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秦未央嘴角勾起一絲略微傷感的弧度，卻沒繼續朝下說，身後站著的黑衣男子，雖說好奇，卻也沒敢再詢問。

當年，在大夏之內，曾有一個公認的家族，強大到可以與四大皇族並立，私下被尊為第五皇族，這個家族乃為譚家。

譚家滿門忠烈，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商界，都擁有龐大的影響力。

但譚家越來越大的體量與影響力，卻引起了四大皇族的反感與仇恨，在一個叫做紅楓的會議之後，四大皇族將譚家，列為了眼中釘。

此後一年，四大皇族聯手，處處打壓，強取豪奪，譚家日落西山，最終在合圍之中樹倒獼猴散，成了過去式。

而這一切，也在四大皇族的聯手封鎖之下，銷聲匿跡，甚至多年後世人都不清楚還有一個叫做譚家的第五皇族存在過。

更不清楚這場恐怖的圍殺，當年殃及了多少人。

只是伴隨譚家的倒塌，四大皇族倒是搶占了所有的好處，一時財富暴漲，盛都帝統雖說看著一切，卻選擇了默認。

因為彼時，西北動盪，國內還有八大王族，四大皇族擁兵自立，他根本沒有能力肅清一切。

為了和平，只能忍下一切。

然這好似早已塵埃落定的是非之中，卻藏匿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情愛。

譚家年輕一代之中，有一才女，名叫潭蕊。

潭蕊號稱琴棋書畫，戰敗蘇杭，更擁有沉魚落雁之姿，乃是譚家真正的掌上明珠，在二十歲那年，潭蕊在蘇杭游歷，結識了走萬里路，看萬卷書的朱落塵。

一時日月交輝，天地共鳴。

這對堪稱金童玉女的才子佳人，瘋狂落入了情愛之中。

花前月下，江河之上，山岳之巔，都曾有兩人的身影，所謂山盟海誓，更不知說了多少。

朱落塵應是感覺，來日方長，兩人必然會成為世人羨煞的鴛鴦。

卻不知，四大皇族聯手圍殺的一幕，上演的如此迅猛，如此強大，即便他是朱氏皇族的世子，也沒能力阻止這一切。

且當時的他，還沒出山，也只是一個稚嫩的年輕人。

有何話柄？

他能做的，只能是為……懸梁自殺的潭蕊，收了屍體，在一個黃昏之中，葬在了鳳山之中。

那一日，怕是他哭斷了腸，悲碎了心，荒蕪了神……

那墓前有一面山壁。

山壁上至今留有兩句詩：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潭蕊走了，朱落塵雖說沒有白發如雪鋪滿頭，卻將這恨，深深記在了心中，而後他收起悲痛，一年後展露鋒芒，力壓天驕，成了皇族人雄。

而今……

秦未央哪能看不出，這位皇族人雄，是在用手中的權，在一步步消耗，摧殘四大皇族的聯軍，對方在為女友報仇！

這數百萬人，不過都是朱落塵眼中，為女友准備的祭品。

如此手筆，千古一人！

周幽王之烽火戲諸侯，又如何？

唐玄宗之一騎紅塵妃子笑，又如何？

今人朱落塵，葬百萬雄師，以慰潭蕊，君走之後霜滿天，我以血河連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