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耳畔傳來窗簾被拉開的聲音,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我身上,讓我不由地用被子捂住了頭。
「聖女大人,該起床了。」有溫和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漸漸地恢復,我繼續用被子捂著頭,糾結著要不要起床。
「要是你還想睡的話,我就給學校請個假,不用擔心,你想睡到什么時候都行。」這個聲音繼續縱容地說。
聽到他這么說,我頓時就想緊閉著眼睛繼續睡過去……不行!我怎么能如此墮落!
從小到大都是被鬧鍾和媽強行從床上拉起來的我,直到現在都完全不適應這種完全縱容的態度。
之前還是社畜的時候,我每天起床都起得特別痛苦,整天心心念念著放假就要好好睡一覺,但當自己從工作中徹底解放出來,我對睡懶覺反而沒啥興趣了。
反正想什么時候睡覺都能找機會,既然都醒了,那我還是起來吧。
我睜開眼睛,把頭上的被子掀開了。
明亮的陽光透過純白的玻璃窗灑落在身上,窗外天朗氣清,陽光明媚。
見我坐了起來,女仆便把兩側的落地窗簾緩緩拉開了,同時詢問我:「早上好,聖女大人,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嗎?」
望著外面湛藍的藍天和白色的城市,我呆呆地說:「我想吃蛋糕。」
早上吃蛋糕對胃不好,而且熱量太高了。
「好的。」女仆小姐只是笑盈盈地應了下來,退出了房間。
我繼續深沉地望著天空:這種只能靠自己的自律來約束自己的生活,實在是太難了……
翻了個身,我看見猶格·索托斯正躺在床的另一邊。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睡袍,長發沒有豎起,而是隨意地散落在身側,背後披著一件綉著金邊的白色外套,手里拿著一本翻了一半的書,正垂下眼眸對著我微笑。
超好看。
不過在了解了這個人的秉性之後,我回過神來,開始懷疑他是在故意凸造型。
「你想得沒錯。」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並把問題又一次丟給了我,「你喜歡嗎?」
「……喜歡。」
我覺得有點腦殼痛。
猶格·索托斯知道關於我的一切,包括我在每時每刻心里的想法,但他把度把握得很好,在大部分時候都會裝作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對於這一點,我基本上是抱著自暴自棄的態度。
我估計在他眼里,我就是個未開化的低等生物,那些尷尬的點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我越尷尬他反而看起來越開心……
反正什么丟人的經歷都被他知道了,多想也沒用,還是不要再為難自己了。
只要不多想,生活就是快樂的。
問題是,他又偶爾會有意無意地展現出自己知道我內心的想法這一點,讓我一瞬間感到尷尬。
在我因為尷尬而感到無法接受的時候,他又會馬上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忘記了生氣。
……只能說,這家伙的興趣實在是太糟糕了。
但和家里的那兩位比,我竟然覺得可以接受。
因為離上課時間還早,而且我可以直接讓他開隨意門把我送到學校,不用擔心遲到的問題,所以我沒有馬上起床,而是懶洋洋地打了個滾,蹭到了他的身上。
「早上好。」我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上吸了吸,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蹭亂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但是記得不是很清楚……」
「是嗎?」他笑得很平靜,「既然記得不清楚,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夢,忘了吧。」
我:「……」
他絕對是吃醋了。
現在我反而可以肯定自己在夢里遇到的阿撒托斯是真的了。
「聖女大人。」他微微嘆氣,笑得依然很從容,用手里的書本抬了抬我的下巴,「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我一時小鹿亂撞:「哦……哦,不對,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趴在他身上,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問你,我是不是總有一天會死?」我問出了這個有些古怪的問題。
他用那雙冷冰冰的藍色眼睛看了我好幾秒,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准確的回答,我反而覺得心里松了一口氣。
人類是一種很渺小的生物,壽命不過區區百年,無論是誰,都會走到終點。
之前思考的關於永生的問題,此時的我心中有了結論。
果然,我不會選擇永恆的道路。
因為我無法舍棄自己的身份。
或許我會選擇延長自己的壽命,維持記憶與靈魂的活力,再活上幾百年、幾千年……但總有一天,我會死亡。
我想作為一名人類活下去,直到死去。
縱然會與所有所愛之人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