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人(1 / 2)

</br>和莫名其妙卷進了海上激戰的沈悅歡以及中原中也不同,臧何嘉此時正行走在白色的城鎮中。

她並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的異能力,光是作為這一次任務的帶隊前輩沈悅歡,就擁有不遜色於這一個城鎮的異能力[邊城]。

這座白色的城鎮安安靜靜,給她帶來的感覺卻異常的詭異……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座城鎮中似乎潛藏著一些[非人之物],卻又說不清究竟是什么。

在通過沈前輩的異能力[邊城]抵達這個世界之前,除了一些必要的信息以外,臧何嘉對這個世界和這座城鎮其實一無所知,對於惡魔、黑色教團、驅魔師等類似於都市傳說一類的存在同樣只是知道了浮於水面的東西。

換句話說,即使她如今正身處於惡魔的制造者——諾亞一族最重要的基地[諾亞方舟]之中,她也並不清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但是她很快就見到了一個能夠讓她獲取情報的人。

對方耳朵上掛著精巧的金色耳飾,穿著一身黑色的類似制服一樣的東西,但光是他這身制服上銀白色的十字薔薇徽章,以及肩膀上銀色十字架的裝飾就已經給予了她足夠的情報。

對方是黑色教團里的驅魔師。

臧何嘉放輕了腳步跟在了對方身後,踩著對方的腳步前行,沒有驚動走在前面正似乎在跟什么人通話的驅魔師。

她在潛行這一科的成績一向是滿分,因此對方直到到達某個目的地前,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直到對方突兀地停下了腳步,拉開了一扇門。

臧何嘉沉默了一下,等了兩、三分鍾後,遲疑著跟了進去。

*

這會兒沈悅歡和中原中也一邊維持著船只的穩定,一邊觀望著海面上的戰斗。

由於他們兩人並不是驅魔師,也無法和所謂的[聖潔]共鳴,甚至中原中也還被[聖潔]排斥了個徹底。

「喂喂,織田作,說真的,你真的不是諾亞或者惡魔嗎?!」自稱[拉比]的紅發驅魔師扶著錘子問道。

他剛剛在沈悅歡的幫助下一口氣清空了船只周邊的惡魔,這會兒體力耗盡,只能癱在甲板上喘氣。

「不是。」沈悅歡說,「如果真要說的話,他應該是某位神祗吧。」

「……不是吧?」拉比目瞪口呆,「神祗親自下場嗎?!」

「那倒不是。」沈悅歡說,「我記得你們[bookman]是記錄歷史的一族?」

「沒錯。」拉比點了點頭。

「你應該知道世界線一類的吧?」沈悅歡伸手比劃了一下,「一個世界究竟會怎樣發展、造成掀起世界的風浪的誘因究竟是什么、世界歷史中那些潛在的可能性……你應該有所了解吧?」

「這一點確實如此。」一個有些矮小的老爺子一腳踹在了拉比的臉上,「這小子還只是個學藝不精的學徒,叫二位見笑了。」

「你們的世界線跟我們的世界線有所重合。」沈悅歡說道,「換句話說,你們的世界線已經影響到了我們的世界。由於我們的世界線已經進行到了一百多年之後,因此我們必須將重合的世界線重新分離開。」

「你們需要做什么呢?」老爺子問。

「見證這個世界的轉折點。」沈悅歡說。

「也就是要與吾等同行嗎?」老爺子沉吟了一會兒,「也好。」

「對了,我們還有個一起來的小輩,但是在穿越世界的時候因為某些因素跟我們分開了。」沈悅歡說道,「目前尚且不清楚她究竟在哪。」

「……如果是在江戶,那可就麻煩了。」老人皺起了眉,「那里可是惡魔的據點,更別說千年伯爵和諾亞們也都在那里。」

「喂,我說,惡魔究竟憑借什么來判定人類與非人類?」中原中也問道。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視覺和嗅覺,頂多再加一個氣息辨別吧。」拉比這會兒終於從那一踹之中緩了過來,「不過我想惡魔自己本身應該也不會在意——」

「畢竟一通掃射下來,不是惡魔的都成了粉。」他說。

「雖然覺得似乎沒什么邏輯性,但是意外的還挺有道理。」沈悅歡眨眨眼,「對了,那個小姑娘是你們的人嗎?」

有瑩瑩的綠色星光從空中拖曳著長尾劃過,最終墜落在甲板上,等煙霧散去之後,人們才發現那是一塊剔透的淡綠色結晶。

那塊綠瑩瑩的結晶中,封印著頭發亂糟糟、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少女。

「……李娜麗?」

「李娜麗——!!!!!」

*

好餓。

不,理論上來說,被變成了惡魔之後,就感受不到餓的感覺了。我唯一能夠感受到的,除了來自千年伯爵的命令,就只有殺人這個目的。

但是在我的靈魂剛剛被我最好的朋友幸子呼喚回來之後,千年伯爵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沒來得及下達讓我殺掉幸子的命令,就匆匆離去了。

但是作為惡魔,作為千年伯爵制造的人形兵器的驅動程序,我克制不住我的殺意。

我雖然怨恨幸子的呼喚將我從地獄中喚回,但我也並不想殺掉她……但是在這座完全變成惡魔們的根據地的島國之上,就算我不殺死幸子,她肯定也會在某一天,因為別的惡魔控制不住殺意,而被別人殺死吧。

我想到這里的時候,漆黑的骨架自動抬起了彎刀般鋒利的手臂,然後在幸子擁抱我那用黑暗物質構成的軀殼的時候,捅穿了她的心臟。

在那一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斷掉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披上了幸子的外殼,成為了[幸子]。

說起來,我原名是什么來著?

……不記得了。

不過鑒於這座惡魔之島上到處都是惡魔,我原來的名字應該也不是什么重點。

我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到一個穿著黑底金邊驅魔師制服的男人踏上了這座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