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大明奸臣的小情詩》/ 殘星
不過, 因著蕭詩晴的那番請求, 嚴世蕃的心情終是莫名變好了。特別是後來,當嚴辛跟他說, 蕭詩晴在夜里給自己的曇花澆水,還說那是他內心唯一的善良時, 他承認自己是高興的。
他知道,她懂得了這些花的意義。
近日工部官員們回給嚴世蕃消息,過幾日就可以給福祿客棧重新修葺, 嚴世蕃想著也要通知蕭詩晴一聲, 便踱步到了思清院。
蕭詩晴正和紅葭她們在院子里晾衣服,紅葭綠荷見是嚴世蕃來了,便悄悄放下衣服回了里屋。
嚴世蕃把事情跟蕭詩晴一說, 少女眉開眼笑,還難得地誇了他兩句。
嚴世蕃把視線轉移到花圃:
「這花養得不錯啊。」
蕭詩晴一怔, 忽然錯開視線:「我可沒幫你養, 都是紅葭她們在照料。」
嚴世蕃聽到少女明明做了事卻不承認, 不禁暗自覺得好笑。他也不想戳穿真相,只是望著她翹起嘴角。
「你笑什么?」
許是怕被他看出破綻, 少女的語氣略有些底氣不足。
嚴世蕃也沒多說什么, 沖她擺擺手:「走了。」
***
也不知為何,自從答應了蕭詩晴為福祿客棧重新修葺, 每當朝中無事, 嚴世蕃便總愛往思清院跑。
今日他到了院子里, 卻不見了蕭詩晴。
「少爺。」
院子里的紅葭見嚴世蕃來了, 忙行禮。畢竟嚴世蕃主動思清院也是挺難得的事兒,紅葭不由自主心跳了起來。
嚴世蕃點了點頭,「我來看看曇花。」
他踱到花圃前,蹲下身,隨意地撫弄著嫩芽,又一邊問著,
「蕭詩晴去哪兒了?」
「蕭姑娘出去了。」紅葭道。
嚴世蕃「嗯」了一聲,心中笑著輕嗤,這小姑娘還是像往常那般待不住,沒事就愛往外跑。
自從自己給她開放了戒嚴,她在府中的時間倒是越來越少了。
紅葭心中一動,試探著問:「少爺有事找蕭姑娘嗎?」
「她上次要找我讓我重新修葺一家客棧,我想著今天工部那些人正好沒事,可以帶她一起去客棧看看,討論一下具體方案。」
「哦。」
紅葭抿著嘴點了點頭。
嚴世蕃俯下身看著曇花,也不再理她。紅葭自覺自己也說不上什么話,便頗有眼力見兒地到屋子里去了。
嚴世蕃望著苗圃里的曇花,眼底硬冷的神色漸漸褪下。
這些日子以來,曇花被蕭詩晴照料得不錯,現在已經發了芽,嫩綠的芽兒插在松軟的土壤,呼吸著空氣,看上去頗有生命力。
蕭詩晴說得沒錯,他身邊的環境污濁不堪,這些花或許本就是他心中唯一清明的寄托,他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喜歡上這些花,而且把它們看得那么重。
一個人的內心總不能全是惡的。
嚴世蕃怔了半晌,不由自主摘下那朵花,握在手里。
他手里拈著花,站起來環顧四周。
蕭詩晴既不在院子里,待下去也無用,他走出庭院,吩咐嚴辛:「備轎出府。」
嚴辛應了聲,很快備好了轎子。
***
一行人抬著嚴世蕃出了府,向街道駛去。
嚴世蕃坐在轎子里,凝望著窗外,蕭詩晴的面容不由自主、一點點浮現在他腦海,先是那雙清亮動人的眼睛,而後是姣好的臉龐,她望著他甜甜地笑。
他發現他最近總是想起她。
嚴世蕃仍然握著那朵曇花,潔白嬌嫩的花朵被他握著,掌心的溫熱傳到花上,那曇花似也有了溫度起來。
***
實則這時,蕭詩晴正在外面大街的小攤閑逛著,綠荷陪在她身邊。
正逛得起勁兒,突見迎面走來一個男子,身著藏青色長袍,頗為眼熟。
蕭詩晴頓住了腳步。
「……徐璠?」
「蕭姑娘。」
男子沖她微笑,略施一禮,依然是。
蕭詩晴自然記得當初徐家父子把她送到沈宅的事,心中對徐璠還是有些隔閡的,她不動聲色地退後一小步:
「徐公子……有事嗎?」
「聽說你那天在城郊客棧出事了,沒傷著吧?」徐璠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