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暘,你太天真1(1 / 2)

</br>朱開旭開車,高修暘坐副駕駛,紀還彬一人坐後排,車里靜默無語。

本來要責怪高修暘的話,因為紀還彬在場不好說;本來要象征性感謝紀還彬的話,因為高修暘在場又顯得矯情。

車開了一陣,紀還彬忽然半自嘲地說:「氣氛有點冷,是不是?」

朱開旭松了松領口,一時找不到話說,誰知道高修暘來了句:「你不說話就不冷了。」

這句話把氣氛弄得更僵,紀還彬默默回道:「我覺得冷的好像不是我,是你高警官吧。」

前排兩個人立即語塞,高修暘煩躁地瞥向後視鏡,朱開旭表情也不好看。就目前的關系來講,高修暘是自己下屬,還輪不到紀還彬教訓。

朱開旭剛想回兩句,又聽紀還彬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想讓高警官多向朱教官學學經驗。傳道授業,可不是舞槍弄刀那么簡單。」

紀還彬每次稱呼他「朱教官」,朱開旭心里就癢癢的。他入職禁毒支隊五年,熟一點的人叫他「朱哥」,普通同事叫他朱隊長,上司叫他小朱,當教官的歲月漸漸被人遺忘。而每每紀還彬提起「朱教官」這個稱呼,他們這群人的青春往事,就收斂在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中。

那些跳動的日子失了顏色,那些年輕氣盛的人,再也回不到從前。

和今天一模一樣,多年前的九月初,越城警察學院開學的日子,朱開旭認識了三個小孩。

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成為朱開旭來越城後的第一個好朋友,教他說粵語,喊他「朱哥」;另一個也很高的男生,似有似無的曖昧流露在眉間,總稱他「朱教官」;還有一個愛翻白眼的本科生,他甚至都不是朱開旭的學生,見著朱開旭就沒禮貌地喊他「豬腳姜」。

朱開旭轉動方向盤,把車子開進禁毒支隊的地下車庫,踩了剎車,從後視鏡瞧了一遍那兩人說:「到了。」

到了,回憶也就到這里吧。五年一夢,今夕何夕,未等秋風起。

下了車高修暘大步離開,朱開旭沒去管他,低著頭走在紀還彬身後,進電梯時猶豫良久才小聲說:「那什么,謝謝你今天保釋修暘。」

電梯里只有他們二人,朱開旭撇著腦袋,也不看紀還彬,致謝的話說的別別扭扭。紀還彬看他那怯生生的樣子,眼底閃過柔情。

紀還彬知道他前段時間照應過禁毒二隊,自己的到來再加上高修暘的「不安分」,朱開旭沒少被唐毅禮找去談話。他臉上冒出幾顆痘痘,紀還彬有點心疼,他抬起兩根手指輕輕捧起朱開旭的下巴,輕聲問:「想、報、答、嗎,朱教官?」

「啊?」朱開旭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就是「謝謝你」、「不客氣」的模式對話,怎么就整出「報不報答」的問題了。下巴被紀還彬碰觸的地方一片火熱,晃晃腦袋後退了半步。

「別緊張,朱教官。」紀還彬笑笑說,「我還是之前那個邀請,有空的時候,跟我吃飯吧。」

朱開旭為自己的倉皇感到難堪。電梯到達頂層紀還彬先出去,瞥見等在唐毅禮辦公室外的高修暘,小心思上來,又突然轉身。他雙手扶著電梯門框,附在朱開旭耳邊,臉頰貼近的一刻,仿佛聽見對方心臟,漏跳的節拍。

紀還彬說:「就我們倆,可不帶高修暘的。」

冷眼站在唐毅禮辦公室外的高修暘,瞧著高高大大的紀還彬,走進禁毒支隊二隊的辦公間,又瞥見失魂的朱開旭向自己走來。

「調完情了?」

「說什么呢你……」

朱開旭一想自己為什么要窘迫,明明高修暘才是今天所有焦頭爛額的肇事者。

「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去當教官,你開槍打學生?!」

朱開旭要是曾經當教官時也有這份魄力,要是當年就預見到高修暘這個「優秀」學生,日後惹出這么多麻煩,一定也會毫不猶豫在開學典禮上,開槍爆了他的腦袋以絕後患。

「朱開旭,你們進來。」辦公室里傳來唐毅禮的聲音,兩人硬著頭皮走進去。

這是朱開旭一個月來第幾次,因為高修暘出入唐毅禮辦公室,朱警官雙手雙腳加起來估計都數不清。

唐毅禮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開門見山道:「高修暘你的筆錄已經交上去了,你還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沒有唐局,這件事是我失誤,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