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1 / 2)

</br>冀州的十月,已經是深秋時節。

這日,榮錦特意早早散了學,接妹妹去書肆。

一路上,崔織晚坐在馬車里昏昏欲睡,不停揉眼睛,榮錦看見不由得好笑道:「你晚上又不必溫書,睡得這么早,還困嗎?」

崔織晚嘟囔道:「瞌睡哪有嫌少的。」

榮錦接著笑她:「貪吃好睡的,跟個小豬崽子一樣。」

平白被他懟了一通,崔織晚卻敢怒不敢言,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還有一月多我就回吳州了,薦書的事你到底弄沒弄好啊?」

「臭丫頭,張先生的薦書哪有那么好拿。」榮錦哼了一聲,旋即從袖中抽出一物:「不過嘛……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崔織晚十分驚喜,正要伸手去拿,卻被榮錦一下避開:「哎,別急,我還有件事托你幫忙。」

「快說快說!什么忙都行!」只要這件事辦妥了,她的顧慮也算少了大半,其他都是小事。

榮錦頓了頓,又拿出一只小小的錦盒,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喏,這個,麻煩你帶回去送給薛家姑娘。」

「……棠姐姐?」崔織晚有點驚訝,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她接過錦盒輕輕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支玲瓏剔透的玉簪。

那玉簪做工精巧,樣式別致,一端還細細雕琢出了海棠花的圖案。

崔織晚「啪」地一聲合上錦盒:「表哥,你這是私相……唔!」

「授受」二字尚未出口,榮錦立刻捂住她的嘴,焦急道:「別亂說!只是、只是去年我沒去吳州,錯過了她的生辰,補送一份薄禮罷了。」

崔織晚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說實在的,這物件她並不想替表哥轉遞。上輩子她嫁人太早,又遠在京城,並不清楚薛若棠後來的歸宿,可是榮錦的婚事她卻一清二楚。

女方是冀州當地的一位大家閨秀,出身書香門第,性情十分嫻靜。總之並不是薛若棠。

如果不出意外,榮錦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崔織晚想了又想,終於嘆道:「東西我會幫你送到的,不過,表哥,有什么話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雖然這一世,他們兩個也未必有緣。可過了年之後,薛若棠就十二了,沒幾年便要及笄,再拖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可我如今還在讀書,沒有功名在身……父親也說,再過叄五年才許我插手商行的事情……」榮錦猶猶豫豫道。

「等你什么都准備好了,什么都有了,人家早就嫁人啦!」崔織晚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一下,語重心長道:「至少你得先讓人家知道你的心意,棠姐姐未必就不願等你。」

榮錦怪異地看了她一眼,皺著眉道:「你這些道理都是從哪學來的?」小小年紀故作老成,真不知道她腦瓜子里天天都在琢磨什么。

「呀,書肆到了。」崔織晚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由明夏扶著,提裙下車。榮錦只得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