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將至3(1 / 2)

</br>賭場後門埋伏的警察收到唐毅禮的命令,明顯有意放水,付南風、高修暘等人很快逃出賭場。深色的寶馬靜靜等在後巷,單秋易跳上駕駛席,付南風坐上副駕駛,高修暘上了後排,戴興寧也打開車門擠上來。

車窗外有陣陣雷鳴,高修暘心想,這場暴雨是免不了了。他臉色發青,用一種既冷淡又輕蔑的眼神去看戴興寧。

戴興寧熟練地換了彈夾,冷臉對高修暘道:「看什么,『高警官』?」

高修暘沒有回答,眼角卻在抽搐。當初在他體育西路破爛的家里,主動提著啤酒上門道歉的戴興寧,說著「我就是你去高中招生的小男孩」的警隊新人,得到朱開旭信任、照顧、提攜的優秀後輩,現在就坐在他身旁,開槍打死了一名警察,護著付南風逃命。

高修暘覺得這是得知紀還彬為邱天聲變節後,自己經歷的最操蛋的一幕。

「你真優秀啊,戴、警、官。」

他聲音喑啞,語氣里的鄙夷讓戴興寧急了眼:「你說什么?」

「行了別吵了,沒工夫讓你們掐架!」付南風在前座上喊了一句,想起付千城生死未定,整張臉痛苦地扭曲著。

「興寧給天聲哥打電話,在蛇口碼頭接應,我們趁夜回馬來西亞。」

「知道了。」

戴興寧拿出手機,車上的四個人都沉默不語,開車的單秋易三兩下甩掉跟蹤的警車,上了高速後飛快地開著。

暗夜的路燈像鬼魅的幽靈,低沉的夜空沒有一顆明星。高修暘一只手抓著座椅,耳朵里的接收器傳來唐毅禮最後一道命令。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擲地有聲——一網打盡。

付南風很是機警,即使單秋易輕松甩掉的警車,他還是命令在高架橋上繞幾圈,確認沒有追車才開往目的地。

負責聯絡的戴興寧回復說,邱天聲受了傷,但已聯系好逃跑的船只,大概二十分鍾後在蛇口碼頭接應。

付南風默默點頭,後座上的高修暘不再出聲,用手指一下下敲著座椅,用莫斯密碼向唐毅禮回傳信息。

車子很快開到蛇口碼頭,碼頭邊停著一艘快艇,岸上一個男人半蹲在地上,懷里抱著另一個人。

付南風等人下了車跑過去。暗夜無邊,驚雷滾滾,兩方相見,十幾雙眼睛相互辨認著身份,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復雜。

他們好像在做一場狂亂的夢,種種往事超過年月相接。

高修暘從未見過邱天聲。此刻倒在紀還彬懷里的男人,無力地靠在他肩膀上,受傷的腿不斷顫抖,一下下虛弱地喘著氣。緊緊摟著他的紀還彬,那份急慮和無措,高修暘從未見過。

紀還彬仰頭看著來人。高修暘是他認識的,付南風是多年未見的,單秋易是警局里聽過名號的,戴興寧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的。

那么早就「叛變」的高修暘可以忽略,似有一次相遇的單秋易可以不理,剩下估摸出□□「黑警」身份的戴興寧自是不屑,只對曾經的「小白眼」現在的大毒梟付南風地說:「天聲受傷了,你們什么時候能走,我怕他撐不下去。」

付南風蹲下身查看邱天聲的傷勢,一聲聲「天聲哥」叫著,像受了委屈的弟弟似的,訴說著賭場的情況、擔心著付千城的性命。邱天聲摸摸他的腦袋,輕聲安慰著:「風少,別著急……」

高修暘看見有這個動作,胸口一緊,他沒想過邱天聲跟這群人的關系如此密切。

戴興寧也關切地問邱天聲傷勢如何,被單秋易拉了一把說:「你別添亂了行不行?」

戴興寧似乎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要你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