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沈悅歡代替種花異能特務科接洽了死屋之鼠的頭目，又給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這邊搞了點騷操作之後就干脆地放開手讓跟著來的下屬和他們對接，自己則丟開手不管了。

種花異能特務科本來就跟死屋之鼠有一定的交易往來，而且因為不知道為什么給費奧多爾這家伙留下了一個「人傻錢多，但是腦回路有毒沒法預判下一步，實力超強不好搞定」的印象……所以沈悅歡作為種花異能特務科的談判代表之一只需要劃出一條底線就夠了。

至於其他的？

商量合同和交易的事情自然有那些談判專家和專門在對方的底線附近反復橫跳的顧問們解決。

這一點上，無論是費奧多爾還是沈悅歡，都沒有打算親自上陣談判的意思。

他們都清楚對方是聰明人，也都清楚對方的底線。

沈悅歡是因為在前世的時候曾經讀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這才大概了解了一下對方的性格，所以大致推斷清楚了費奧多爾的底線……但是費奧多爾就純粹是從沈悅歡的官方背景上來分析沈悅歡的底線。

首先沈悅歡是公職人員，這就意味著他的底線不高……但也算不上低。要知道官方人員在這種拿上台面的事情上一向要臉——畢竟這個國家以前神職做出過出錢買貢品和明明打贏了敵對國家卻還給對方大量錢財的事兒。

據說為的就是個面子。

雖然現在時代變了，但是據說沈悅歡這家伙出身一個比較保守的家庭，萬一呢，說不定還能賺上一筆大的。費奧多爾把玩著手上的一枚西洋棋無所謂地想到。

其次，沈悅歡的地位在種花異能特務科相當高，從種花異能特務科的幾位大佬的態度來看，他們幾乎是把沈悅歡當下一任的科長來培養……這就意味著死屋之鼠不能把線壓得太低，不然得罪了下一任種花異能特務科的科長，死屋之鼠的年收入至少要下降好幾個檔次。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時候能給沈悅歡賣個人情，以後死屋之鼠在種花異能特務科那邊就必定會有一定的面子情。從長遠來看，種花異能特務科作為官方勢力，讓他們欠死屋之鼠的人情簡直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主動權幾乎完全在死屋之鼠這邊。

所以費奧多爾決定讓利。他覺得種花異能特務科遲早會是他棋盤上舉足輕重的一枚棋子。

然而他想錯了。

沈悅歡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心臟，就連他出身的所謂保守家庭也並沒有在沈悅歡的身上留下多少印記，更別說讓他的觀念也變得因循守舊了……沈悅歡在當年又不是沒讀過厚黑學。

沈悅歡清楚地知道費奧多爾說不定想把整個種花異能特務科拉上他的大船，好讓種花異能特務科又當靠山又背鍋……但是沈悅歡認為，沒有宣之於口的事情哪怕雙方都心有靈犀，也完全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你讓利了嗎？我不覺得你讓利了，我覺得你開出的是正常價格。你說你覺得我欠你人情？我什么時候欠過你人情？我們約定過嗎？我說過一定會幫你嗎？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沒說過就是沒有！

雖然這會導致以後的合作可能會比較艱難，但是沈悅歡還年輕——他在剛剛過去的那一年里才剛滿十八歲，如果不是十歲的時候就因為異能力加入了種花異能特務科，這會兒估計正在被高考前的三模虐得嗷嗷叫。

而年輕人的特權就是被允許犯一些不超過底線的小錯。

因為他們在此後有足夠的時間來彌補自己的過錯造成的後果。

*

所以沈悅歡在仔細查看過沒有隱藏條例後無所謂地同意了談判團體和費奧多爾那邊的談判專家們定下來的合同。

於是雙方迅速地達成了共識，並且簽訂了協議合同書——

種花異能特務科的部分需要花錢購買的可公開情報將優先考慮死屋之鼠，而且種花異能特務科如果需要某些情報的話，死屋之鼠將優先關注這些情報，並且可以相應地打一些折扣。

後續的交接事宜已經用不著沈悅歡再操什么心，相關任務丟給下屬就夠了。

所以他拋下了還忙著的談判團隊，自己一個人晃晃悠悠走上了莫斯科的大街……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

那么把工作完全推給下屬，自己溜達出去的沈悅歡干什么去了呢？

當然是為了趕緊幫男朋友把該弄完的事情弄完好早點去約會咯。

所以沈悅歡隨手給蘇維這邊的異能特務科打了個電話。

「喂？我想匿名舉報一下，你們國境內有人在走私軍火。」沈悅歡捏著鼻子用一種矯揉造作的語氣說道，「大概位置是［嗶——］。」

然後他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中原中也其實是因為從森鷗外那里領了「解決一筆出了問題的交易」的任務，這才能夠正大光明地從橫濱溜出來的。

那是一筆軍火訂單。

從死屋之鼠給出的情報來看，蘇維這邊和port mafia有合作的工廠大概是出了什么問題，送貨的時間越來越晚，質量也越來越差，若非工廠這一方是port mafia合作過好幾年的「老商家」，而且似乎也確實有相應的原因……森鷗外這會兒估計就直接派太宰治來談解約了。

而不是就這樣被他隨手放在任務堆積處，等中原中也自己過來領走。

沈悅歡覺得森鷗外是故意把這個任務放在那里的，畢竟port mafia的對外合作其實大多集中在黑塔里、阿美麗加和種花香江，和蘇維那邊的合作除了這家兵工廠以外幾乎沒有其他。

所以中原中也如果想要和自己匯合，趁著這個機會和自己多呆幾天的話，估計也只有這個任務是蘇維這邊的可以讓他選擇。

所以森鷗外就是想拿他沈悅歡當個額外的免費勞動力，如果可以的話，甚至可以借這個機會讓他背上疑似背叛的罪名，最好能夠讓他被迫出走橫濱，最後走投無路只能加入男朋友所在的port mafia。

沈悅歡察覺到了森鷗外的「險惡用心」——他當然不想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迫遠走他鄉。

公職人員最擅長的是什么？

當然是甩鍋啦。

所以他當機立斷把這口鍋甩給了蘇維的異能特務科，另外還打了個電話通知中原中也讓他收隊回去，又順便約了個見面的地點。

畢竟橫濱那邊的port mafia其實對這邊送去的軍火也並沒有多重視，這次中原中也過來其實就是來談解約的。

*

其實森鷗外沒有將太宰治派出來，是因為port mafia最近遇到了麻煩。

太宰治帶回來的那個田中英光並不是什么安分的孩子。

雖然說安分的孩子也不會加入port mafia，但是田中英光無疑是最不安分的那一個。

「吶，太宰先生。」田中英光坐在太宰治的辦公桌上晃盪著雙腿，但是十分克制地並沒有讓自己的鞋子砸到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