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冰釋前嫌(1 / 2)

太平間的大門緊閉著,空幽幽的回廊靜悄悄的不見人聲,因為不是重點防御地帶所以這里的守衛少之又少,在拐口處僅有的那點警戒力量也都是穆靈月的人,這樣松懈的環境當真是讓人找不到半點緊張感。

明明整個基地已經進入了特級戒嚴的狀態,有霍俊和他的禁衛隊重兵坐鎮,可惜的是基地原本的人馬最少一半以上已經存了異心,所以這個偏僻的角落根本沒人關注。可笑的是最受重視的醫學專家們在丁彤的滲透下過半存在異心,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對皇權的一種嘲笑。

許平蹲在門口悠閑的抽著煙,腦子活絡的轉動著,跨下巨物冷靜下來以後大腦總算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枯燥的等待對於許平來說是最痛苦的事,在棺槨里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清醒了多久,當一個死不了的人對歲月感覺到麻痹的時候,那種渴望永眠的痛苦恐怕世間沒人能夠理解。

等待即是痛苦,在棺槨里醒來的歲月漫長卻又悠遠,正常人無法想象那種空洞的無聊是何等的折磨。這種空洞的麻木讓許平可以算計一切,但對很多事情已經有了不強求的淡漠,亦不會去責怪別人的陰謀詭計,因為別人的一些小聰明在許平看來反而是一種樂子。

是啊,一種樂子,若是走出棺槨以後的生活太過平淡的話確實無趣。盡管過程看似險像環生,但好在卻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可當這一切要結束的時候許平又感覺十分的無聊。

穆靈月還是獨自留在了太平間,雖然剛才她很真誠的道了歉,但想來她還是啟動了那強力去濕的裝備防備著許平用戰龍之水的終極糊弄她,這時防人之心不可無本是無可厚非。盡管穆靈月沒親眼見識過戰龍五行的終極,但聰明如她肯定不會忽視任何一個細節,畢竟之前她是千方百計的想把許平置之死地。

就算沒親眼見識,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查閱古籍的,在這方面穆靈月有著絕對的小心謹慎。戰龍之水的終極海市蜃樓,靠的是有水汽存在的情況下制造瞞天過海的幻覺,效果比完全性的催眠更加的恐怖,任何一個肉體凡胎的人都不可能識破出半點的端倪。

這種完美的欺騙試問誰不害怕,所以穆靈月已經准備好了應對之策,她准備了軍用級別的干燥設備。設備一但啟動的話空氣中將一點濕度都不存在,沒了這最根本的因素海市蜃樓就無從說起了,對於肉眼的欺騙無法構成的話,她就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許平使出的伎倆。

「哎,被人提防的感覺真好,雖然一點用都沒有。」許平搖著頭笑了笑,不得不說穆靈月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女人,那么匆忙的情況下還准備了對付自己的設備,這種未雨綢繆的心思倒讓許平眼前一亮。

可惜的是這次許平沒打算用海市蜃樓欺騙她,穆靈月的想法沒錯,水汽的存在確實是構成海市蜃樓的基礎。可惜的是那是於一般人而言,就算立了聖品也無法回避這個根本,但許平可以用真氣制造出自己需要的水汽,較真的話穆靈月的手段雖然精妙不過卻毫無用處。

許平清楚她的心思一點惱怒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很是欣賞這個女人在對自己產生情愫以後依舊保持的冷靜和她的聰慧。因為一開始許平確實是用了龐大的海市蜃樓制造出給朱威權逆天改命的幻覺,一開始所謂的開獄門就已經是一個欺騙的,但到後來許平真的用了那種逆天大法了,好在並沒有與地府直接開戰,地府給了幾分薄面這才避免了生靈塗炭的下場。

並非一切都成竹在胸,事實上和地府打交道是一件險像環生之事,因為這幫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鬼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好在許平是幾百年陳釀的老妖怪也不是等閑之悲,討價還價到最後還是把地府糊弄過去了,當然了這也得益於地府不想為難這已經脫出三界不在五行的強者,否則的話就算許平有強絕人寰的能耐也得碰一鼻子灰。

如果不是情非得以的話,許平絕對不會選擇和地府打交道,因為除了陳道子那那一次看似占了便宜以外,和地府玩心眼絕對得吃大虧,自己也是先演了一番好戲做出了肯讓步的姿態這才得到了地府的首肯,這樣的事許平發誓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地府的人不是傻子,這從天地初開的時候就主宰著生死輪回的力量絕不是凡人所能冒犯的,盡管許平已經脫出三界不受他們管束。但不代表許平敢對他們不敬,人間的所謂強者和帝王對於地府而言都是渺小的螻蟻,此次能成功並不是因為許平心眼耍得好,純粹是因為人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細想的話不算是給許平什么薄面,純粹就是人家自己怕麻煩而已。

