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戰(1 / 2)

野趣 日入月 2771 字 2020-12-28

包廂里頭的布置著實令我吃驚不小,里頭奢侈的鋪張用富麗堂皇來形容都有點不夠。

孟虎轉過頭來開口道:「月哥,這里夠牛吧?你看,這層泥巴叫做矽藻泥,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他媽的算啥玩意,後來聽說是從海底挖出來的什么幾億年來動植物屍體的沉淀物,光塗這幾面牆就得幾十萬啊!」孟虎的表情很誇張,一邊咂著舌頭來繞,而臉上卻又掛著頗為自得的笑容。

我微微點頭示意,一邊環顧著四周的環境,孟虎見我有興致,見機一一介紹了起來。

這是間仿酒吧的布置,有吧台,有k歌用的超大螢幕液晶電視,房間中間擺著一套藍白色的組合沙發。主調是金屬的銀色間或黑暗的輔助色,冷調中帶著神秘,在牆的四角擺放了四尊鋼水澆鑄而成的復古銅人像,那挺劍怒斥的中世紀騎士令冷調中的神秘多了一份熱血沸騰的狂野,彷佛重現了十字軍東征時的沙場。

聽著孟虎在耳邊呱噪,我心里頭暗暗抹汗,花想容這娘們真他媽的不像話,居然為了單純的娛樂,隨手就在一個娛樂場所里頭砸了幾百萬的裝修!唉,錢多就那么難熬嗎?相比起她來,我那水准只能算是窮人,相當窮的窮人。

閑扯一陣後,孟虎拉著我坐到了中間的組合沙發上,軟軟而有彈性的觸感透過衣褲融進身體里,我調整了下坐姿,躺靠在了沙發上,那感覺就像是被一堆女人擁著一般,全身舒坦,就連之前緊張的焦慮似乎都有點緩解了。

「月哥,在哪里發財呢?」孟虎很隨意地問了一句,識趣的把台幾上的煙灰缸輕放到了我的面前。我輕吐了一口煙,略一伸手,將有點長的煙屎敲進那好看的花形瓷器里頭。

「哪有發財,我也就一上班族罷了。倒是你,風風光光的做老大呢!」

人際交往這種東西就是方圓,能圈就不能套,能套就不能兜,說白了就是人話鬼話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說。對於像孟虎這種明顯的靠暴力生活的人來說,裝逼是很有必要的,不顯山露水的人家心底多少存著點敬畏,再適當地敲敲錘錘就能收到不錯的效果。

孟虎雖然年輕,但是也見識過世面,聽我話里的意思大,概也猜到我背後的老板是「政府」,那張陰柔的俊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略顯客氣地打了個哈哈,擺手道:「月哥,我那哪上得了台面,不過趁著一股傻逼勁帶著一群小孩瞎折騰罷了,呵呵,話說回來敢情你也是趁著十一來玩兒一回的吧?」

娛人必先娛己,他先把自己踩成了傻逼來反襯我,挺有魄力也挺徹底的。後半句顯示了他的見識,也許從我的口音上聽出我並不是廣東人,畢竟南方人的普通話多半是不帶卷舌的。

「厲害!不,是犀利,你那個叫犀利,哈哈!其實我廣東話也懂一點的。」我輕松地笑了,其實對這個表面輕浮的男人我也有點重視了。

「花小姐是我朋友,這次也是她帶我來玩的。」

一半的假話,之前就和花想容這妮子通過風了,在外頭的公共場合里,如果遇到身份的麻煩報她的名頭就行,這樣也比較方便隱藏妻的身份。

孟虎並沒有疑惑,反而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說:「嘿嘿,花姐的朋友真是多誒!」

我楞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這妮子的名聲可不太好啊,估計孟虎這丫的以為我是她姘頭了,這從他暗暗打量我的眼神很容易就看得出,而且似乎還有點酸酸的味道。

