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戰後朝會(1 / 2)

這樣的結局朱威權也知足了,一邊休息一邊召集自己麾下的權臣商議著戰後的重建,迅速的平定戰亂導致的政務停滯。一邊以聖旨公之天下,號令所有外出躲避的京官,各個名門望族的族長,所有大明的封疆大吏,朝廷的文武百官和內政閣所有的官員啟程准備進京,等京城因為戰亂的破敗修復好時,他九五之尊要開朝議政,到時將有不少的恩旨要公之四海廣知天下。

消息一出頓時震驚天下,雖然大家早在之前都得到了皇室成功平叛的消息,那些外逃的官員不用通知就老實的滾回了京城,但誰都沒想到的是皇帝會突然召開朝會。細數一下,身體孱弱的天子依稀有四五年沒主持朝會了,雖然他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但真正親力親為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或許是因為平了叛亂也該熱鬧一下了,活人封賞,死人追悼這是必不可少的,畢竟怎么說這場平叛之戰打得也算是轟轟烈烈,過程雖然隱秘不過結果絕對值得耀武揚威,此時不意氣風發一番更待何時。

趁此時機召集天下文武還有封疆大吏,既是一種揚威又是一種威懾,至於有什么樣會震驚天下的聖旨就不得而知了。

但所有人心里清楚一件事,畢竟與真龍會的事多少算是家丑,這樣轟轟烈烈的外揚不算什么好事,所以在細節上不可能大作文章。這場叛亂傳出來的消息有限,其實很多人都感覺內幕絕對是錯綜復雜,皇帝趁此機會召開朝會既是一種威懾,實際上也是想借此穩定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心。

當然了,可能也少不了一些秋後算帳的事發生,畢竟這次的叛亂出了那么多的內鬼,就算得粉飾一時的太平不宜大開殺戒,但以皇室行事的風格不可能放過他們,頂多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距離京城之亂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頭十天的時候京城每天往外運屍體,清洗街道的水都是腥紅的一片十分的骸人,街道上依舊可見荷槍實彈的禁軍在巡視著,盤查著每一個人深怕放走任何一條漏網之魚。盡管建築物並沒多大的損傷但據說那一戰皇宮里是屍骨如山,能有具全屍的已經算有福氣了,打掃到最後還剩下許多不知道屬於誰的殘肢碎肉著實讓人頭疼了半天。

戰死的烈士屍體收斂本身就是一個大工程,就算把真龍會叛逆的屍體當垃圾掃走亦是費時費力,可想而知當時的戰斗是何等的慘烈。

足足半個月禁軍的人圍剿行動徹底的結束了,最後的瓮中捉鱉簡直可以用如魚得水來形容,消滅那些驚魂未定的叛逆對他們而言易如反掌。肖揚,朱威堂都在混戰中被禁軍亂槍打死,據說死的時候身上沒一塊好的皮肉,甚至可以說是被子彈打得體無完膚,血肉之軀被射得和篩子都沒了區別。

對於朱威堂的死訊御用拱衛司的人不敢馬虎大意,又是查dna又是驗血,又是骨骼還原的新技術。皇家醫學院的人精銳盡出,小心翼翼的用盡了所有手花用了三天的時間確定了死者確實是朱威堂,這位盤踞海外多年的叛逆首領的死訊才得以正式上報,直達天聽。

聽到弟弟的死訊時,皇帝什么都沒說,只是哎了一聲命人將他給葬了,沒有殺之解恨的快感亦沒那種想撮骨揚灰的意氣風發,亦沒那種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古井無波的淡漠讓人猜不透這位九五之尊到底在想什么。

這事按說也該塵埃落定了,不過詭異的是當時也身陷重圍的李海東卻是找不到人了,莫名其妙如是人間蒸發一樣半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雖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禁軍的包圍圈逃離京城,但對於這位真龍會的二號人物皇家自然不可能放過他,一紙公之四海的追捕令也在第一時間下達,迅速的組成了一個專業的小組針對這漏網之魚展開追捕。

斬草除根,斬盡必須殺絕,突然逃跑了一些漏網之魚,一些烏合之眾的話還情有可原。可跑掉的竟然是二號人物李海東,禁軍頓時感覺顏面盡失,那樣銅牆鐵壁的圍剿之下還抓不住他,這對於禁軍而言無疑是一種恥辱。

追捕的任務落到了御用拱衛司的頭上,針對真龍會余孽,包括李海東的追捕馬不停蹄的開始了。真龍會的勢力一直在海外,想把所有的余地連根拔起的話難免會產生一些外交上的摩擦,不過在這非常時刻沒人會說什么,這並不是普通的命令而是皇帝的聖旨,其他國家也得考慮一下現在的大明皇帝是不是發瘋的狀態。

盡管不知道李海東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這樣逃之夭夭,但以皇帝的心性是絕不會放過他的,哪怕現在的李海東已經如喪家之犬構不成什么威脅,但如果抓不了他伏法的話這場平叛就沒那么完美,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功勛和政績中出現任何的瑕疵。

