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br>從監控錄像上截下來的圖片非常模糊:

身穿藍色連衣裙的少女與盤著發的高挑女性坐在一起。兩人的手捏著支票的兩端。

即將完成交接。

明以灼垂下眼睫,眸子里落了深淺不一的陰影。

……失敗得很怪異。

在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被阻擊了——這讓他產生了情報泄露,遭到埋伏的感覺。

但整體的計劃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男人漫不經心的轉著筆,幾番思慮,也找不出症結所在。

於是。

他開始猜測常理之外的可能性。

比如:長冬的同情心泛濫了。

少女和司慕是朋友,而司慕和歐碧是同事——她應該是從司慕口中得知了歐碧的境況,便趁著司慕吊針的時間,順路去探望。

接著,被歐碧父親的慘狀嚇到,決定給予其援助?

……經不起細想和推敲,卻很符合少女的作風。

——她做事向來『從心』,不需要亂七八糟的理由,一時興起撒個幾十萬……也不是不可能。

明以灼捏了捏鼻梁,嘆了口氣。

還沒摸到頭緒,就快被自己的腦補說服——這種事,真的糟糕透了。

完全拿她沒辦法啊。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那是訂婚的八個月後。

他利用長冬麻痹眾人,悄無聲息的奪走了實權,將原定的繼承人坑進了監獄。

暢快使他放松了警惕。

——導致他和少女一起被綁架了。

從昏迷中醒來——微不可見的將眼皮撐開一條縫時,他看見臨死反撲的廢物二哥坐在椅子上,把玩著□□,用毒蛇似的陰冷目光盯著他。

光線太昏暗,不方便觀察環境。

明以灼懶得和敗者糾纏,閉上眼,繼續裝暈。

——以公楓的能力,絕對會在他失蹤的兩個小時內查清一切,帶著人趕過來。

所以,只要等待就好了。

男人想著,忽然感覺手掌被戳了一下。

速度很快,力道很輕。

似乎是害怕被綁架犯發現——只是小心翼翼的做出了試探,就龜縮回了殼里。

……不算蠢嘛。

明以灼有些驚訝。

同時懷著隱秘到自己都沒察覺的心思回戳了一下,以便少女分析此時的狀況。

長冬沒有再動彈。

兩人默契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專注的裝死。

時間不斷流逝。

椅子上的罪犯越來越急躁,忍不住拆下彈夾,確認了一遍子彈的數量,再裝上,打開保險栓。

「……怎么還沒醒。」

他嘀咕著,猛地反應過來——「有人在裝暈?!」

聽見這句話,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綳緊神經,做好了受傷的心理准備。

罪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輪番碾了下兩個俘虜的腳腕。

明以灼抑制住身體的本能反應,成功的瞞天過海。

而長冬……

從她一路披荊斬棘,傷痕累累的站到他身前,姿態清雅的請求他同意兩家的婚約時,他就知道:

這女孩很擅長忍耐疼痛。

不出意外的話,這廢物一個人都試不出來,只能氣急敗壞的加重刑罰,以泄心頭之恨。

男人如此推測。

可是——

少女露出了一聲輕微的痛呼。

嬌嫩的、惹人垂憐,在寂靜的倉庫里回盪,清晰的傳入綁架犯的耳里。

——為什么?!

明以灼敢斷定:長冬是故意的。

故意拿自己當誘餌,吸引那廢物的注意力,給他打掩護……自願成為他的盾。

——無法理解。

「呵。」

綁架犯低笑一聲,揪住少女的長發和衣領,將她拖到椅子邊,借著稀缺的光,端詳起她的五官。

「差點忘了,都是你的錯——」

「要不是你和他訂婚,裝出親密無間的模樣,我怎么可能會松懈。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被擊敗。」

「——都是你。」

長冬睜開眼,纖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淡色的唇瓣翕動幾次,發出了溫軟而動聽的聲音。

「對不起。」

——迅速的示弱了。

語調平穩又誠懇,卻不難辨別隱藏在其中的無措。

「有我可以補償的地方嗎?我會盡力的。」

她道。

走投無路的明二少感到荒謬。

他用槍托砸了下少女的額頭——摸到了粘稠的血液——疏解了胸腔處的暴戾,才惡劣的回答。

「有啊。」

「把你手上的股份無償轉讓給我就可以了。」

——「好。」

長冬毫不猶豫的應下。

被拖走之後,她再也沒有痛呼過。明以灼只能靠零碎的聲音推測她受到的虐待。

——男人不禁煩躁起來。

一味的服軟是沒用的。那廢物根本不會信!

果然——

綁架犯似哭非哭、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什么。

他狠狠的揪起少女的頭發,逼迫其仰起頭,與自己對視,然後掐住了她的脖頸。

長冬終於嗚咽了幾聲。

少女努力的歪下頭,輕輕的蹭了蹭罪犯的手臂,無比乖順的闔上眸子,擺出了脆弱而嬌柔,任人宰割的神情。

——「這算補償嗎。」

她微弱又飄忽的話語震懵了狂躁的明二少。

男人看著她精致無瑕的面容,指尖沾染著她的血液,胳膊上輕搭著她柔順的發絲。

……仿佛被溫柔的擁住了。

「我說『算』的話。」

「你會心甘情願的被我殺死嗎?」

罪犯低聲問,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覺的減輕。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