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金之終極,戰龍金身—第四章(1 / 2)

觀天宮的道場老舊而又滄桑,不同於一宮五堂有那么多的演武場,單獨的地盤算是一個小鎮都不足為過,各種建築物遍布一看就氣派得很。

觀天宮的地方大但建築卻不多,這里大多是深山老林人煙罕至,觀天宮不需要任何的武場,所謂的道場也全都是靜修的地方,但在最深處卻有一個很特殊的道場。

這個道場面積很大,絕對凌駕於任何一個演武場之上,里邊供奉的是鬼谷開山四聖的雕像。這里是幾百年來鬼谷派祭祀活動的場所,但凡派內有什么大事或者說有新的掌門上任舊的掌門仙逝的時候門人才會聚集於此,於鬼谷派而言這座觀天宮守護的道場就是他們的聖地。

能進入其中就是身份的象征,就算是五行堂的堂主在沒重大事宜的時候也不敢打擾清靜,鬼谷派二宮五堂中就以這一座道場的地位最是卓絕,但凡有宵小之輩敢冒犯的話那面臨的絕對是鬼谷派上下不死不休的追殺。

四聖的雕像歷經百年都依舊栩栩如生威嚴十足,金箔加身,供奉之物皆是皇家造辦處的御制之物。道場內的每一樣東西流傳於世的話都是國寶級別價值連城,但在這里它們卻有著更高的價值,是鬼谷派一門至高無上的精神信仰。

李道然跪在蒲團之上默不作聲,如此大的地方卻只有他一個人,顯得空盪盪的特別的詭異。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在兩位門人的攙扶之下滿面慘白的李巴走了進來,他重傷在身此時行動不便,但來到這聖地還是堅持得自己走路。

攙扶他的兩位門人都是金剛堂的佼佼者,修為僅在他之下,走路的時候步履沉重無比,虎虎生風一看就知道是橫練功夫的好手。一行三人走到四聖像前下跪行禮,表情虔誠不敢有半分的不敬,頂禮膜拜之後見李道然依舊閉著眼,李巴難受的咳了一下但還是不敢開口詢問這位觀天宮的宮主為何突然宣他和堂下最強的兩個高手前來。

禁軍已經撤軍了,拔營起寨離開的時候安安靜靜的不敢有絲毫的叨擾,連地都掃得干干凈凈的看得出他們不敢冒犯的敬意。盡管此事一度鬧得沸沸揚揚,不過敬軍撤軍時那恭謹的態度倒是被大副報道,對外宣貴妃前來拜山門,此事皇家處理得很是低調倒不至於讓鬼谷派陷進流言蜚語之中。

貴妃來此到底發生了什么時候其他人都不知情,李巴自然也是蒙在鼓里,盡管他滿心的好奇不過在李道然的面前還是表現得很是恭謹不敢貿然的詢問。

不只是他,鬼谷派上下對此次皇家的來意也是一頭霧水,畢竟都鬧得劍拔弩張了卻又莫名其妙的離開確實是匪夷所思,但說到底觀天宮是比較超然的存在,李道然不公布的話也沒人會自討沒趣的跑來詢問。

「李巴,你的傷,怎么樣了?」李道然良久才睜開眼來,干干瘦瘦的模樣給人的感覺依舊是慈祥,仙風道骨飄渺於人世。

「恐怕,半年後就算出戰亦是丟人現眼。」李巴苦笑著,這一動傷口做疼臉都有些扭曲了。其他兩位金剛堂的高手亦是面露苦澀,半年後的一戰本來誰都心里沒底,以現在金剛堂的情況恐怕得拖後腿不說,還有可能成為世人恥笑的笑柄。

李巴的修為在五行堂的堂主中本來就是最低的,其他兩位佼佼者自然也強不到哪去,這樣的情況下金剛堂和一個普通的江湖門派區別不大甚至還稍顯孱弱。山山有龍地地有虎,天下奇人異士輩出本就不可小覷,就算鬼谷身為國教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們也不是什么狂妄自大之人。

「今日,你們有奇緣,不過事後若是誰敢泄露半句的話,老朽會第一個把他給殺了,可明白。」李道然再開口的時候面帶陰森之氣,盡管沒真氣上的壓迫,但身為鬼谷奇術第一人,他的話還是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沒人會懷疑他那些詭異到極點的奪命之術。

