「來都來了,坐著干嘛?你看你還穿著運動服,不打幾十個回合都對不起你這身衣裳。」宗政洋說著朝她走了過來,遞拍子。
喻窈只得認命地接下。
賀馳野跟喻窈連同學都不是,也跟她不熟,不好欺負小姑娘,走過去把拍子摁在孫馭霄胸口。
孫馭霄彎了雙手接住球拍。
賀馳野一屁股坐上了觀眾席,擰開礦泉水,順手也給宗政洋丟了一瓶。
喻窈做什么事最怕別人盯著她看,但她想著既然答應了他們來玩,那就重在參與。
他們知道她球打的爛了,下回肯定就不會再讓她上場了。
不是一勞永逸?
她真的很久沒碰球拍了,僅剩的一點肌肉記憶都不復存在,連續三次發球失敗。
第一次,她灰溜溜地把觸網的球撿回來。
第二次,她尷尬地把原地下墜的球撿起來。
第三次,球連網都沒有過,她氣餒地撿球,無助地看向孫馭霄,是真的有點暴躁了。
孫馭霄接收到信號,虛虛揮著拍子給她做了個示范:「你別反手發球了,像這樣正著發。」
喻窈差不多領會了他的意思。
她,一個連基本動作都還沒掌握就急著炫技小垃圾。
她覺得就算要丟人,也不該丟得這么徹底,於是嚴格按照標准姿勢來了一遍,球終於發過去了。
她高興得跳了起來。
然而孫馭霄沒用拍子接球,球徑直掉進了他懷里,他下意識地用手抓住了球,低聲說:「抱歉。」
喻窈:「?」
孫馭霄確實是沒反應過來。
她握拍握得靠上,球的運動軌跡是一個很陡的拋物線,按理說應該過不來的,但她的力氣用得很大。最後各方因素綜合了一下,球幾乎是直著掉下來的,他揮拍就得砸到自己的下巴。短暫思考後,他決定放棄。
新一輪挑戰。
孫馭霄嘗試著用不同力道和角度接發球,等她能接住了,就保持著類似狀態揮拍。
一場打下來,喻窈以為自己能漸入佳境,沒想到是滿場遛孫馭霄,看起來是她開啟了無敵模式,實際上每個球都不受她控制,跟她想象中的飛行路徑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