嘩啦啦的鎖鏈聲若有若無的響起,明明尋覓不到出處,但卻是無處不在一樣有一種由近而遠漸漸消失的感覺,許平狠狠的把煙頭掐滅了,這時候一直緊閉的門也打開了。

幽暗的太平間內氣溫寒冷無比,卻有一種異常的干燥讓肌膚瞬間就感覺到不舒服,穆靈月跪於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她滿面都是痛苦的淚水。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上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恐懼和害怕,有的盡是說不出的悲涼,在她的面前,散發著寒氣的櫃子內赫然是愛子的頭顱,盡管已經被法醫修復了一下但那種死亡的慘白在一張少年的臉上看著還是讓人唏噓。

原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之時,可惜的是那慘白的臉上有的是臨死的不甘和恐懼,仿佛被時間凝固了一樣讓人不忍直視。一層淡淡的冰霜讓人感覺到的只有凄涼,生命定格的最後一刻是痛苦的,也讓人嘆息著那花兒一般美好的年華。

「明遠最後怎么選擇的?」許平走到了她的身邊,並沒什么輕浮之舉,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疼欲碎的尤物,心里有陣說不出的悲哀感。

天仙化人的容顏或許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抗的,這是上天賜於的恩物,美艷不可方物占有她就可以體會到人間至高無上的極樂。但現在的穆靈月只是一個悲傷的母親,母愛的疼痛流下的淚水讓人心痛欲死,在這種時候欲望顯得是那么的齷齪,哪怕你海綿體已經充血但你只會心疼根本沒法產生任何想褻瀆她的想法。

穆靈月哭泣著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許平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看著空盪盪的停屍房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只希望自己的懷抱能讓她好受一些。穆靈月哇的一聲,埋頭在許平的胸膛前肆無忌憚的哭泣著,她現在太需要一個懷抱一個依靠了,男人溫暖的懷抱無法釋懷她心里的痛苦,但最起碼這種安全的感覺讓她可以肆意的用眼淚發泄自己心里的哀傷。

當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選擇離開她的時候,穆靈月不知道該是心痛自己的孤單,還是欣慰於年幼的兒子有這樣的魄力,在死亡以後沉穩得讓自己感覺陌生,可偏偏她又知道這一切並不是欺騙。身為母親救不了自己的愛子本身就是傷痛,更為痛苦的是皇家的生活讓她無法加入愛子的成長之種,那陌生的堅強讓她感覺到無比的自責。

良久的哭泣,太過於傷痛的關系穆靈月竟然在許平的懷里哭暈過去,看著暈厥過去還在瑟瑟抽泣的美人許平不由的嘆息了一聲,有時候這種生離死別確實讓人無奈,也最讓人厭惡。

人間最痛苦的事就是生離死別,或許只有到了那地步才會明白所謂的功名利祿都是浮名,這是許平感覺最痛苦的事。當你還活著,可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的時候,那種孤單的感覺是對人性最大的折磨,任何的紙醉金迷都無法彌補。

穆靈月悠然的昏睡著,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暖和的被子。這是一間裝修溫馨的房間,燈光柔媚看起來十分的舒適,與個監獄般的小島可以說是格格不入,睜開眼的一剎那耳邊就聽見了一絲奇怪的聲音,已經哭得筋疲力盡的她正是被這種聲音吵醒的。

俏面含淚,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睡著的時候都在哭泣,喪子之痛或許沒人能夠理解,但對於穆靈月而言這種感覺比死亡更加的痛苦,或許對於任何母親而言這幾乎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醒了!」旁邊,陸吟雪穿著一身普通的病服,溫柔而又淡然的笑著,見穆靈月醒來立刻站起身端來了一個托盤,輕聲說:「你應該累了吧,這有一碗湯你趁熱喝一下。剛才霍俊為了迎接聖駕對整個基地又進行了一次巡查,你的人雖然能把你安排進來但這里的人員身份半年內基本沒變動過,所以情急之下就把你送到我這邊躲一躲。」

穆靈月有些回不過神來,張開口下意識的想叫一聲陸貴妃,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有些不安的四下看了看後輕聲問:「陸姐姐,他呢?」

