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馬來西亞(1 / 2)

</br>高修暘扭過頭,帶著從來不屬於他的狠絕和固執,拋下朱開旭,拋下他身後的禁毒支隊,拋下他奮斗了五年的警察歲月,義無反顧地走到付南風身邊。

冷漠的付南風,瞧著那個被拋下的警察,被另一個高大男人半推半拽地拉走,他臉上的快意簡直掩藏不住。

付南風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他真想對那個警察說,你看,高修暘選我了哦。

疲乏的高修暘終於走到付南風身旁。付南風好整以暇地伸出一只手,還沒說出「歡迎歸隊」,高修暘就四肢癱軟地倒在他身上。

高修暘滾燙的唇蹭著他的臉頰,一路到了頸窩,付南風打了個寒顫,身體被某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貫穿。他來不及思考,後背已緊貼車門,被高修暘死死地壓住。

高修暘重重的鼻息灑在他肩膀,付南風側著眼睛,就能看清他一根根的睫毛。高修暘整個身體滾燙似火,口中喃喃囈語。

付南風聽得很清楚,高修暘說:「小白眼……我想選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付南風不知道「小白眼」是誰,也不知道高修暘說的什么,但他突然不敢動了,心上像煮了開水,一個個氣泡砰砰破開。

這時單秋易下車,幫他把高修暘扶到後座躺好,付南風上了副駕駛,單秋易開車去了慈耳山的私人診所。

到了診所,醫生護士們忙著打針、纏綳帶、檢查傷口,付南風和單秋易就在樓道里等著。付南風臉色淡淡的,始終沒說話。

等了一個多小時,醫生從病房出來,單秋易趕緊詢問情況。醫生說病人高燒能退,傷口也會好,但是病人意志太消沉,情況並不樂觀。

單秋易很奇怪,問意志消沉是怎么看出來的,高修暘燒成那樣,離死不遠了,還能看出「意志」來?

醫生道:「就因為病人自己也沒有活下去的意志,所以離死不遠了。」

單秋易聽後看看付南風。高修暘一而再再而三被試探、被耍弄,現在變成這樣,單秋易覺得付南風多少有點責任。付南風注意到他的目光,也不理會,推門進了病房。

高修暘打著點滴,昏睡在床上,嘴唇紫白,毫無神采。單秋易又意有所指地瞧了付南風一眼,後者終於忍不住怒道:「你看什么?」

單秋易喬裝無辜,靠近病床作勢要給高修暘曳被角,誰知昏迷的人突然抓住他的手。

「我靠,這他媽還魂了!」

單秋易罵了一句想掙脫,高修暘更加使勁攥住他的手,胡亂的喊聲讓讓房間里兩人都吃了一驚。

高修暘在喊付南風的名字。他一聲、一聲的「付南風」,還伴著含糊的「我錯了」、「終於找到你」之類的,臉上的慌亂和驚恐,像找不到方向的孩子,脆弱得一塌糊塗。

他手中都是汗,單秋易覺得十分惡心,用力掰開他的手,下一刻,有另一雙干凈、纖細的手握了上去,順著高修暘手指的交縫,溫柔地滑入。

汗濕的手的主人高修暘,觸到這愜意的微涼,將付南風那雙手抓得更緊,也不再說胡話了,口型還是那三個字的樣子,情緒平靜了一些。

然後付南風耐心地握著他的手,輕輕地說:「我在,我在……」

單秋易不知為何後退半步。他在自家老板臉上,看到了難得的安然表情,忽然就覺得自己站在這里,像個局外人。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小會兒,高修暘額頭的汗落了,手也漸漸松了,單秋易才又在付南風臉上看到他慣有的冷淡。

不過這冷淡,也遮了一層粉色。

他們走出病房時,付南風對單秋易說:「你再徹底查查高修暘,包括他進入禁毒支隊之前,在孤兒院的情況。還有,他在越城警察學院念書時的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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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秋易交給付南風的第二次資料整理,跟第一次沒太大區別。

高修暘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高中畢業後上了越城警察學院,國家獎學金獲得者,校內保送研究生,畢業後加入越城禁毒支隊,任職到現在。

「唯一有點奇怪的是……」單秋易頓了頓。

北去夜總會許久不開張,吧台邊上只有付南風一人,淡漠的眸子瞥過來,單秋易繼續道:「他這個研究生並沒有讀完,讀了一年就莫名其妙退學了,之後直接入職禁毒支隊。難道是成績太優秀,禁毒支隊迫不及待,直接收了他?」

退學對一個全優的好學生來說,的確奇怪,而單秋易的猜測也並不靠譜。付南風喝著紅酒,神色看不分明。

剛好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單秋易怕打擾他退到門口去接,私人診所的醫生打來,說高修暘醒過來了,燒也退了。

單秋易回來把這件事告訴付南風,問他要不要去看高修暘,那人漫不經心地說:「你先去,我稍後過去。」

看他臉色奇怪,單秋易試探著問怎么了,付南風暗了眸子說:「老頭子來電話了。」

單秋易立刻明了,南美的生意黃了,大老板自然不會放過。只是這是「付家」的事,輪不到他說話,單秋易點點頭,獨自離開北去夜總會。

出了夜總會,單秋易看看天空,有低雲過境,遮住了高空的太陽。他啟動了寶馬,回想自己在付南風身邊這些年,和那個大老板打交道的次數,心里暗想。

這天,恐怕要變了。

單秋易來到私人診所時,高修暘睜著眼睛在床上發呆。臉色不似之前那樣慘淡,見單秋易進來,定睛瞧著他身後。

單秋易看他這么明顯的反應,原本還想藏著掖著的話題,一下沖到嘴邊:「你等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