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和他的較量2(1 / 2)

</br>高修暘開著黑色小轎車從嘉禾路駛上了長勺道,戴興寧和東北小伙的黃車也跟上了朱開旭的捷達。

高修暘一路上沒刷什么花招,老老實實地開車,目的地似乎也很明確。在金獵馬大橋轉彎的地方,因為連續幾個彎道,紀還彬有點著急加大了馬力,朱開旭說慢點開,高修暘跟別人不一樣,稍有不注意很容易發現我們。

朱開旭對高修暘的小心謹慎,紀還彬頗有微詞。在他看來,高修暘早不復當年警校神勇,他不過是個被禁毒支隊開除、走上歪門邪路的「廢物」。

而朱開旭之所以對高修暘小心翼翼,不僅因為高修暘過去能力超群,了解禁毒支隊的內部系統,更重要的是,高修暘和朱開旭一直以來相處和共事,他們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戰場上最怕遇到的敵人,就是曾經的朋友。

朱開旭擅用的跟蹤套路,朱開旭想問題的思路,朱開旭制定計劃的模式,這些習慣和套路沒有一點是高修暘不熟悉的。因為太熟悉了,朱開旭總有後顧有憂。

故意放出來的線報,埋伏好的警方,太簡單的作案手法,高修暘自行出來販毒,毒販能給警方這么多破綻?高修暘投奔北去夜總會,朱開旭試著接受,高修暘劫款作案,一石二鳥的套路也說得通。既然手染毒品,高修暘也該明白他再無回頭可能,這么輕松讓警方抓到把柄,實在有違常理。

黑色小轎車開上金獵馬大橋時,高修暘朝反光鏡里看了一眼,緊跟不放的捷達,還有最早隨電動車而去,之後又掉頭回來的明黃色出租車。

自己被盯梢,意料之中。

道上都在放消息,說最近警方盯得緊,剛剛搶劫了鈔票,毒品的事還沒落定,又立刻讓他散貨,高修暘用腳指想也知道,付南風在試探他。

高修暘一開始真沒注意身後的捷達,以為緊追電動車不放的兩輛車已是全部警力,哪知螳螂捕蟬,麻雀在後。看來跟禁毒支隊過招,高修暘真的不能掉以輕心。

身後捷達里的人是誰呢?

眼鏡男一向負責技術操作不會出車,女警員剛入隊犯不著讓她出動。或者是朱開旭,或者是東北小伙,是戴興寧也不一定,又或者二大隊也會加入?

高修暘意識到這些,轉著方向盤想了很久,下了金獵馬大橋後,在第一個紅綠燈還剩五秒變成紅燈前,突然減速停了車。

開車的紀還彬也要減速,朱開旭謹慎地說:「別停車,右轉掉頭繞到後面。」

隨後朱開旭又對耳麥道:「興寧,我怕高修暘發現,我們車走你們繼續跟。」

接到命令的戴興寧,示意東北小伙停在黑色小轎車後面。

此時紀還彬開著捷達左轉上了彎道:「是發現了嗎?還挺聰明。」

朱開旭轉身看車尾,發現高修暘搖下車窗探出頭來,而此時紀還彬正想從左掉頭,繞到後面繼續跟車,朱開旭立刻喊道:「別右轉了直著開走!」

紀還彬有轉彎的意識所以減了速,捷達晃晃悠悠了半天,在馬上要轉彎的一瞬又正直了車頭。

探出車窗的高修暘看見這幕,訕訕一笑,心想開車的絕對不是一大隊的人。

後視鏡里,停在他後面的明黃色的出租車,像呆板的禁衛軍,高修暘嘴角一揚,搖下車窗。

紅燈變綠的瞬間,黑色小轎車並沒有起步的意思,坐在黃車里的戴興寧有點心急。

「朱隊長怎么辦,他的車沒走?」

朱開旭和紀還彬的車繞了好大一圈,正打算從外側環路開上去繼續跟車。朱開旭對耳機說:「你別等他超過去,我們在下高架橋的地方前後夾擊。」

戴興寧領了命,讓東北小伙超過黑色轎車。

朱開旭認為高修暘剛才向外張望,八成是發現了自己的車。他本沒打算輕輕松松跟蹤高修暘,如果那樣,朱開旭反而心有不安,覺得還有更大的招數在後面。

而連續讓自己和戴興寧的車離開,一來可以放松高修暘警惕,二來,朱開旭心中也較著勁,很想和高修暘玩上一局。

關於朱開旭和高修暘誰更厲害的問題,似乎從沒有人提過。以前在警校,高修暘是學生,朱開旭是教官,本沒有可比性;後來兩人是朋友、是戰友,同仇敵愾,你強就是我硬;再後來到了禁毒支隊,高修暘自甘墮落,朱開旭的比較更無從談起。

現在,朋友不再是知己,同僚變成了敵人,共同情境的較量下,究竟高修暘和朱開旭誰更勝一籌?

往日他們並肩而戰,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今日他們各事其主,完勝一場,也並無不可。只不過朱開旭的這個「勝」要是拼下來,從今往後,高修暘將再無青天白日。

不顧舊情,教唆吸毒,協同犯罪,兜售毒品——身陷囹圄,將是朱開旭送給高修暘,唯一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