按年齡算的話,陸吟雪比她虛長一歲,不過按之前的輩分而言明顯穆靈月更加的尊貴,母儀天下的尊貴是旁人不能褻瀆的。現在時過境遷了,這一聲姐姐叫得很是睿智也是恰到處好,更可以視為是一種示好。陸吟雪柔媚的一笑,搖了搖頭說:「他應該沒那么快的,你肚子應該也餓了,要不我們先吃飯別等他了吧!」

這是一棟單獨的小樓,房外隱隱可聽見一陣陣銷魂蝕骨的呻吟,那是最熟悉不過的聲音了,如是魔音入耳一般讓人感覺心潮澎湃,血液仿佛被牽引著進入一種動盪不安的澎湃之中。甚至會控制不住的想象著那種無與倫比的美妙,是多么激烈的快感能讓女人發出這樣撕心裂肺的呻吟,這樣激盪的聲線讓穆靈月情不自禁的回味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穆靈月哭得隱隱蒼白的小臉剎那就有一抹紅暈,陸吟雪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那種美妙的雨露,一看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露出了這種表情頓時是會心的一笑,笑里盡是曖昧的意味。穆靈月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拿過她端來的湯,一邊輕抿著一邊說:「算,算了,還是等等他吧。」

陸吟雪滿面都是曖昧的笑意,直溝溝的看著她說:「那估計得等挺久咯,靈月妹妹應該也試過那種滋味了,估計這會肯定不會做這種敗人興致之事。」

「是啊,陸姐姐應該也是一樣的心思。」穆靈月盡管心亂如麻,但還是睿智的回了一句,雖然沒挑釁的意思但起碼能緩解自己的尷尬。

不用言明,彼此都知道了這個事實就行,說出來反而沒意思。常年以來二人間的關系一直不和睦,一直處於明爭暗斗又一直勾心斗角的狀態中,彼此身後有自己的家族也為了自己的孩子,猛的在這種環境下單獨相處感覺怪怪的,一時竟是尷尬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樣的話題。

最適合的說法就是最適合的陌生人,十多年來抬頭不見低頭見,冠冕堂皇的對話著,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反而有一種無法掩飾的尷尬。

彼此沉默間,隱隱可以聽見外邊的呻吟綿延不斷,那種聲音撩人心魄讓人感覺心神難安。沉默了一會後,陸吟雪打破了沉默,或許是因為她的處境掌握著主動權,而這主動權說起來比較好笑。一是因為她兒子還活著,二是因為一樣家破人亡但陸舉還活著,更為重要的是她比穆靈月更早的跟了許平,於某種現實的角度而言實際上她才是真正意義上許平的枕邊之人。

在這一點上,山窮水盡了才委身的穆靈月就落了個劣勢,所以陸吟雪開口的時候聲線平和,儼然沒了之前和皇後娘娘說話時那種恭謹與謹慎,似是拉家常一般的隨和:「靈月妹妹,其實有些話我想問問你,只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而已。」

陸吟雪這一聲妹妹也是在表明地位,當一個女人可以為自己的男人而驕傲時,心里的那種喜悅簡直無與倫比。這時陸吟雪完全能體會到這種美妙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反而讓她不敢嬌縱,因為心里清楚自己雖然贏過了一直壓自己一頭的皇後娘娘,但必須以禮相待絕不能得罪她。

「您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穆靈月知道此時此地陸吟雪能以禮相待已經不錯了,以之前二人間那種幾乎你死我活的明爭暗斗,有了老妖怪的庇佑卻不加害自己,最大的原因不是她心軟而是因為她得顧及老妖怪的面子。

顧及自己殘余的勢力,穆靈月不會有這可笑的想法,因為陸吟雪有自己的子嗣,而且早就是老妖怪的人注定她的日後必定是扶搖直上。她沒斬草除根的想法就不錯了,和種客氣的態度也不是因為自己過往的身份,穆靈月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心里清楚到了這份上自己斷不能有半分的嬌情。

「我知道他不可能為朱威權逆天改命,可是你兒子的事到底怎么回事?」陸吟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門外一眼,滿面好奇的問道:「我知道明遠死得凄慘你肯定傷心,可老祖宗卻說他可以選擇繼續活著,可是方式未免太凄涼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之前就和老祖宗有過什么約定。」