斬草絕對得除根,任何一只喪家之犬都有可能帶來天大的災難,若不是當年沒能耐把朱威堂連根拔起的話,今日也不至於有這種幾乎動搖到根本的禍害,這個道理朱威權比誰都更有深刻的體驗。

禁軍在這事上碰了一鼻子的灰,御用拱衛司順利接手,也是想以此事大作文章,恢復元氣和威風之時順便排除異己,至於是不是真能抓到李海東就兩說了。

整整一個月京城的人都在忙碌著,平民百姓,名門望族,學院里的教師和學子都在回歸,躲避了那么長的戰亂誰都在渴望回歸這個象征著繁榮也是權利中心的都市。大家各自清掃著自己的家,幸運者走的時候什么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么樣,而那些倒霉的則只能看著一牆的彈孔苦笑,開始了郁悶而又繁瑣的修補工作。

更倒霉的則是有家都回不了,有一部分民宅被真龍會的人利用過處於監視之中,在還沒搜查清楚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面臨有家歸不得的無奈。更慘者家里已經被夷為了平地,成了炮火之下的廢墟,真實的上演著幾家歡喜幾家愁的無奈。

一切重建活動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戰後的重建如火如荼也讓人感覺到一種新生的喜悅,在這樣的當口下身為皇室爪牙的御用拱衛司也沒閑著,雖然被霍俊爭寵得有點郁悶,不過他們該辦的事還是不少,畢竟見不得光的事都需要他們來處理,這幫殺人不眨眼的鷹犬在這太平時刻反而有了更多的事要做,因為表面是一片太平不過實際上京城里還是暗流涌動。

首先一點就是襲擊老祖宗的那波人馬,還有青衣教的十子,這里邊多少有幾個活口不過全被滅了口,哪怕是他們重傷在身不過還是逃不了這個厄運。這個任務由張聖陽親自帶著人執行,畢竟朝老祖宗下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這要傳出去的話絕對會被人詬病,背地里皇帝的名聲還有可能因此一落千丈。

皇帝也是早有圖謀,之前老祖宗復活人間的消息在一些名門望族中已經不是秘密了,他在202營地的轟炸事件上大作文章。一是想麻痹真龍會,二是想制造老妖怪死在朱威堂手上的假相,成功刺殺後這臟水就潑在了朱威堂的身上,而於他來說的話就有為其報仇的大功,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現在要做的自然就是滅口了,既然已經未雨綢繆了,那當然得把見過老妖怪的人滅了口,這才能坐定這個事實。

那些人其實在執行這個任務時早就該做好死的准備了,相信不少人已經有了這個覺悟,但他們根本無法違抗聖旨。若說他們還有怨天尤人之心的話只能說他們太過天真可愛,否則的話也該清楚皇帝選他們的同時也做好了殺人滅口的准備,只要把這一幫動手的人悄悄抹去就能把這秘密很好的保存下來,當然如果不是不想橫生波瀾的話,再把御用拱衛司的人一起滅口那才能做到真正的高枕無憂。

不過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身為皇權的鷹犬,御用拱衛司的人最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說。這次皇帝狠心的殺人滅口於他們而言再正常不過,御用拱衛司一向就是和皇帝狼狽為奸的角色,這次的滅口任務說明了皇帝的信任,同時也是朱威權安撫人心的一種手段。

皇帝再狠也不可能編造那么多莫須有的罪名大開殺戒,畢竟戰後的人心穩定很是重要,而且在干缺德事這方面御用拱衛司還是可信任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干這事的行家里手。

京官和百姓陸陸續續的回歸,各忙各的事一切漸漸顯得有條不紊,尤其是御用拱衛司表現的更是積極。但這次這幫鷹爪倒沒有如過往那樣的張牙舞爪,反而是協助其他的部門處理一些程序上的瑣事,用自己手里的特權來加快重建的進度。

御用拱衛司擺明了高姿態,在元氣大傷的時候趕緊和各路神仙搞好關系,執行著各種陰暗任務的同時還不忘排除異己,可以說從上到下忙得那叫一個團團轉。

與此同時,穆家和陸家被叛逆滅門的消息也傳了開來,至於皇後,陸貴妃還有兩位公主的安全問題則沒有明確的表態。最起碼皇家沒就這事發布消息之前沒人敢於打聽,雖然叛亂平定了但現在這還是非常敏感的時刻,抱著好奇心去打聽的話純屬沒事找事,沒准一個不小心被人猜疑是心懷鬼胎到時候不死也得掉一層皮。

御用拱衛司現在是八面玲瓏,不過這群鷹犬可不是好相與的,這時候沒人會為了一點點好奇心去找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找死。

京城之亂波及最厲害的是之前大明手眼通天站在權利顛峰的三大家族,穆家和陸家已經消失了,而陸家只剩陸舉這個家主還活著。不過暫時以養傷為由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軟禁了還是真的受了傷,總之陸舉一直沒露過面讓人不禁猜想他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只有一個陸舉的話,那就算不上是陸家了,哪怕他安然無恙也注定了家道中落,哪怕是他能振臂高呼聚攏起陸家的旁枝遠系也沒多大影響了。

