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br>退回去?

耳邊聽著常秋雨滿帶委屈的話語, 柳成軍也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怎么就中看不中用了?

他中用極了!

不信的話,我可以當場驗貨的!

這個念頭剛躥出來,腦海里相應地浮現出限制級的畫面,柳成軍羞得整張臉爆紅,都快滴出血來了, 並在心里有些猶豫地搖搖頭。

不行, 不行呀!

這種事情不能當場驗的……啊呸,是不能隨便跟人驗的……也不對,他目前需要思考的不是驗不驗的問題, 而是這對父女太膽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呃,好想也不對, 現在的天很黑, 不光天,也不化日,是月黑風高!嗯!他們在月黑風高之下, 當著他戰友們的面, 眾目睽睽的就把他給扛走,擄到了他們的老窩,也真心太土匪了點!

更令人發指的是, 竟然還嫌棄他不!中!用!!

這個問題很!嚴!重!!

真的很嚴重!!!

柳成軍在心里氣惱著,打算著要不要突然「醒來」, 好好嚇嚇他們, 出出心中的氣。

在這個時候, 常姥爺開口了。

他道:「不行!」語氣上特別的堅定,態度上也很堅決,「就算他的確不中用,也不能把他給退了!」

柳成軍聽了,心里有那么點感動。

這位土匪大叔,對他可真好。

就是……就是先別這么武斷地認定,他真的不中用,這樣會更好,他也會更感動。

「為什么?」常秋雨不解,「這可有關我這輩子的幸福!其他都能湊合,唯獨男人不行!」

為表明她堅定的立場,常秋雨在常姥爺面前,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柳成軍現在「昏迷」著,沒辦法拍桌子,他就在心里,也很用力地拍了拍虛擬出來的桌子。

這位女同志!

我可是兵中之草!

想跟我湊合過日子的女同志,那是多了去了!

排起隊來,一眼都望不到頭!

你想跟我湊合,我還不願意呢!

柳成軍傲嬌地輕哼了聲。

常姥爺挺直了胸膛,並抬手用力拍了幾下胸口,鏗鏘有力地回道:「因為我們是土匪!搶來的東西,從不退還!再差也不能退!」

柳成軍瞬間黑臉。

嘿,土匪大叔,敢情剛才我自作多情,感動錯了。

「不能退,總能扔掉吧。你可沒說,不能扔!」常秋雨鑽常姥爺話語上的空子。

說這話的同時,常秋雨伸手去抓柳成軍的褲腰帶,打算隨便找個地方,把這個中看不中用的給丟掉。

柳成軍的嘴角直抽抽。

他覺得自己得要立馬「醒來」。

再不醒來,就要把他當垃圾,被隨便丟棄了。

正准備睜開眼,耳朵突然傳來了常姥爺悲戚的哭聲。

柳成軍好奇。

微微把眼皮撩開一條狹長的細縫。

長得五大三粗的常姥爺,滿臉悲慟的從懷里掏出了個做工粗糙,有些年頭的牌位出來,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捧著牌位哭訴,「孩子她娘,我對不起你呀!是我沒有把孩子給教好呀!東挑西揀的,一點都不像話!也沒有我們土匪勤儉節約,不能隨便浪費的精神!想當年,我把你搶來的時候,我對你也非常不滿意的,臉蛋長得這么的好看,胸又這么的大,屁股還死翹死翹的,雙腿又長又直,就連……」連什么呢,常姥爺沒說,可他的思緒卻已經深陷其中,眼神空洞,眼底卻有春色在浮動。

「咳咳!」常秋雨看不下去,重重咳嗽提醒。

常姥爺回過神來,沒有任何尷尬的,繼續剛才的哭訴,「你樣樣都不入我的眼,可我嫌棄你了嗎?沒有!還不是眼睛一閉,湊合過了!自打你消失了,我也沒有再搶其他的女人,當我的壓寨夫人,不管是出門,還是在寨里,就是打仗,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也把你的牌位給放在我的胸口,因為我惦記著你,想念著你,離不開你,每天幻想著,你會回來的,就跟你當年突然在我眼前消失,然後又突然回來了。哎,也不知道,等你回來的時候,模樣是不是還是當年的樣子。可經過這么多年,我卻已經老了,頭發白了,皺紋也多了,你會不會因此嫌棄我,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

最後幾句話,常姥爺是發自內心的詢問。

常秋雨心里酸酸的。

對於她娘,她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全靠常姥爺每天在她耳朵邊念叨。

也知道,她爹對她娘用情至深。

這么多年了,也沒忘記。

傻傻的在幻想著,她娘會再回來的。

可人都已經死了,又怎么能夠重生呢?