我也不多解釋,只是模擬兩可地笑了笑,我留意到他的話語里把「花小姐」這三個字改成了「花姐」兩個字。

「花姐?呵呵,你們該不會來個姐弟戀吧?」我調笑著問道。

孟虎目光閃爍了下,抽了口煙道:「哪有,我這是尊敬,這里都是自己人也不見外了,嘿嘿,不怕月哥你笑話,別說當她腳仔了,我就給她提鞋都不配呢!吶,月哥你普通話真標准,該是北方人吧?」

「算是吧,也不太北。」

我微笑著把煙摁熄在漂亮的瓷器里。心下不禁暗恨,這丫太極耍得可以,一點口風不露,卻還想試我的底?

孟虎見我含糊,話鋒一轉道:「管他南的北的,大家都是中國人,哈哈,月哥你來淺圳不久吧,改天要是有空得好好讓我盡下地主之誼。」

是才來不久,我心里冷笑著,故意問了一句:「改天?今天不行嗎?」

「有花姐在,哪輪得到我獻殷勤啊!不過月哥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就是。」

孟虎很有氣勢的擺擺手,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能耐嗎?

「吩咐就不敢了,我這里倒還真有個小忙需要兄弟出手。」我楊了下眉毛,讓他注意到我眼里輕佻的神色。

「哦?」孟虎只頓了下就很隨意地笑道:「月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里先打包票了,呵呵!」

這么會拍馬屁?才認識不到十幾分鍾就熱絡到兩肋插刀的地步啦?其中固然有花想容面子的緣故,但是這孟虎也豪爽到讓我有點激突了!

我笑笑,從口袋里摸出大中華來,往台幾上敲了敲,掏出兩根煙夾在手里。在我掏煙的同時,孟虎很知機地把手垂到了膝蓋上,果然我一遞過去,他就把手伸了過來,這是禮貌,更是尊重。

能在細節上重視的人,就不那么簡單了,這丫杈的果然是個人物,我心下收起了小覷之意,打算震一震他,當下笑道:「我想上小愛。」

孟虎一聽就露出為難的神色:「月哥,不知道你認不認識王志?」

豈止認識,還他媽的有奪妻之恨呢!我操!

「認識,我去過金色,而且……」我故意停了下,低頭把手上的煙燃上,悠悠然一吸一吐,然後朝孟虎看去:「而且我那天還在一樓的衛生間里頭呢!」

前半句已經令孟虎凝神,後半句一說完他臉色陡變,不是煞白,而是毫無血色。在我刻意營造的節奏下,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我的話。

王志是誰?是讓他老大下跪的猛人啊!而我在明知道王志的背景下卻要上他的「女人」,這代表什么?結合花想容與我算是較親密的關系,他應該得重新給我定位了。那么後面一句自然是敲他了,我的意思很明顯,你他媽的別給我兜著了!

從妻的自述中我了解到她們並沒有去查看衛生間里頭的情況,而剛好他們辦完事後,妻一出去就遇到了花想容,相信孟虎遇到花想容的機會也很大,那么就為我出現在衛生間里頭的可能性再次加分。就算沒有這一層的關系在,其實我也不怕什么,單單我出現在衛生間里頭的暗示已經夠震住他了。至於我說出這番話的緣由,最終能否聯想到火星去那也是孟虎的本事,我要的就是讓他吃不准。

孟虎確實被震住了,半天沒開口,那一雙頗為機靈的眼珠子卻亂轉著沒有任何的落點,這副狐疑中帶著深深懼色的表情令我解氣不少。

我不是沒有裝逼的耐性,只是單純地想敲他,因為他這種垃圾居然上了妻!只要一看到他的臉,我心底就會涌起一股揪心的酸楚。

孟虎倒也不渾,猛地吸了口煙,干澀地笑了兩聲道:「真巧啊月哥,沒想到那天你也在,嗯……小弟該怎么做呢?」

看著那張頗為英俊的五官勉強扯起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一陣快意:「阿虎兄弟,哥不是故意的,呵呵,那真是湊巧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