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br>《大明奸臣的小情詩》/ 殘星

蕭詩晴一步步背著嚴世蕃, 來到了山腳下,此時已經近卯時, 樹林中晨霧繚繞。道路前方,隱隱有一個不大的院子,一間木房子。

蕭詩晴興奮地告訴嚴世蕃:

「前面有戶人家!」

嚴世蕃強撐了一路, 累得視線已經有點模糊,他在她耳後艱難地喘息著,警告道:

「小心點,別是陷阱。」

蕭詩晴點點頭, 而後背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不遠處的院子里, 來到了那木屋子前。

她此時也累得頭暈眼花, 渾身濕透, 連視線也被汗水模糊了,她用盡全身力氣喊:

「有人嗎?」

里面沒人應,蕭詩晴只得上前去敲門。

沒想到,再走一步她都支撐不住了, 她剛碰到門, 便雙膝一彎, 身子不自禁向前傾倒去, 直接將門撞開了。

蕭詩晴和嚴世蕃跌進了木屋的地上, 這時, 里屋才有一個婦人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見這架勢, 那她「哎呀」一聲, 後退一步:「你們……」

婦人上前扶起蕭詩晴,蕭詩晴顧不得自己,趕忙爬起來去看嚴世蕃:「你怎么樣?」

嚴世蕃躺在地上雙眸緊閉,支撐了那么久,再加上剛才那一跌,終於已昏了過去。

「姑娘……」婦人驚魂未定,瞪大眼睛擔憂地望著蕭詩晴。

「大娘,救救我們吧,我們被一伙兒山賊追殺,中途遇上山崩,從山上摔下受傷了。」蕭詩晴急忙懇求道。

雖是情急,她還保持著警惕,也沒透露嚴世蕃和自己的名字。

「哎。」

婦人聽到此,不再猶豫,點了點頭,急忙關了門。

她對蕭詩晴道:

「把他架到床上去。」

蕭詩晴便和她一桶架起了嚴世蕃,來到里屋,把他放到了靠牆的床上。

「大娘,他的腿受傷了,可不可以借一下紗布之類的包扎傷口?」蕭詩晴問。畢竟她對自己的包扎技術實在不自信。

「我去給你拿。」

那婦人點點頭,熱心地拿來紗布和熱水,幫著蕭詩晴一起重新處理嚴世蕃的傷口。

忙了半個時辰,總算是把傷口重新包扎好了。蕭詩晴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長長出了一口氣。接著,便感到大腦一陣眩暈,又背著嚴世蕃走了那么遠的路,累的幾乎忍不住暈過去了。

婦人道:「姑娘,你先睡一會兒吧,只是我這院子,就這一間屋……」

說著,顯出為難的神色。

「沒事,我在這里靠一會兒就好。」

蕭詩晴道。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

婦人應了聲便關門出去了。

蕭詩晴再也支撐不住,反正這屋子也沒有什么可靠的地方,干脆直接伏在他的床邊,沒過一會兒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詩晴朦朧間聽見有動靜,很快驚醒過來,這才發現嚴世蕃已經醒了。

男子正看著她,揉了揉額角道:「蕭詩晴……」

蕭詩晴長出了口氣:「你總算醒了。」

「感覺怎么樣?」

嚴世蕃蹙了蹙眉,聲音有點委屈:

「腿疼……」

「讓你作。」蕭詩晴直接半埋怨地嗔他。

見他蹙著眉,她不禁一嘆,嚴世蕃自小嬌生慣養,平時連出門都被人保護得好好的,哪受過這種苦。

「已經給你包扎好了,再忍一下,就不疼了。」蕭詩晴柔聲安撫。

情急之下,她也沒有意識到這語氣帶有多少中柔情的意味。

「這個可惡的太監,」嚴世蕃目光恨恨,「等我出去,非把他關到刑部大牢里千刀萬剮。」

「陳洪呢?」

「我動不了陳洪。」嚴世蕃搖搖頭,「何況我還有個疑惑。那個太監為什么能這么輕易說出陳洪的名字,按理說,像陳洪這般人,都應該是躲在幕後才對。」

「你是說,陳洪是被真正的凶手拿出來頂替的?」

嚴世蕃笑了笑:「我常年待在宮里,對陳洪這個人還是了解的,此人陰險有余,計謀不足,最容易被人拿來當擋箭牌。」

「你還記得那個張公公嗎?」

說著,嚴世蕃又拋出一個驚天炸雷:

「那人不是太監。」

「不是太監?」蕭詩晴愣了。

「嗯,我天天司禮監和北鎮撫司衙門周旋,這點區別我還是能看出來。那人身形瘦削,舉動都一板一眼,說話也硬氣,更像是一個……錦衣衛。」

「錦衣衛?陸炳的人?」蕭詩晴再次駭然。

「不一定,錦衣衛手下派別眾多,除了陸炳,還有指揮同知和十三太保,陸炳也管不到那么多。」嚴世蕃道。

「那你怎么不逃?」

「我是想逃,我沒看我一直給你使眼色嗎?」嚴世蕃道,「從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上當了。我中途一直在找機會,只是還是被他們攔下了。」

「……你好聰明啊。」

聽他分析了這么多,蕭詩晴不禁贊嘆,剎那間她仿佛忘卻了自己還在災難中,雙眼亮晶晶地含笑望著他。

男子卻是一怔,垂了眼眸,語氣竟有些自嘲。

「聰明有什么用,還不是廢人一個。」

嚴世蕃聲音低沉:「我是個殘廢,連你都保護不了。」

連我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這話說得意味不明,蕭詩晴怔了怔,畢竟擔心他心里有壓力,更怕他心里難受,也不知怎么,剎那間她似乎沒經過大腦思考,就把手指放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