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什么鬼喲。
劇本幾經反轉,從盜夢空間又跳到了地心歷險記……已經和同學會完全沒有關系了。
要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不,首先從最簡單那點吐起好了——
「為什么這家伙會跑到地心去啊!」
「……啊,說來話長。」
黑貓一副「我就知道要解釋一堆廢話」的語氣,來回甩著尾巴。
「我們現在正處在幻夢境的角落——屬於『人類』這個群體的夢境之中。你的班長大人無法控制夢境了是吧?因為這已經不是十幾個人組成的夢境了,而是七十億人共同構造的夢中世界。」
我干脆坐在了地上,伸手把貓撈到懷里,叼著它的尾巴玩。
「你說七十億人——」
「你擔心是七十億人一起入睡了?放心好了。」它懶懶地看了我一眼,「地球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入睡和醒來,是他們的潛意識共同塑造了這里,這個世界里甚至還殘留著已經死亡的、數百億人類的意志。」
……這聽起來更讓人沒法放心了吧。
一想到這個世界可能存在著數百億已經死亡的人,後背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為了把對你的影響降到最低,阿撒托斯大人將自己放在了你的夢境最深處,與人類群體的意志接觸後,他的力量也開始影響這個世界,所處的位置因此發生了改變。」它抬起眼睛,冷漠地看了看遠方,「對人類來說,世界上最可怕的未知只存在於兩個地方:遙遠的宇宙和腳下的土地。」
即使在這個星球的表面已經生存了幾百萬年,人類依舊無法斷言地球深處的具體構造,也未曾親自目睹過地下的風景。
如果說未知讓人恐懼,那近在咫尺的未知,更是容易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天空和大地,人類的恐懼選擇了大地。
於是,阿撒托斯就這樣存在於人類夢境中最遙遠、又最接近的地方。
……我默默地看了看腳下的地面,又看了看不遠處那些鬼鬼祟祟蛄蛹蛄蛹地蠕動著看起來很想往這邊鑽的觸手們。
為了全人類的精神健康,看來我得早點把他撈出來才行。
雖然不知道該怎么去地心,但沒關系,這是做夢,找擅長操縱夢境的家伙幫忙就行。
「我明白了。」我把貓舉起來,「你帶路吧。」
「好的。」黑貓的語氣歡快了起來,「那我們這就去地獄吧!」
「……等會兒?」
一團由黑影構成的觸手不由分說地拉住我的手,讓我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的地面隨著我的腳步而亮起了紅光,濃霧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法陣。
我一時忘了追問黑貓口中的「地獄」為何物,被眼前的法陣吸引了目光。
和自己印象中的小型法陣比起來,眼前的法陣顯得巨大得多,占地約有十幾米,並且不是扁平的二維圖形。濃厚的紅色液體繪制的符號塗滿了地面上的建築,高高低低到處都有,整體十分具有立體感。
站在法陣的中心看去,這些交錯的圖形和符號剛好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多邊形,看久了就有些頭暈。
在法陣亮起來的同時,刺鼻的血腥味也蔓延了出來。
望著那些暗紅色的塗料,聯想到鎮上空無一人的現狀,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我:「……這些是血吧?」
黑貓歪了歪頭:「咩。」
「你賣個屁的萌啊混蛋!」在被紅色的光芒淹沒的瞬間,我抓著貓搖晃了起來。
「呵,至少作為素材還有點用,你應該為自己的同族感到慶——嘎嗚!」
感覺到周圍的光芒一暗,我有些害怕,下意識地把貓緊抱在懷里,並十分順手地給了它一拳。
那種空間瞬息轉換的感覺又來了。
周圍的風景無縫切換,待光芒散去後,便呈現出別的景象。
這是一片漆黑而的枯木森林,濃霧完全遮住了頭頂的天空,我們降臨在森林中的空地上,四周的石塊和土地上有著和剛剛一樣的法陣圖樣,不同的是,這個法陣發出的不是血紅色的光芒,而是如墨般的黑光。
法陣的周圍聚集著一群高大的人形生物,它們渾身漆黑,四肢纖長,沒有五官,體型比正常人類大了一兩倍。在看到我和黑貓後,這些人影無聲地彎著腰向後退去,身影溶入背後的森林中,看起來像是人類拉長的影子。
它們的外形讓我很快想到了某個有名的都市怪談。
「瘦長鬼影。」我嘟囔道。
「是的,有時候這些東西會從夢境里溢出來。」黑貓費力地把腦袋從我的胸口中拔了出來,跳到地上。
雖然沒什么精神,但它對指導別人這件事依舊是十分積極,有求必應,跟有強迫症似的。
看著周圍那些逐漸燃燒殆盡的黑色符文,它沒什么感情波動地說:「至少作為素材還挺有用。」
我:「……」
地上的黑色液體該不會是這些生物的血吧……
黑貓把視線投到那片霧蒙蒙的森林中,若有所思:「也許我該抓個什么當坐騎。」
整個森林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