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得雷刻絲坐在角落里,觀察著那三個黑鷹獵捕隊的人。他們三個還在高談闊論著,說的面帶微笑,口沫橫飛,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監視他們。
在果子酒酒精的刺激下,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形成了。
我在得雷刻絲的耳邊小聲的說了我的計劃。得雷刻絲聽完後,點點頭。
在喝完了酒杯里的酒之後,我們就走出了那個酒吧。
在酒吧附近的街面上,來往的人不多,除了兩個開門的小鋪子和一群正在到處亂跑的孩子之外,就只有幾個混混正聚在路邊,好象正在賭博。
我朝得雷刻絲使了一個眼色,得雷刻絲朝那幾個混混走過去。
那幾個人看見得雷刻絲過去之後,並沒有反應,繼續他們的賭博。
「你們幾個誰是頭?」得雷刻絲開口問到。
一個高大人從人群中站了起來。他明顯比其他幾個人高壯了許多,看樣子應該是這些人的頭。
「有什么事嗎?」
那個人一邊玩著手里的色子,一邊上下大量著得雷刻絲問。
「你們想掙點金幣嗎?」得雷刻絲問。
在聽到『金幣』兩個字之後,這幾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您剛才說的是金幣嗎?」
那個頭的口氣馬上就改軟了許多。
得雷刻絲什么也沒說,從兜里掏出了5 個金幣扔到了面前的地上。
「把這條路上的人都轟走,把住路口,只許出,不許進。」
得雷刻絲說完,轉身就回到我身邊。
金幣的魔力真是無窮的,這幾個混混在抓起扔在地上的金幣之後,二話沒說,馬上就開始驅逐附近的人。
還在開門營業的兩家鋪子,看見情形不對,自己就把門關了。這也省得我們再費口舌了。
准備工作都做好了,剩下就等那三個倒霉鬼從酒吧里出來了。
這三個人並沒有讓我等待多久,事實上,在得雷刻絲剛剛把陷阱好,他們三個就出來。
三個半醉的人,踉踉蹌蹌相互攙扶著,從酒吧里走了出來。三個人似乎還挺開心,嘴里哼著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民歌。突然,一個人腿一軟,坐到了地上,連著其他兩個人都坐在了地上。三個人還沒來得急相互埋怨,就被眼前的一個顏色發黃,有點反光的東西吸引了。
其中一個人把這個東西撿,放在眼前仔細觀察了一番,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個銅板。
「今天真是走運啊,連摔跤都能撿到錢。」
這個人臉上樂開了花。
當這三個人打算相互攙扶站起來的時候,他們又發現了一個不遠處,地上的一個銅板。
三個人爭先恐後的去搶地上的這個銅板。就在搶到的那個人正在暗自得意的時候,他的兩個同伴又向前跑去。原來不遠處的地上,還有銅板。
就這樣,每隔不遠處,就有一個錢幣掉在地上。開始時還是銅板,後來變成了銀幣,再後來竟然變成了金幣。
這本是一個簡單到連三歲孩子都能看出來的陷阱,但是三個已經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的人,此時爭先跑在前面,惟恐地上的錢被他們的同伴撿去。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地上的錢幣,一直延續到整條路的盡頭,再往前就是一堵高牆。
三個人把最後一枚金幣撿起來之後,興奮之情難以用語言表達,他們沒想到這世界上真有天上掉錢的事。
可是就在他們打算轉身走人的時候,才發現退路已經被我擋住了。
「小子,你擋了大爺的路了,趕快讓開。」
一個人伸手就來推我但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我,就被我用的一個火系「灼熱術」燒了回去。
「小子找死。」
這人大怒,從腰間拔出腰刀就朝我砍來。
他的兩個同伴的反應也不慢,紛紛拉出刀朝我沖過來。
我只是看著他們的動作,任憑他們做出最後的瘋狂。
三把刀同時砍到了我身上,卻同時被我加在身上的「風盾術」給彈了回去。
三個人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土。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對抗的是一個魔法師,所以剛從地上站起來,又再次拿著刀沖了過來。
但是他們慢了,這些時間足夠我念出「火牆術」的咒語了。
三個人刀,在空中戛然而止。因為他們發現他們失去了要砍殺的目標,取而帶之的是一堵能夠移動的火牆。
三個人的酒,這時完全清醒過來了。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轉身就想跑。但是他們身後的那堵牆的高度和厚度,都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後面跑不了,他們開始往兩邊跑,但是每次的努力都白費了,他們總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擋了回去。
那是我早就設置好的水系結界。一方面是為了防止這三個人逃跑,第二也可以保護兩邊的木制房屋不被我的「火牆術」點著。第三,還可以使得他們的呼救聲不傳出去。
一切進行的都非常順利,整個事情按照我事先設計好的方向在發展。
三個人無助的靠牆站成一排,眼睜睜的看著火牆一寸寸移動到他們眼前,點著了他們的衣服,燒焦了他們的皮膚。從他們張大的嘴里發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尖叫聲。
如果沒有這個水系結界的話,我相信整個貧民區都能聽到這個聲音,很遺憾的是,現在只有我和我身後的得雷刻絲能欣賞他們最後的「絕唱」了。
幾分鍾後,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了呼喊,沒有了掙扎。火焰完成它應有的使命後,被我用水系魔法澆滅了。
地上留下了三堆黑碳似的東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在幾分鍾以前,這三堆東西還能被稱做為「人」除了這三堆東西之外,還被保留下來的就是他們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錢幣了。
這些泛著金銀光的錢幣因為火的洗禮,反而更加的奕奕生輝。
這三個可憐的人,他們一生都在追求著金錢。但是,在他們死的時候,這些令他們送了命的金錢,他們卻連一枚都沒有帶走。
「我們走吧。」
我轉身,叫上得雷刻絲,離開了這條骯臟的路。
走到街口的時候,我從兜里又掏出了幾枚金幣,扔到了那幾個混混的面前。
「今天,你們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更不認識我們兩個。知道嗎?」我朝那個頭說到。
「您放心,這個規矩我懂。」
那個頭一邊從地上撿起金幣,一邊回答我。
看來,這附近經常發生這種凶殺案件。
(阿七:「艾克,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如何?」
「很好。」
我並不想多說話。
阿七:「真的很好嗎?」
「我說了很好就是很好,你現在立刻給我消失,讓我自己安靜一下都不行嗎?」我生氣的說。
「好的,但願你的感覺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樣好。哼哼……」
阿七輕笑了兩聲說到。
坐上了回家的馬車,我的大腦中一片混亂。
盡管事先做足了准備,還喝了一些酒壯膽。但是我在自己真的殺人以後,還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沒有殺人之前,我並不認為殺人有什么了不起。尤其我自己是一名魔法師,對於我來說,想要結束別人的生命,我只需要念一些咒語就足夠了。
但是在殺了那三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之後,他們臨死前在火焰中掙扎的一幕,卻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腦中,並且一遍又一遍的來回重放著。每一次,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距離上,我仿佛都能看見他們臨死前的那種絕望的眼神,那種對生的渴望和對死的恐懼。
這種眼神讓我產生了一種負罪感,在我潛意識中,我甚至在逃避重放鏡頭中的那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