陸吟雪的神色依舊溫柔,但那美麗的眼眸炯炯有神,最後一句話就阻斷了穆靈月欺騙自己的可能。陸吟雪是滿心的好奇,雖然她一直堅定不移的相信許平,但人總是有控制不住的好奇心,她沒必要防備著許平但也好奇的想知道許平到底在計劃什么,當然了身為一個傳統的女人只要許平不說的話她絕不會主動開口詢問。

陸吟雪滿面的好奇之色,傻子一看都知道她肯定不知道事情的內幕,雖然她知道的或許更多,但明顯在這件事上卻是一頭霧水。彼此斗了那么多年,有什么小心思不點即明,更何況是更為睿智的穆靈月。穆靈月婉爾一笑,輕聲說:「陸姐姐,實際上你很相信他,為什么卻要在背後打聽這些事呢?」

聰明如穆靈月想了想猜到了個大概,其實許平這些話並不是想瞞著她,只是想以這樣的話題想給她們制造一個相處的機會。或許說就如有些事是由自己兒子和地府的人來開口比較恰當一樣,這些事從自己嘴里說出來更加的有信服力,老妖怪其實並不是那種喜歡耍小聰明的人,他這么說只是為了讓自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他根本沒必要欺騙自己。

就如陸吟雪的一無所知,他並不是想刻意的隱瞞,事實上為了取悅的目的他沒必要隱瞞這個枕邊之人,因為陸吟雪的兒子也是被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當然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功勞被人忽視,他討厭的是自己的善意被人懷疑,或許也是因為真誠的信任在皇家本來就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而老妖怪之所以這么做也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和陸吟雪和平相處的借口。

這就是差別么?穆靈月心里一時有些黯然,比起自己自問不遜色於任何人的聰明和城府,老妖怪似乎更欣賞陸吟雪保持的那一份單純,在皇家這個大染缸里能保持的單純是那么難能可貴,說難聽點光是陸吟雪盲目的信任在其他人的眼里都是一種可笑,也難怪連老妖怪都動了心,千方百計的呵護著她。

對啊,無情最是帝王家,哪怕是皇親國戚只要有一定實力的哪個不是城府極深之輩。為極人臣的又哪一個不是老謀深算,老妖怪一世帝王恐怕看這些都看膩了,事實上皇帝不一定有臣子那么的睿智,但他絕對是個例外。

這樣的一個人既然能看清一切人性惡的一面,那他自然欣賞的是人性中的純良,陸吟雪那種信任在皇家乃至是朝堂而言簡直可以用奇葩來形容,當一個厭惡了爭名奪利的智者遭遇到這種單純的時候,恐怕心里有的並不是嘲笑而是驚為天人的喜愛。

想通這一切,穆靈月感覺心頭微微的有些發沉,並不是因為自己想通了他的想法。而是因為他的想法顯得太過單純了,在習慣了陰謀詭計互相算計的皇家而言甚至是一種幼稚,可偏偏又讓人懂得了他心里渴望的那份簡單,事實上他想要的東西於皇家而言是一種可憐可偏偏是最難得的。

當你習慣了算計,習慣了心有城府,習慣了爾虞我詐的時候。回過神來一看,這幾乎連小聰明都算不上,這種單純只會讓你覺得自己的算計徒勞無功,甚至會因此感覺到那種深深的愧疚感。

一剎那,穆靈月似乎懂得了那種感覺,那種對這種難能可貴的單純無比喜愛甚至是珍惜的感覺。從一開始誰都是錯誤的,那是一個傲視人寰的男人,大家注意的只有他那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卻又忽視了他身為一世帝王的心術與智慧,事實上因此那么多人才會上了他的當,也忽視了當他淡漠一切時對這種單純趨之若騖的喜歡。

陸吟雪啊,穆靈月忍不住幽幽的一嘆,事實上自己不管哪方面都比他優秀,可諷刺的是自己輸得是心甘情願,因為她所擁有的恰恰是皇家最缺少的東西,是聰明如自己這一輩子都很難找回的單純。

「我只是好奇!」陸吟雪沉吟了一下,眼里閃爍著情愫和不好意思,低低的語氣說不出的柔媚:「事實上我相信他肯定不會傷害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有好奇心,而且有時候我覺得他應該很累。皇後娘娘,這么多年了吟雪自知論起聰明才智我遠不如你,姿色而言您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可我就是不希望自己一直當他的累贅,哪怕是我幫不上忙的話我也不希望會拖累到他。」

話音一落,陸吟雪的神色忍不住有些落寞,一臉苦笑的呢喃道:「我知道他總是故作輕松,一直嬉皮笑臉似乎一切都游刃有余一樣,不過我就是能感覺到他其實也不輕松,雖然我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但肯定很累,特別的累。」

