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我一時沒吭聲。
雖然我對威脅自己性命的人沒好感,但看到李秋池下場如此,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適——而且我總覺得黑貓是故意當著我的面這么處理的,畢竟他就是喜歡看我不高興的樣子……
黑貓建議道:「需要我給你做心理輔導嗎?」
「不用了,我覺得當個正常人挺好的。」我回絕了。
為了對抗內心的不適感,我走過去抱住他,把腦袋埋進他的肩膀蹭了蹭。
無動於衷地被我抱著,黑貓轉過頭去跟班長說話。
「我需要你暫時控制這一片夢境,讓它的邏輯局限在人類可以想象和理解的范圍內,短時間內不會崩潰。」
班長正注視著李秋池消失的方向,聞言收回了視線。
我以為她會譴責黑貓的行為,誰知道她只是皺著眉看了看黑貓,默默地點了點頭。
「先將這里的場景重構,激活在場的人的表意識——至於你們的老師那邊,暫時不處理也沒什么影響……啊。」像是想起了什么,黑貓面無表情地拽著我的後領,拉開了我,「不過先別急,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面對我迷惑中夾雜著警惕的目光,他鄭重地按住了我的肩膀:「你暗戀了十多年的對象就在面前,這是一個表白的好機會啊!」
「……表白你妹啊!」
「原來如此,我想莎布她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要亂曲解別人的話!」
這家伙總是致力於制造讓人尷尬的點,實在是太討厭了!
我伸手去掐他軟乎乎的臉,總算讓他停止了滿嘴跑火車,這才去看班長的反應。
聽完我們的對話,班長難得地有點失態,說話都結巴了:「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也算是真的吧。」我覺得這件事其實沒什么好避諱的,只是提起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初中的時候我確實很喜歡你。」
從小到大,我都憧憬著強大而又願意保護他人的人,越是長大,越是了解到這樣的人是多么難能可貴。
硬要說的話,我的確是暗地里喜歡了她很多年,只是不是所謂的戀愛感情罷了。
聽完我的這句回答,班長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反而冷靜下來了。
我正想再多解釋幾句,卻聽見了她的回應。
「對不起。」她超級認真地說,「我想了一下,現在不管給出怎樣的回復都不太負責,所以請讓我先回去思考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後再回復——」
「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
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好不容易解釋清楚自己的意思,我感到了心累。
「是我誤會了,抱歉。」聽完我的解釋後,班長卻沒有松氣,仍在兀自思考:「不過我以前確實沒有多考慮過自己的性取向,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回去後思考一下……」
「看來她對你很有好感呢,實在是太好了,哈哈哈。」黑貓又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
媽的,不行,不能被他的話帶偏了。
「言歸正傳,我們先離開這里吧。」我無視了黑貓,努力把話題掰回去。
「要重構這里的場景比較困難,以我的能力做不到。」班長也停止了自己內心的探索,對黑貓說道,「你有辦法嗎?」
「可以啊。」黑貓頂著死魚眼,用不負責的語氣說,「但是你們要是被我的力量影響而看到什么我可不管哦?」
「給我管。」我面色陰沉地說。
「……嘖。」他一臉不爽地扭開了頭。
與此同時,我感到自己的腳下微微一陷。
地板在頃刻間消失無蹤,導致我整個人都踩在了空中。
「啊……啊?」
太突然了,在往下落的瞬間,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卻只看到了黑貓那雙毫無感情的金色雙眸。
「穿過幻夢境,可能會窺見不屬於這個時間、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碎片。」
耳畔飄過他留下的話語,我什么都沒抓住,只是愣愣地往下墜去。
忽然間,有人抓住了我。
在下落的途中,班長拉住了我的手,將我護在懷中。
直到眼前的景色完全遠去,視線里只剩下一片黑色,耳畔甚至聽不到風聲,只能感覺到某種引力在拉動自己。
「你的這位『男朋友』,是什么東西?」班長問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了。」我喃喃回答。
「我能感應到這個東西映射在夢中的一部分存在——『他』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生物,並且……」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她的聲音放慢了一點,「『他』對你充滿了惡意。」
「謝謝,不過沒關系的。」
「是嗎?雖然我大概幫不上什么忙,但如果你需要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影也開始消散。
在徹底消失前,她最後的話語也落在了耳畔。
「——免費的!」
「……」
謝謝,我多少有被感動到。
就像不小心掉進了兔子洞一般,身體往不見底的更深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