穆家就不用說了,被人滅口滅得那叫一個干脆,本身就不是枝繁葉茂的大家族,不像陸家那樣就算嫡系的死光了也有旁枝有可能崛起取而代之。穆昭華這一死儼然是樹倒猢猻散的下場,哪怕曾風光一時不過這時候誰都不關心穆家的事了,因為穆家應該是從此就銷聲匿跡了。

倒是一直權勢最為濤天的洛家比較耐人尋味,蟒蛇營特攻隊的將軍洛研,那曾經艷名在外的軍中之花竟然被定罪為真龍會隱藏的內鬼。據一些小道消息傳聞,洛研不只是偷偷的帶走了兩位公主,更是帶人破壞了某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犯下了彌天大罪,雖然現在下落不明但已經被歸到了欽犯的行列之中,據說她犯下的事導致龍顏大怒,可以說到了罪不可恕的地步。

這消息傳出來時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一瞬間就舉眾嘩然引起來軒然大波,那些對政治局勢比較敏感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政治格局和站隊的事也得重新估量了。

緊接著蟒蛇特攻營雖然沒背叛但也被隔離起來,處於軟禁的狀態中接受著來自各方面的盤問,官方消息還沒出來不過這已經是鐵證如山的局面了。而受到波及最大的自然是洛家了,雖然皇帝沒就此事直接怪罪於洛家,可是錦上添花者從來稀少,落井下石者卻比比皆是。京城的官場一向是最現實的地方,花花轎子人人抬是常見的事,而一但失勢的話一定會陷入牆倒眾人推的下場,甚至可以說就算不是宵小之人也得推一下,因為不推的話那屬於一種不合群。

官場就是這樣殘酷,一但出現牆倒眾人推的局面,哪怕是往日親近的也得趕緊退壁三舍怕被牽連。陌路人則是得上前推一把表示態度,尤其這事是涉及皇帝的,不推的話怕被人詬病是不忠心,哪怕落井下石有人不忍心,但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是得推一把證明自己忠君愛國。

洛家這個四百年的明門望族也無法違反這樣的規律,當洛研事件暴發的時候,首到其沖的是洛家在官場上的人無一例外的受到了盤查。即使查不出什么貓膩但已經開始受到了別人默契的排擠,原本是領內大臣的洛家家主第一時間選擇了告老還鄉,聖上的恩准給了洛家一個喘息的機會,但在其他人刻意或者說有心的排擠下洛家還是被打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都排擠洛家,不管嫡系還是旁枝都不例外,剎那間排山倒山般無處不在,瞬間就讓這沉淀了四百年的大家族陷進了幾乎要土綳瓦解的狀態。

一瞬間,皇家這場叛亂都被人拋之腦後了,文武百官和各地的名門望族都蠢蠢欲動起來。

十年來獨領風騷,用如日中天來形容的三大家族轟然倒下,只剩一個洛家在苟延殘喘也是形同虛射只求保命。這樣的情況將空出多少的權利位置多得驚人,別的不說光是內大臣的三把交椅就讓人垂涎三尺,混跡官場的誰不想飛黃騰達位極人臣,敏感的察覺到這個千載難縫的機遇一瞬間幾乎所有的官員都無法安份下來。

大明的官場暗流涌動著,開始了明爭暗斗,開始了越發激烈的勾心斗角,哪怕現在得粉飾太平裝出所謂的一堂和氣,但在權利的誘惑面前大多數人已經按耐不住了。

而這時候不少人還不忘朝洛家落井下石,以打壓洛家的行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也算是一種立威,這讓洛家的情況一時是雪上加霜,不得以隨著老爺子的告老還鄉他們大部分人也撤離了京城,生怕被這些蠢蠢欲動猙獰畢現的爭斗波及,在孱弱的情況下成為各派系間斗爭的炮灰。

幾乎所有人都忘了之前京城驚心動魄的叛亂之戰,全身心的投入爭名逐利的斗爭之中,即使新的官員名單和內政閣空缺由誰頂替還沒公布,不過是個人都卯足了勁來爭,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把失蹤的皇室成員拋之腦後。

加上這次京城死了太多的人,即使有些人失蹤了但也沒人過問,不管這個人之前多么的重要但只要是音信全無的狀態就無人問津,這時候多問一句都有可能惹火燒身,正常人沒人會去找這個不自在。

白詩蘭正是如此被遺忘的,似乎誰都想不起這個京城之前風光一時無二的女強人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但這個名字已經被京城的官場遺忘。

九月初十是聖旨確定開朝議政的時間,提前十天就有不少的外地官員先進了京城,雖然現代化的運輸條件很方便不用這么趕時間,哪怕是大明地大物博不管任何地方都只需要一天的時間。但不少人為了的打聽消息,多在京城活動活動還是提前趕來了,剛重建好的京城瞬間就呈現出一片讓人驚嘆的繁榮,讓人不禁感慨這剛被戰火洗禮過的王朝底蘊實在太足了。

各路官員進京,各大酒店和飯店一時是人滿為患,那些受戰亂影響的老板們也是賺得盆滿缽滿,哪怕累得腳後跟著不地但多少有種又過上好日子的喜悅,這時候資源緊缺哪怕是價格高漲但依舊有的是人趨之若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