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乎意料(1 / 2)

壽兒好不容易等姬媛終於進了卧室,她隨手就反插上了房門,然後神色匆匆地來到梳妝台前油燈旁,從長袖中取出一個白色蠟丸,用玉手捏開,從中取出一張紙條出來,然後低頭湊在油燈黃光下凝眉仔細看了起來,

「奇怪,這姬媛怎麽看上去神神秘秘的?這紙條難道是姬媛如廁時取回來的?什麽人這晚了還鬼鬼祟祟地給她一個裝紙條的蠟丸?……難道是孫堅派人給她送的紙條?不像啊?她跟孫堅是道侶,孫堅要是有書信給她應該是正大光明的才對啊?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吧?」

壽兒就隱身躲在玉榻旁的一角,他很好奇那字條上到底寫了什麽內容,可他現在距離那梳妝台有些距離,那字條上的字他根本就看不到。不過他到也不著急,心想:大不了一會兒用月華神獸遺骨殘片照射姬媛入眠後從她身上搜出來看看就是了。

姬媛反復看了那紙條後伸手就將它放在油燈火苗上燒掉了。

「這女人這麽小心?看來那紙條上肯定有秘密。」壽兒真想跑過去搶下來,可惜他不能那麽做。

姬媛燒完了字條,就坐在梳妝台前取出一張白紙又拿了筆開始邊思考邊書寫起來。壽兒本想用輕身術悄悄飄到她身後看看這女人到底是在給誰寫信?可又擔心這夜深人靜的一旦他御使輕身術必然帶起空氣波動,生怕被小心謹慎的姬媛察覺,於是還是強忍住好奇,呆在原地未動。

一炷香時間後姬媛寫好並把那張紙折迭了起來,起身向玉榻邊走來。壽兒本以為她是想上床打坐的,可不曾想姬媛竟在玉榻一側的牆上按了一下,緊接著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就見這沉重的寬大玉榻開始緩緩移動,壽兒被嚇了一跳趕緊從一角躲開。

很快在玉榻與牆壁之間就空出一條三尺多寬的空地來,壽兒就看到姬媛走過去掀開一塊石地板,地面上就露出一個洞口來,然後她就沿著階梯拾級而下。

壽兒看到眼前的變化先是一呆,他本是來找這孫堅的道侶姬媛泄憤的,好破除自己可能形成的心魔,可沒成想這女人行跡太過詭異神秘了,他不得不先放棄自己原來的計劃打算先查清楚這女人到底是在搞什麽鬼再說。於是壽兒也躡手躡腳繞過玉榻來到地面洞口,往下一望洞內居然還有螢石照亮,一階階石梯向地下延伸開去,不知有多深。姬媛已經下去了有一段距離,於是他毫不猶豫也運起輕身術緩緩地跟了下去。

一直向地下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壽兒才跟著姬媛來到一個地下深處的小洞廳內,就見姬媛走到洞廳一面有個不小洞口的石壁前停下,然後她一拍腰間靈獸袋頓時一只黃色小靈雀飛了出來,撲扇著小翅膀緩緩落在了姬媛的手掌上,姬媛將右手折迭好的那張白紙塞入了黃色小靈雀的腳環里,看樣子這腳環也是一種類似於儲物戒指的空間儲物法器。

卻見姬媛又用腰牌拍在那石壁黝黑洞口上,頓時就見那處洞口原本透明的空氣一陣波動,盪起陣陣漣漪,接著就憑空裂開一道裂縫出來,偷偷躲在一旁的壽兒一下子看明白了:原來這里竟是地下的禁制邊界所在。姬媛順勢把那黃色小靈雀往洞口一舉, 小靈雀一下子撲扇著小翅膀就急飛進了洞中不見了蹤影,幾息時間後那結界才緩緩閉合。

「看來這洞口肯定直通外界,這小靈雀肯定是從此處飛出去送信去了。可是她會給誰送信呢?孫堅嗎?肯定不是,聽說孫堅被禁的那處『省思寒洞』也是有禁制的,這小靈雀根本就飛不進去。」壽兒目睹了姬媛外出帶回那隱藏字條的蠟丸到書寫信件來到這地底用小靈雀飛送出去的整個過程,越發覺得這姬媛高深莫測了。這樣的女人就像只潛伏不動的毒蛇一般,他還哪里敢碰?

壽兒看姬媛飛雀傳書後轉身欲返回的樣子,於是馬上先她一步隱身御使輕身術向來路飄去。

雖然他不再打算碰這深藏秘密看不透的女人了,可對她的種種詭異行為還是頗為好奇,他打算一會兒用那月華神獸遺骨殘片照射姬媛入眠後,看看是否能在夢境中扮演成她最傾心之人,把她身上的秘密都套出來呢?

等姬媛返回卧室又將玉榻恢復原位後,伸手一指氣勁就將梳妝台上的油燈打滅, 然後盤膝坐於玉榻上開始打坐修行。壽兒剛想悄悄湊過去掏出月華神獸遺骨殘片,卻見姬媛又唉聲嘆氣地站了起來,向窗邊踱去,看來她還是心事重重。

姬媛來到窗前推開欞窗,探頭望向窗外某個方向的蒼茫夜空,她就那麽偎依著窗棱怔怔地凝望了好一陣子才嘆氣道:「唉,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好不容易費了這麽多年的心血才控制了道神宗執法堂的堂主孫堅,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影像破壞了我們完美的計劃。也不知主人看到我發回去的信息後會不會懲罰與我?」

「什麽?難道孫堅竟然是被她們控制?她們又是些什麽人?難道是別的宗門打入道神宗的細作?可這又是何苦來哉?」姬媛雖是喃喃自語可這夜深人靜萬籟俱靜之時怎麽能逃得過壽兒那靈敏的耳朵呢?壽兒聽後驚駭不已,探秘之心更甚。

