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1(1 / 2)

</br>戴興寧和東北小伙的車下了高架橋,朱開旭和紀還彬的捷達早等在路口。高修暘的小轎車「慢條斯理」下了橋,開了百米停在路邊。

顯然,高修暘是要攤牌的節奏。

距上次劫款案,高修暘開車撞傷戴興寧,朱開旭開槍射中高修暘,已過去半個多月。高修暘腹部的傷還沒全好,戴興寧腦袋上還有傷痕。

高修暘下了車,輕笑著撞上車門,從上衣口袋掏出煙點燃,若無其事地望著後面兩輛車。

「怎、怎么辦朱隊長……」

戴興寧對高修暘的坦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警察還這么囂張的,估計也只有曾經在警隊待過的高修暘了。

那也只是「曾經」了,不是嗎?

「全下車,會會他!」

朱開旭首先解開安全帶,出了車門向高修暘走去。

高修暘吐了口煙圈,瞧著朱開旭、紀還彬、戴興寧和東北小伙都出了車,冷冷一笑。和自己預想的人數、車次安排,果然差不多。

「朱開旭、紀還彬,是不是坐辦公室坐多了,很久不出一線行動了。」

高修暘嘴角藏了得意,瞥了眼蹭花的反光鏡說:「車技不給力啊。」

東北小伙火氣最沖,受不了他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一用力把高修暘按到車蓋上。

「你丫干什么不好去搶劫還販毒!」

「喂喂喂,干嘛干嘛!」高修暘雙手攤開向後仰著身子,「這位警官你自重啊,什么搶劫、販毒?我也是學過法律的,沒有證據,小心我告你誹謗。」

劫款案時所有匪徒都帶面具,沒有證據證明作案人員,刑偵隊的人反復去北去夜總會調查,單秋易一口咬定,劫款案那天,自己始終和高修暘在一起。

「你他媽……」

「夠了。興寧,去搜車!」在一旁的朱開旭冷臉命令道。

戴興寧聽了命令有點蒙。剛才明明報告過高修暘在高架橋上「交貨」,怎么朱開旭還讓他搜車。

「愣著干嘛我讓你搜車!」

「可是朱隊長,我親眼看見……」

「去、搜、車!我說的不是粵語嗎,你聽不懂嗎?!」

朱開旭綳著臉,少見的冷峻和嚴厲。一直沒說話的紀還彬明白,朱開旭丟了任務,不能再輸了氣勢。

戴興寧打開黑色轎車的門,東北小伙拉著高修暘往一邊靠。象征性地搜查了一番,戴興寧報告說:「車上沒有任何可疑物品。」

高修暘面孔上一層笑意,把所有警方的人掃視了一圈道:「我是好人啊各位,到現在都不明白嗎?」

他眼睛又對准冷臉的朱開旭,狠狠望他一眼道:「不要懷疑我,朱隊長。」

許久之前,在高修暘被刑偵隊前任領導的孫子陷害時,朱開旭通過紀還彬的關系,親自來審訊高修暘。

朱開旭當時問他,「這么久以來,你的所作所為還值得別人相信嗎」,高修暘此時的這句「不要懷疑我」,就是對應那時的回應。朱開旭不傻,在禁毒支隊干了這么多年,審了這么多犯人,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都牢記於心。

以前記住這些東西,是希望能偵破推理,從細微之處明察秋毫。而今日,這些明明可以忘記的只言片語,這些暗藏傷害卻破口而出的冷言冷語,無比清晰地呈現在腦海。

那時的高修暘沒有回答,那時的朱開旭接著道,說句難聽的,估計只有死了的付南風,信你了。

「哼,不懷疑你?這世界上如果還有人相信你,唯一的一個也只能是……」

朱開旭的話沒說完,高修暘幾乎是猛力拽著把他按倒在車門上。

「高修暘你干什么!」

一直按兵不動的紀還彬終於發話,在場所有人里最高個的他,用力拉開了高修暘和朱開旭。

高修暘甩開紀還彬的手,眼睛瞪著朱開旭,朱開旭毫不示弱,惱意凍結在眼底。

「你可以走了。」紀還彬見兩人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推搡著高修暘讓他趕緊上車。

不過高修暘不肯服軟,拉開車門時,轉頭又找補了一句:

「朱開旭,成你吉言,拜你所賜。信我的那個人,在你跟我的車跟丟後——會更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