「李宮主,是何奇緣?」李巴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畢竟開口的是觀天宮主,還特意把帶傷卧床的他叫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觀天宮的人一般是不會與五行堂來往的。

當然了,五行堂和百花宮對於觀天宮都是保持著一份亘古不變的尊敬,就如這次貴妃來訪的事一樣,李道然什么都不說也沒人敢詢問,光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雙絕宮五行堂其實地位上的高低早就有了分曉。

「是你們的福份,亦是你們的造化,不過能得多少就看你們的天賦了。」說到這李道然也啞了一下,這幫家伙天賦確實很低,李巴要是天資卓絕的話也不至於被人家打成這樣。

「這是百草丸,活血化淤,對你的內傷幫助很有用。」李道然嘆息了一聲,將幾瓶珍貴的葯放在了李巴的面前,交代說:「你一邊以門下醫術治療,也得去外邊的醫院看一看,想來細心調養的話大概三四個月也能恢復過來。」

「謝李宮主關心。」李巴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來,武斗本是一宮五堂的事,現在弄得觀天宮都在操心了,說到底也是他們這些習無之人無能。

「你們在此靜候吧!」李道然搖了搖頭,有些神秘的說:「一會會來一位我派的絕世高手,歸隱山林閉關百年,能不能得他恩澤就看你們自己的福份了。」

「請問李宮主,這位前輩是何堂何宮的?」李巴和其余二人都有些驚訝,不過想來鬼谷開開三百余年,無人區里隱藏著隱世不出的高手似乎不足為奇,畢竟是底蘊豐厚又神秘無比的國教,他們這些小輩的不可能對於過去的事都了如指掌。

更何況這是李道然開的口,這老妖怪本就神神道道的,別說是他請來了什么隱世不出的老前輩,就算是他把鬼喊來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超脫雙絕宮,虛游五行堂。」關門的一剎那,李道然神秘的一笑,恭敬的說:「一會你們可別亂說話,該行的禮數也不能少,總之你們怎么拜四聖就怎么拜他。老朽可是有言在先,這位主就算我師傅見了也得叫祖師爺,他的武學可以說是當世第一,而論起奇門玄術的話我也是望塵莫及,若是惹惱了這位喜怒無常的主,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是!」三人面面相覷,盡管李道然說得神乎其神讓人頭有些發暈,可這話是從李道然的嘴里出來他們也不敢以為是誇誇其談在吹牛,至於是不是言過其實他們也不敢胡亂去猜忌。

畢竟百年老前輩了,論年份都比他們值錢,就算當年再菜雞活了這么些年也肯定比他們這些天賦不高的家伙強吧!

李巴慢慢的坐了下來,三人規矩的坐在身份低微的弟子們才坐的最角落,想來是李道然的話起了作用,盡管他們不是深信不疑但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金剛堂內的三大剛手現在把身份降得和最低微的門徒一樣。

三人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彼此只用疑惑的眼神交流也不敢開口說話,當然了疑惑的都是這位前輩到底何許人也。鬼谷派歷代奇人能士輩出,有著數不盡的傳奇故事,四聖之下厲害的人物也有不少,所以思來想去他們也猜不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時道場的門嘎吱的一聲動了,三人都嚇了一跳感覺心跳不爭氣的加快,那感覺就似是洞房花燭夜獨自在屋內等著人來揭蓋頭的新娘一樣,一瞬間驚慌又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若大的木門只開了一側,而且只是開了一條小縫,在他們秉住呼吸目不轉睛的注視之下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進來。身材挺拔高大卻一點都不誇張,穿著一身老舊的灰色道袍,讓他們覺得神秘的是這人臉上帶著一個面具,一個似是傳聞中曾經聖皇麾下惡鬼營獨有的惡鬼面具,似乎是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這確實是無奈之舉,因為四聖的雕像里許平的雕像是年輕的時候,和現在的臉一模一樣。要是在別的地方被他們看到的話頂多就會覺得神似一些而已,但在這的話又是老前輩的身份,除非是傻子否則都能猜出許平的身份了。