「累?」穆靈月一臉的詫異,因為這個詞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對於她而言有萬般的感慨,但絕對和這個字扯不上半點的關系,不管是嘆服於來妖怪的老謀深算,還是面對她灼熱欲望時的迎合,任何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和這個字扯不上邊。

「是啊,他很累,累得我不敢想象。」陸吟雪臉上掩飾不住的心疼,雖然俏臉控制不住的浮現紅潤,但咬了咬銀牙還是輕聲說:「盡管他一直表現得嬉皮笑臉的,似乎什么都無所謂,什么都了然於胸一樣,可我就是知道他累得很。」

「從哪方面感覺到啊!」穆靈月也是來了興趣,好奇心凶猛的作祟著。當一個女人對於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也意味著想了解對方,這是她不知道可心底里卻控制不住產生出來的情緒。

這話題似乎很是尷尬,陸吟雪那風姿絕代的臉上一時扭捏得有些嚇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看了看穆靈月一眼,深吸了一口大氣後卻是聲若貓吟般的說:「因為,如果他真是色欲熏心的男人的話,到了那時候就該不管不顧才對。可他到了基地以後雖然沒事過來騷擾我,每次也表現得很是流氓,可我明白他的疲憊,甚至和之前相比的話,現在的他不是在享受性愛而是一種壓力過大的發泄。」

這樣露骨的話讓穆靈月瞬間俏面一紅,身為皇室的女人她們一直保持著端庄,盡管都受過該怎么取悅男人的教育,可那都只能爛熟於心絕不能露只言半語。這種深入骨髓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當聽到陸吟雪說出這樣的話時穆靈月倍感震驚,下意識的問道:「有,有什么不同?」

陸吟雪一臉的不自在,但還是紅著臉幽幽一嘆道:「雖然他什么都沒說,表現得和平常一樣,可我就是產生了那一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陸吟雪最後說出那話的時候並沒有炫耀的意思,有的只是深深的擔憂。穆靈月沉吟間似乎什么都明白了,這一份女性的體貼自己並不懂,或者說身為女性的自己現在根本不明白那個感覺。女人能吸引男人的或許不只是美貌與身材,那應該是第一因素倒絕只會產生情欲的欲望,根本就與永恆無關。

自己缺少的是陸吟雪這種真正的女性魅力,又或許說自己與他認識的太晚,那半推半就的纏綿只有肉體上感覺到的震撼缺少了一些東西。自己缺少了時間感受這個男人的呵護倍至,自己也沒時間去對這個男人付出了解到什么是真正的感情,這一切都是身處皇家中的女人會缺少的東西,可偏偏陸吟雪卻是體會到了,在勝利的喜悅間她還有這種擔憂,關這種女性本能間的細膩就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床第之歡的事自然不能言明,身為有夫之婦又已經為人母了,說出這樣如是情竇初開的話確實是羞於啟齒。如是少女情懷的羞澀一樣,但穆靈月卻是感覺深深的震撼,因為陸吟雪臉上的羞紅,也因為這扭捏的模樣,這種感覺落在眼里唯一能聯想到的只有幸福二字。

女性的本能似乎早就被忘記了,可看見這個熟悉的尤物露出這樣陌生的表情時,那種感覺有血有肉讓穆靈月震驚之余甚至有些嫉妒,哪怕是滿心的擔憂但那對於任何女人而言都是最美妙的一種滋味,那是嫁入皇家的時候她就舍棄掉的東西。

「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多了。」穆靈月感覺都有些羞於面對陸吟雪的那份坦白,尤其在感同身受以後更覺得現在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事情的緣由現在想想還是感覺有些發暈,但還是定了定神娓娓道來。

那時候她單獨在太平間,見到的是被地府陰差拘押而來的兒子的魂魄,同時知道的也有這一切事情的真相。心里的迷團全都解開了,但卻讓她對了這些事有了本質上的改觀,最起碼老妖怪那極深的城府在她看來已經沒那么可怕了,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開始油然而生,不知道是敬佩,也不知道是不是體會到了那種孤獨,反正就是滿滿的心酸很不好受。

明明喪子之痛讓人心碎欲死,但在心亂如麻間卻有了很多奇怪的思緒,除了更加了解這個男人以外,卻發現自己越陷越深充滿了說不盡的好奇,對於這個迷一般的男人更渴望去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