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動作片2(2 / 2)

「什么意思?」

高修暘上前半步,臉上的神情前所未見,堅定地說:「有很多關系,比朋友更密切,比信任更強烈。」

有人說,接吻是氣氛剛好的浪漫。此刻高修暘想,他一定是被剛才那口酒弄醉了,他醉在這個靜謐的夜晚,手不自覺地攀上付南風的脖頸,順著他輕柔的碎發升到臉頰。

再進一步,撫過嘴角。

他離付南風那么近,近到能看清他眼中流瀉的瑣碎的光,近到能看透他包含意味的眼神,近到覺得他柔軟的嘴唇仿若花蕊,散著迷人的香氣,若即若離。

高修暘全憑本能驅使,側頭沖著花蕊而去。心中有一股巨大的喧囂奔騰而來,他覺得自己和付南風都不是「高警官」和「風少」,而是五年前警校里的高師哥和小白眼。他終於要回應付南風跨年夜的那個吻了,他們的愛情越過了藩籬,青春解放出雙腳,手舞足蹈。

可付南風的眼睛卻像淌著一條黑色的河,在高修暘即將碰到他嘴角的一刻,右手快速從身後掏出手|槍,抵在高修暘腹部。

槍身發出零丁聲響,槍口頂住身體,陣陣灼熱燒著。

「高修暘,你套近乎的功力漸長,可惜我不吃這套。」

付南風說得那么一本正經,還加重了握槍的力度。高修暘好像看見當年滿口道德正義的自己,那時他不會想到,日後要親一親這傲嬌的小白眼,還要「以身試槍」。

小時候抓住一只蟬,就以為抓住整個夏天。長大後吻過他的臉,卻還是不能和他走永遠。

高修暘離開付南風身邊,雙手高舉一步步後退。

「風少,我能說的、能做的、能給你的,都說了、都做了、都給了。可你還是忌憚我、猜疑我、暗地里查我。」

高修暘自顧說著,無奈地笑了:「你知道嗎,我以前有個朋友,跟你這別扭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樣。」

「哦,是嗎?」見他走遠,付南風也收起槍,漫不經心地說,「那有機會可以介紹我們認識啊,興許我們會投緣。」

只是這一句「會投緣」,讓高修暘愣在原地許久,待回神後,緩慢地搖搖頭。怎么可能,介紹你們認識?

自歸順北去夜總會,高修暘一直在打探,付南風為什么會「死而復生」,又為什么會記憶全無。可付南風的身份在北去夜總會里中諱莫如深,高修暘自然問不出什么東西。

有時候高修暘很懊惱,認為老天爺耍了他,讓他找到付南風,卻丟了曾經正義警察的身份;有時候他很焦灼,付南風這個執拗不化的性格,他真不知該怎樣做,才能打消他的疑心;有時候他很茫然,他孤身一人投入龍潭虎穴,三番五次腹背受敵,到底哪里才是盡頭。

而此刻高修暘突然想通。付南風審視他時,高修暘覺得也許這個人的失憶,是老天爺給高修暘最好的禮物,因為他和他都擁有一個機會,讓過去的過去,迎未來的未來。

胸腔里有輕微的起伏,高修暘嘴角牽出一個莫名的笑,他說:「沒辦法給你介紹了,因為我那個朋友,已經死了。」

——你不記得實戰演習為我犧牲,那就算了;你不記得跨年夜晚的親吻,那就算了;你不記得天晝山上我為朱開旭將你背棄,那就算了。

高修暘彎下腰,從褲腿里掏出藏起來的手|槍,付南風眼眸微顫。高修暘是何等之人,在越城警察學院連拿幾年獎學金,想躲過搜身簡直輕而易舉。

高修暘靠近面容冷酷的付南風,在付南風重新握緊手|槍的一刻,快速將自己的槍遞到他手中。

高修暘說:「現在我看到你,你和他那么像,我就想,一定要保護好你。」

——以後我護你在如狼似虎的毒窩里征戰天下,以後我守你歲歲年年爆竹聲中辭舊換新,以後我與你烽火共行沙場,與故人兵戎相見。

他握著付南風的手,和他手中的槍,一路上揚,指向自己的胸口。

為了護你永遠,我要練就刀槍不入,高修暘這么想著,張口鄭重地說:

「付南風,這世上唯一能傷我的人,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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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晚上更新哈,下午我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