「弟子拜見祖師爺。」李巴有傷在身,不過還是在其他二人的攙扶下一起跪拜行禮,有了李道然之前的囑咐他們表現得極是恭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五行堂主,連地品都沒有,現在的鬼谷派果然是後繼無人了。」許平開了口,面具下的聲音嘶啞無比,說的話充滿了感慨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惱火。

許平決定離開鬼谷派了,再在這呆下去的話沒什么意思,而且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時候會來騷擾一番。思索了許久決定在臨走的時候福澤一下這些徒子徒孫,畢竟鬼谷派也算是自己親傳的,半年後的比武丟人現眼的話雖然是他們咎由自取,但怕長眠於地下的那三位會氣得無法安息,所以許平最終還是決定出手,當然了只是教導一下他們,不可能傻乎乎的代表鬼谷出戰玩什么名揚天下之類的把戲。

現在的許平已經沒了想出風頭的想法,這么做主要還是心里有些割舍不下,嘴上總說著一切都與我無關可事實上心里卻也惦掛著,畢竟當年得鬼谷所傳對於許平而言是一生中無法忽視的幸事。

「弟子愧對鬼谷派的列祖列宗。」三人都是一臉的愧色,他們是五行堂中的強者何曾如此低過頭,但李道然已經有言在先了,加之這位神秘人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他們動容,所以這時除了慚愧之外也只有老實挨罵的份。

畢竟細數開山門以來,五行堂的堂主哪一個不是人間的翹楚,最早想問鼎堂主之位最少也得天品之境。而後開始慢慢的墮落,金剛堂上一任的堂主是初破地品之境,淪落到李巴這連地品都破不了就當了堂主,說出來確實是貽笑大方。

「罷了,你們這些人無能丟的也是我鬼谷派的臉,再罵你們似乎也於事無補!」許平手一揮,一道無形的真氣疾射而出,在瞬間打中了李巴的身體。

李巴和其他二人都楞了一下,因為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真氣的波動,而且這一擊之下李巴也沒感覺到異常。許平搖了搖頭,冷笑說:「我的真氣會幫你慢慢的清掉體內的淤傷,安順你受損的經脈,你只需潛心靜養大概兩個月就能恢復了,如果有靈葯內服外敷的話效果更佳。」

「謝,謝祖師爺。」李巴一聽頓時激動不已,不管身上的傷忍受著亂動的疼,欣喜若狂的朝著許平磕起了響頭。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體內那股新的真氣,強大可又似乎與自己融為一體一樣,沒有任何的不適與排斥,因為那本來就是屬於戰龍五行之一,金的本源真氣。

李巴腦子有些恍惚,驚喜之余一相情願的認為眼前這位肯定是他金剛堂的老前輩,因為體內的這股真氣實在太醇厚了。

「你們兩個,起來。」許平懶得理他,直接看向了那兩個好胳膊好腿的,沒好氣的說:「把你們的壓箱底的能力全拿出來攻擊我,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家伙不成器到什么地步,修為不行但拳腳上的功夫應該沒墮慢吧。」

「是!」五行堂的兩位高手一看李巴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祖師爺級別的老妖怪不容小覷,兩人不敢怠慢,怒喝了一聲調動了所有的真氣,以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勢毫不保留的朝許平殺了過來。

「戰龍金剛體!」兩人同時一喝,身上金光乍現,勢大力沉的拳頭已經朝著許平的面門毫不留情的轟了過來。

可惜的是一流下階的修為始終不夠看,他們的底子也不厚浪費了這強人一等的武學。許平嘆息了一聲,手掌一張開擺出了一模一樣的起手勢:「戰龍金剛體。」

沒有硬碰硬相殺的聲音,因為許平用同樣地品下階的修為推開了他們二人的拳頭,以一敵二的情況下半點虧都沒吃。二人瞬間踉蹌了一下,等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許平又換了一個起手勢,依舊是戰龍五行那屬於金的真氣,依舊是一流下階的修為,只是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看來各堂戰龍訣秘籍被修改得不像話了,戰龍之金雖然是防守至上,但看你們只會揮舞拳頭橫沖直撞的樣子,已經忘了所謂的攻守兼備,忘了金剛堂的人該怎么樣去進攻。」

