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艇破浪而至。
韓星暗忖來得正好,雙掌生出吸力,使身體附在艇底處。只有臉部露出在艇頭水面之上,除非近看兼又角度正確,否則在這樣的天色下。休想發現他的存在。
艇上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道:「船頭風大,小婢為小姐蓋上披風好嗎?」
一把像仙樂般的女子語音嗯地應了一聲,接是衣服摩擦的「沙沙」聲,那聲音非常悅耳動人的女子顯在加添衣物。
她的聲音有種難以描述的磁性,教人聽過就不會忘記。
搖櫓的聲音在艇後傳來。
韓星的心神轉到楞嚴身上。
他們若發覺竟給他逃走了,定會發動手中所有力量來找尋他,想想亦是有趣。
艇上小婢的聲音又道:「小姐今晚真的什么人都不見嗎?燕王他……」
韓星一聽到關於燕王,立刻生了幾分好奇,凝神偷聽起來。
那小姐幽幽一道:「花朵兒,秀秀今晚只要一個人靜靜的想點東西。唉,想見我的人誰不好好巴結你,你定要把持得住哩!」
艇尾處搖櫓的老人插口道:「這燕王棣活脫脫是個年輕的朱元璋,跟這樣的人來往是沒有好結果的。」
秀秀小姐嗔怪道:「歧伯!」
歧伯道:「小姐莫怪老漢直腸百肚,想到的就說出來。」
艇下的韓星暗忖又會這么巧的,艇上竟是繼紀惜惜天下第一名妓憐秀秀。這搖艇的歧伯音合內勁,顯是高手,為何卻甘心為仆?看來這憐秀秀的身分亦大不簡單。
小艇慢了下來,緩緩往一艘豪華的花舫靠過去。
韓星心中一動,既然有緣今晚少不得跟憐秀秀見上一面,不過眼下並不是好時機,還是先潛入憐秀秀的花船上再說吧。
韓星潛過船底,由憐秀秀登上花舫的另一邊翻到船上去,閃入了底層的船艙里。
船上雖有幾名守護的大漢,但這時注意力都集中在憐秀秀登船的方向,更察覺不到韓星迅快的動作。
韓星進入處是舫上的主廳,幾屏桌椅,字畫書法,莫不非常考究,顯示出主人超凡的身分,看得他心中暗贊。廳心還安了張長幾,放著一具古箏。
他脫下面具一邊運功揮發掉身上的水濕,順道欣賞掛在壁上的幾幅畫軸,就像位被恭請前來的客人那樣。
其中一幅山水雖是寥寥數筆,但筆精墨妙,氣韻生動,有種難以言喻的韻味,卻沒有署名,只蓋了個刻著「莫問出處」四個小字的閑章,帶著點玄味。
背後輕盈走音傳來。
進來的是憐秀秀和那女婢花朵兒。
他忙閃入一角的屏風後。
透過隙縫看出去,一看下本來已在陳貴妃那里得到無比滿足的色心,再次卓躍起來。
她的確是美艷絕倫。
尤其是眉眼間那絲幽然無奈,真是使人我見猶憐。
憐秀秀來到箏前坐下,伸出潔白纖潤的玉手,習慣性地調教著箏弦。
「叮咚」之聲響徹廳內。
屏風後的韓星仔細品味著地彈出的每一個音,心下暗驚。為何她連試音都有種特別的韻味,難怪她能成為繼惜惜姐後的最有名氣的音樂大家。不過近幾年來,惜惜姐受到自己帶來的後世音樂啟發,曲藝倒是比以前又進步了許多,只不過因已很少露面才不為人所知。
花朵兒坐在憐秀秀的側旁,試探地道:「小姐真的什么人都不見嗎?」
憐秀秀調弦的手停了下來,向花朵兒有好氣沒好氣道:「除了龐斑和韓星,我連皇帝都不要見,包括你在內,還不給我出去。」
俏麗的花朵兒毫不驚慌,撒嬌地扭動嬌軀道:「小姐心情不佳。花朵兒不用小姐吩咐也要找地方躲起來。」
這才施禮告退。
韓星心中一動,悄然離開了主廳,預計到花朵兒要進的房間後,後快花朵兒一步,來到旁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