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2 / 2)

花朵兒嬌呼一聲,掩嘴道:「我以為只要親親嘴兒就行了。」

韓星笑了笑,正打算要不要再騙她替自己咬一下的時候,憐秀秀琴音倏止,意卻未盡,使韓星不由疑惑。「這琴聲結束得很突然啊。」

花朵兒聽韓星這么一說,亦反應過來,想到很明顯是在小姐還沒想停的時候停的。

外面水聲響起。

韓星一聽便知正有另一艘艇駛近花舫,不禁眉頭大皺。

不知誰人如此不知情趣,硬是要來見憐秀秀呢?

溫文但沉雄有勁的聲音在舫外先嘆一聲,喟然吟道:「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意在流水。縱使伯牙重生,亦不外如是。朱棣向秀秀小姐請安。」

伯牙乃古代音樂宗師,名傳千古,這燕王朱棣以之比擬憐秀秀的箏藝妙韻,既得體又顯出學養,教人不由減低因他冒昧來訪而生的惡感。

只從這點便可看出他是個人物。

朱元璋最著重君臣之禮,所以群臣見被他封了王的諸子時,都要行跪叩之禮,現在這燕王毫不擺架子,已使人折服。

可見他確實是個領袖群雄的人。

這些想法掠過韓星的腦海,禁不住想看看憐秀秀如何應付這痴纏的燕王,便放下了繼續進攻花朵兒的意思。

花朵兒此時卻又是另一種想法,認為這燕王實在很虛偽,自己小姐彈的既不是高山,也不是流水的意境,只是想把心中的無奈和寂寞彈出來,舒發一下感情而已。這燕王壓根聽不到小姐的琴意,只不過是借不錯的學問討好小姐而已。

憐秀秀此時在正廳,正蹙起黛眉,神情無限幽怨,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回應。

這時老仆歧伯的聲音在外面艙板處響起道:「小姐今晚不見客,燕王請回吧!」

舫旁艇上立時爆起「斗膽」「無禮」等喝罵聲,當然是燕王的隨行人員出聲喝罵。

燕王忙喝住下面的人,然後恭敬地道:「秀秀小姐請恕奴才們無禮,冒犯了貴仆。今次朱棣來京,實是艱難非常,一待父皇大壽過後,便要回順天,所以才如此希望能和小姐有一面之緣,絕無非分之想,小姐可以放心。」

躲在另一個房間的韓星心中暗贊,燕王應對如此隨和得體,憐秀秀若再拒絕,便有點不近人情了。

果然秀秀幽幽輕嘆後,柔聲道:「燕王大人大量,不要怪敝仆歧伯。」

燕王豪雄一笑道:「如此忠心義膽,不畏權勢的人,朱棣敬還來不及,如何會怪他呢?」

憐秀秀雙目閃過異色,應道:「燕王請進艙喝杯茶吧!」

這次輪到韓星眉頭大皺。

他完全不擔心燕王這種人能吸引到憐秀秀,只不過燕王的手下自然有一等一的高手護駕,否則早給楞嚴或胡惟庸的人宰了,自己躲在這里,搞不好會被發現然後大鬧一場了,嗯,那好像也挺有趣的。

憐秀秀終肯讓燕王朱棣上船,他理應大喜過望,豈知燕王卻答道:「小姐語帶蒼寒,顯見心情不佳,不欲待客之語,非是搪塞之辭,朱棣怎敢打擾,就此告退,秀秀小姐好生休息,身體要緊。」

憐秀秀微感愕然,想不到燕王如此體貼和有風度,半晌後才道:「燕王順風,恕秀秀不送了。」

燕王二話沒說,道別後,悄悄走了。

與花朵兒待在一起的韓星禁不住對燕王作出新的評估。

燕王這一著對憐秀秀的以退為進,確是高明之致,異日他再約會憐秀秀,這美女當然不會拒絕,怎樣亦要應酬他。那時他便可以憑著在今晚留下的好印象,展開攻勢了。

憐秀秀至此箏興大減,沉思半刻後,吹熄案頭的孤燈,站了起來,盈盈出廳去了。

韓星裝作才知道憐秀秀的身份的樣子,對花朵兒道:「原來你的小姐就是聞名天下的憐秀秀,難怪這么大牌。」

花朵兒見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芳心泛起一種自卑自憐的酸意,道:「你現在想去見小姐了嗎?」

韓星點點頭,嘿然道:「我倒真的想去看看這名聞天下的美女,到底美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