「請祖師爺賜教。」二人依舊維持著戰龍金剛體,一個照面之下他們已經服了,因為同樣的修為以一敵二。許平並沒有用修為去欺壓他們,憑的是自己武功的老辣和修煉到爐火純青的神奇。

「金剛怒,虎豹狼行。」怒吼一身,許平一個箭步沖到了他們的面前,一流下階的真氣澎湃而出,瞬間無數的拳頭朝著他們一起轟了過去。

虎豹狼行,是在有防守優勢的情況下將全部的精神集中到進攻上,仗著肉體的橫練以絕對蠻橫的力量去攻擊敵人。李巴在旁邊看得心里激動不已,原本以為虎豹狼行是一門雞肋的功夫,但沒想到當這功夫真實的展現在面前的時候是如此的霸道。

經過多代堂主各有心得的篡改,又加之一些留一手的私心作祟,戰龍五行各自的秘籍已經是面目全非了。李巴一看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戰龍之金,威武,而又霸道,與自己認知里的完全不同,甚至顛覆了之前恩師所傳授的那些課業,是一種他之前完全無法理解的高深境界。

同等的真氣,完全同等的真氣。但許平所使出的功夫卻是如此之霸道,竟然一個照面將這二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一樣的功夫他們學的已經是面目全非的版本,而許平則是有著開山立派的心得用的是最正宗的招數,在動手的一瞬間可以說是高下立判。

「好,好強啊。」李巴越看越是心寒,腦子里的所有東西都被顛覆了。

被認為是雞肋的虎豹狼行竟然這樣的強悍,看似雜亂無章但每一拳每一腳都有銜接和後手,他印象中的戰龍之金應該是以蠻橫凶狠為主,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粗中有細,舉重若輕的一面,這樣的攻守兼備才是戰龍之金一往無前真正的詮釋。

沒多一會,這兩個倒霉蛋就被許平揍得倒地不起。而用平等的真氣解決他們也是個體力活,許平也是累得喘了幾口大氣,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李巴瞬間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吼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要老子把你骨頭也拆了。」

「弟,弟子不敢。」李巴激動得滿面的紅光,眼綠得是色狼關了十年看見妓女一樣,殷切得又興奮的說:「弟子,真的是福份太大了,祖師爺的戰龍之金,簡直是出神入化讓弟子感覺五體投地,不不,是朝聞道夕身死也無所謂了。」

「謝,謝祖師爺賜教。」那二位被揍得在地上呻吟著,混身疼痛爬都爬不起來,但這時候還不忘趕緊拍個馬屁。

「馬屁倒是拍得不錯嘛!」許平心里舒服了一點,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等到那兩個家伙忍著疼痛規矩的坐好時才沒好氣的說:「五行堂,五行堂,功夫各有千秋,不過你們都忘了一句話。那就是最好的進攻是防守,最好的防守是進攻,金剛堂強調防守,烈火堂估計只注重進攻了,這樣失衡根本做不到攻守兼備,根本發揮不出自己武功的特點和優勢。」

「是是!」三個人都一臉的虔誠之色,火熱而又興奮,立刻小雞琢米一樣的點著頭。

「哎,真是一群沒出息的東西。」許平忍不住又罵了一聲,這才感慨道:「戰龍訣強人一等,即使拆分成五行堂但每一堂都有拿得出手的厲害之處,這么多年來那些死掉的東西個個都玩留一手,又恬不知恥的篡改秘籍留什么所謂的心得玄妙,好好的武功都會糟蹋成了四不像,難怪鬼谷一派會沒落到這地步,連地品都立不了居然還能當堂主了,可笑。」

冷嘲熱諷的一點都不留情面,不過李巴被訓得是大氣都不敢出,點頭連連稱是。三人都是一臉的愧疚之色,盡管篡改秘籍或是留一手都不是他們干的,但這會躺著槍也只能老實的挨罵,誰叫他們的功夫那么爛呢。

「小子們,看好了,我只演練一遍。」許平罵了一陣也覺得自己無聊,看了看這三人雖然天資不怎么樣但態度很是恭敬,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給他們點好處。