姬媛憑窗抒發了一陣心中郁結之後這才又關好了窗,又返回到了玉榻上開始打坐修煉。壽兒在一旁苦等了一盞茶時間見她氣息漸漸平穩,知道她已然入定,於是悄悄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月華神獸遺骨殘片高高用手舉起,輸入真氣,就見那幽藍的月華神獸遺骨閃了幾下然後發出一圈圈淡藍色的月華之光照在了姬媛的頭上,那一圈圈的微光透著詭異的藍色看上去是那麽的神秘莫測。

幽藍的月華神獸遺骨殘片發出的淡藍色月華之光照射了一會兒後姬媛終於渾身一軟癱倒在了玉榻上呼吸均勻平順,顯然已經進入了夢鄉……

壽兒就站立在玉榻邊等待著姬媛進入夢境後把自己當成她最心儀之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夢境中的姬媛終於有了反應,她緊閉雙眼從玉榻上緩緩起身,像是在夢游一般,當她神識感知到旁邊之人後竟然馬上從玉榻上下來跪俯在壽兒腳下,不停磕頭口中喃喃道:「主人,奴婢知錯了,請恕罪!這次居然連那築基境界的孫堅都沒有發覺被人潛入偷攝,看來對方最少也是築基修士。不過還好此次我並沒有暴露身份,道神宗也只是將此次事件當做一場艷事處理罷了……」

「主人?難道這姬媛內心最傾心之人竟然是……也不知這位姬媛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處心積慮地派姬媛打入道神宗到底有何圖謀?不妨我來試探一番。」壽兒默默地想著對策。

「嗯,知道了,這事不能怪你。我且問你今夜給你送那蠟丸紙條之人是誰?」壽兒壓低聲音道。(他不可能知道姬媛主人的聲音如何,不過以他這麽久進入施鏡花夢境中的經驗,對方是不太會聽不出差異的,即便是跟她主人聲音不同對方在夢境之中也會自動把聲音轉化為她想象中的主人聲音的。)

姬媛顯然是沒有想到『主人』竟然會明知故問,於是抬頭疑惑道:「難道不是主人安插進道神宗的『暗梟』嗎?每次都是『暗梟』利用功德堂女廁中那一處設有禁制的暗格把指示發給我,然後再由我用金玉雀飛雀傳書給您啊,當初您派我來道神宗就是為了策應配合『暗梟』的啊。」

果然還有同黨,不過這『暗梟』顯然只是個代號,並不是真名。於是壽兒不露聲色誘導道:「我當然知道是『暗梟』了,我只是想考考你她的真名你可知道?」

「這……主人,您當初不是嚴令我不許打探她的真實身份嗎?我只是配合『暗梟』傳遞消息而已。」姬媛猶猶豫豫道。

「嗬嗬,我就不相信以你的聰明伶俐這麽多年下來居然還猜不到『暗梟』的真實身份?如果你的頭腦真是這樣笨,那我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你是不是還有資格完成這麽神聖的任務了。」壽兒繼續誘導。

「這……主人,奴婢實在愚鈍,要是猜錯了您可千萬不要懲罰與我。」姬媛俯身喏喏道。

「但說無妨,猜錯了我也不會怪罪與你。」

「其實我早就覺得『暗梟』就是道神宗符籙閣閣主雅仙子的大弟子穆若雁。」

壽兒聽了心下大驚,雅仙子身邊居然安插著別的宗門的奸細? 這簡直是聳人聽聞的消息,不過還好他最近經歷的各種怪事一樁接一樁已經心態沉穩老練了許多,顯然已經不像是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心態。他不太敢相信這個消息,於是又適當引導道:

「哦?你是怎麽猜測出的?說說你的理由?」

「是,主人,您可曾記得當初您派我進入道神宗時曾說過:我們北邙國用不了十幾年就會發動征服整個南揉國的戰爭,所以北邙國各個修真宗門也都在暗自積蓄力量將來吞並南揉國的各個修真宗門,好占有他們豐富的修真資源。而我們普賢宗則是看中了兩個中型宗門:道神宗和合歡宗。看中合歡宗是因為它跟我們北邙普賢宗有些淵源,他們的開山老祖曾經是我們普賢宗弟子。」

「而之所以看中道神宗,據您說是因為他們宗門出現了一位水屬性天靈根女修慕雅,而我們北邙普賢宗作為兩千多年前飛升的普賢老祖的直系族親組建的宗門,當然知道普賢老祖的道侶鳳鳴仙子當初就是水屬性天靈根,據普賢老祖流傳下來的記載,這水屬性天靈根體質是極佳的爐鼎體質。正適合我們得自普賢老祖的雙修功法,所以您才動了心,想方設法派我們打入道神宗,以待日後南揉國敗退後我們里應外合占有道神宗,最不濟也要了解雅仙子動態,將來伺機將她引誘出山門擒住,好供您雙修……」

「原來居然是兩千多年前飛升的普賢真君的族人成立的宗門?那麽說來這位姬媛的主人也是普賢真君的後人咯?連他都認為雅仙子的體質是絕佳的爐鼎之身,看來坊市里那蜃樓島國奇玩店的蘭前輩所言非虛了。也許雅仙子真的極品妙爐鼎之身,也許真的是玄水玲瓏仙體?……唉!不過再好的妙爐鼎之身也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雅仙子已經跟東峰呂峰主結為雙修道侶了。」

壽兒無奈苦笑,暗自感嘆那個該死的呂峰主的好運氣。壽兒同時也感嘆自己跟這位普賢真君的果然是有淵源,他修煉的本源真經也是得自普賢真君的遺留,要是這麽論起來其實他倒是跟這個北邙國的普賢宗也有莫大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