「請祖師爺教誨。」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深怕一眨眼會錯過什么。

許平雙拳一握,馬步大開站了一個起手勢,這起手勢一出來三人先是傻眼瞬間興奮得幾乎要瘋了。因為在他們的記憶里這可只是個傳說,歷代堂主能達到這境界的不足一二,那是鬼谷派上下全都知道的一個境界,但誰都不曾親眼見過,甚至誰都在懷疑這種絕對的強大是否存在。

戰龍五行,據說每一門功夫都有一個最終極的境界,而真正將這五種境界融合而一則是至高無上的戰龍無相。可惜的是歷年來五行的終極從未有人窺視得到,所以戰龍無相的存在幾乎成了神話般的傳說,就連五行的終極都太過於飄渺了,甚至鬼谷門人都開始懷疑武功的修煉是否真能達到那種天人合一的境界。

真氣內斂,與天地幾乎融合為一,沒有任何的波瀾亦沒有金剛之怒。金色的光芒慢慢的彌漫肉身,在那幾乎沒有波動的金光籠罩之下,存在的似乎不再是凡人,而是一尊隨時能撼天動地的怒目金剛。

許平舒了口大氣,面若怒佛般的低吼道,「這就是五行之金的終極,戰龍金身。」

五行之金最高境界,傳說中漠視一切防守的戰龍金身,至剛,至陽,如怒佛金身,聖不可犯。

三人在這絕對的強悍之下已經嚇得是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滿面的不敢相信,身體顫抖著混身都是冷汗,驚悚的看著眼前這於他們而言簡直是天神下凡般的一幕。

道場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老妖怪使了什么法子,從外邊竟然是一點真氣的波動都感覺不到,甚至是半點聲音都聽不見。

李道然坐在門口等了半天,焦急的等到著卻不知道里邊到底什么情況,礙於老妖怪的淫威他只能強忍著不也不敢偷看。大半天了,門嘎吱的一聲開了,許平走出來後摘下了面具,看了看李道然後搖了搖頭走了:「難怪青黃不接,一幫不成器的家伙,就這水平,哎。」

許平慢悠悠的走了,也不知道是指李巴三人還是把李道然一起罵了。但李道然可沒狗膽去質問這老妖怪,立刻是點頭哈腰的說:「祖師爺您慢走哈,晚上想吃什么吩咐一聲,弟子會給您准備好的。」

等許平走遠以後李道然這才松了口大氣,跑進道場里一看情況比自己想象的好,這三個家伙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看他們的樣子是被揍得不輕,不過應該沒傷到性命。李道然嘿嘿的一笑,湊上前去既是幸災樂禍又是討功勞的說:「怎么樣啊三位,老朽牽線搭橋的這個福緣如何,這位老前輩值得你們頂禮膜拜吧。」

「李道長,此恩,猶如再生父母……」李巴艱難的說著,身為重傷號的他也被胖揍了一頓,這會說話牙都有點漏風了,牙掉了幾顆看起來有些滑稽。

不過此時他們三個傷歸傷臉上卻都帶著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盡管因為疼痛模樣顯得扭曲有幾分變態化的感覺,不過傻子都看得出他們肯定受益菲淺,對於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而言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李道然命人喊來金剛堂的弟子把這三個家伙抬回去,折騰成這樣估計回去得躺一段時間才起得了床,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老妖怪的性格最是護短,把他們折磨成這樣卻不傷筋骨,想來除了給他們些粗淺的指點之外還有其他的好處。

金剛堂三大高手進了觀天宮被虐得和狗一樣抬出來,這事倒是讓鬼谷派上下一陣嘩然,畢竟觀天宮可是變態集散地,要說被弄死的話似乎合理一點,但這里從宮主乃至伙夫連一個會武功的都沒有,被虐得這樣狼狽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大家的思想一致,抬三具屍體出來應該是正常事,不過半死不活的出來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李巴三人的口供一致,那就是學得愧對先祖就去四聖堂道場悔過,一時愧疚在那切磋切磋結果互相傷成這樣,這借口怎么聽是怎么勉強。不過他們也沒辦法,李道然交代了泄露半句的話會把他們給宰了,得了人家的好處他們自然得乖一點,更何況那位的功夫真的是登峰造極已入化境,容不得他們不害怕。

事情在金剛堂低調的態度下雖然嘩然一時不過也沒後續,比起其他四位堂主,因傷無法閉關的李巴反而是幸運的。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品,因為他如果閉關的話也得不到許平的指點,見識不到戰龍之金的終極境界,按李道然的話說這就叫造化,也是所謂的福緣。

夜里,許平在懸崖邊望著周天星斗沉默著,偶爾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這個身體擁有的是世人難以想象的力量,有時候正是如此許平才有些迷茫,即使是去到俗世也不知道干什么好,難不成是當個救世主一樣四處劫富濟貧。

皇宮之內的氛圍自從聖上病重就一直處於壓抑的陰霾之中,乾明宮外戒衛森嚴,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在院外等候著,御用拱衛司的高手們層層的保護之中不可能有人靠近半步。

寢宮之內,病床邊的御醫們一個都看不見了,只有一台台醫用儀器冰冷的燈光和偶爾響起的怪異之聲,聽著冷冰冰的讓人感覺毛骨悚然,脊椎骨都控制不住的陣陣發涼。

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鼻孔已經插入氧氣管的朱威權艱難的睜開眼睛,在陸吟雪的攙扶下慢慢的坐了起來,嘶著聲說:「你們,哎,真是無能。」

病床邊,一身軍裝的洛研和賈旭堯站在一起,二人面露羞愧之色不敢抬頭。陸吟雪眼見皇帝有些發火,立刻輕聲問:「皇上,那封信您驗過了么?臣妾雖不懂筆墨之道,可那信上的三字如行雲流水,字字滄勁有力連我這外行的一看都深受震撼,想來應該是聖皇的親筆無疑了。」

朱威權深吸了口氧氣,又接過陸吟雪遞過來的葯和水服了下去,整個人感覺這才有點精神。慢慢的坐起來靠在了床頭,顫抖的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張藏窩得有些發皺的宣紙,難掩激動的說:「沒錯,朕找了文學大家,找了書法大師,還找了專門研究聖皇筆墨的學者,再與聖皇留下的聖旨一比對,這三字鏗鏘有力如龍行虎奔,確實是聖皇的親筆篆書無疑。」

皺皺的宣紙上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就因為這三個字,證明了聖皇的存在,唯恐激怒他朱威權立刻下令撤軍,也立刻把當時派去的三人全都叫了回來,禁軍以謙卑的態度離開就是怕那一位龍顏大怒。

「哎!」朱威權看著這如龍行虎奔的三個字,一向沉穩的他面露疑惑之色,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聖皇這三字到底是何意思,是知道朕派人去找他,還是說知道朕現在的身體情況?聖心如高天,我等凡夫俗子確實難以揣測。」

「聖皇乃千古帝王,又是半人半神,他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陸吟雪適時的說了一句,這句話既是在誇許平,但實際上也是在為這一行所謂都被人弄暈的下場找借口。

「賈旭堯,你,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弄暈了?」朱威權問了一句,畢竟現在的賈旭堯可是御用拱衛司里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且警惕性強得驚人,他竟然在沒察覺的情況下就被弄暈過去,由此可見聖皇重現人間後依舊有著那傳說中的神通廣大。

「毫無反應!」賈旭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或許因為對方是個怪物的關系,他倒沒什么慚愧之色:「聖上,屬下直言無半分虛假,當日您動用禁軍和御用拱衛司的力量層層封鎖京城。但聖皇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鬼谷山門,以他那幾乎無所不能的力量,對付屬下應該也是易如反掌。」

「那按你所說,聖皇若是不肯現身相見大可不聞不問即可,為什么要弄暈你們。」朱威權的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說:「那些設備都被聖皇弄壞了這個我倒不覺得奇怪,只是他為什么會單單的封印洛研的修為呢?聖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當然是因為刺殺之事激怒了他,不過這後邊還有漣漪而又可以說是世上最富傳奇性的婚外情,陸吟雪心里頓時一個咯噔,小心翼翼的說:「皇上,您還記不記得禁軍總兵所同意了研兒和金剛堂堂主李巴比武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