盡管她爹總說,她娘不是死了,是消失了,在他面前活生生得變沒了,但是她認為,這都是她爹太想念她娘,以至於腦子出現問題了,把他自個兒的臆想當成是真的了。

「爹,你別跟娘說這些了,我心里怪難受的。」常秋雨拍拍常姥爺的肩頭。

常姥爺懶懶地斜睨了眼,不搭理常秋雨。

就跟個受了極大委屈,在鬧別扭的小孩般,轉過身子,背對著常秋雨,打算不搭理常秋雨了。

常秋雨沒辦法,只好道:「哎,算了,聽你的吧,我不把這個不中用的給扔了,也不退了,湊合著跟他過吧。」

大不了,我私底下再搶幾個中用的,然後偷偷地養起來。

總不能真委屈了自己。

常秋雨立即在心里想好了對策。

常姥爺見常秋雨終於答應了,眉毛一挑,眼淚一抹,「蹭」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並綻放出大大的燦爛笑顏來,道:「就應該這樣的嘛!害得我又哭又鬧的,丟了不少我山大王的威風!所以說呀,這兒女就是債!上輩子欠你的。不過現在好了,有壓寨女婿了,這債不債的,總算可以轉交了,不用我來扛了!」常姥爺興奮地抱著懷里的牌位開懷大笑,「孩子她娘,你看到沒,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喂養長大的閨女,終於有壓寨女婿了!今後我可以不用再管她了,也終於能夠一心一意地等著你回來了。」

對著牌位又親又摸,纏綿得不得了。

常秋雨嘴角直抽。

敢情她爹不是因為他們土匪有著勤儉節約,不能隨便浪費的精神,而逼迫她強制接受這個不中用的男人。

是她爹把她當作了包袱,想早早把她給甩給別人。

還有呀!

什么叫做一把屎,一把尿的,喂養她長大的?

他拿著屎尿喂養自己的時候,也不嫌惡心嗎?

常秋雨氣哼哼的。

盡管知道,這是她爹故意這么說的,目的就是想看她生氣的樣子。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脾氣,想生氣!

氣得腦袋都快冒煙了!

而旁邊被強迫扛包袱的柳成軍:突然覺得肩膀好沉……

「閨女,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送你們洞房去吧!」常姥爺迫不及待地催促,因為他害怕夜長夢多。

常秋雨譏諷,「都不中用了,能洞房得起來嗎?」

常姥爺拍胸口保證,「放心,我們常家有祖傳的壯陽葯,再不中用的男人,也能夠中用起來!」

說完,興沖沖地去拿壯陽葯。

不過才半分鍾,又很快回來了,「來來來,閨女,快搭把手,把這壯陽葯給這不中用的給灌下去。」

柳成軍覺得,他不能再躺下去了。

再躺下去,他珍藏了多年的童子身,得要保不住了。

柳成軍連忙睜開眼睛。

「呦,女婿!你醒來了呀!醒來了就好,你自己把這壯陽葯給喝了吧,我閨女擔心你不中用,等下沒辦法洞房。」面對於柳成軍的突然「醒來」,常姥爺絲毫不意外的樣子,當然也沒有被嚇到,好似柳成軍就真的成了他的女婿,既不尷尬,還很熟絡地把手中號稱是常家祖傳的壯陽葯,親密地塞進了柳成軍的手中,滿臉慈愛地催促,「快趁熱喝吧,喝了,趕緊洞房。」

「那個,大叔……」柳成軍猶豫開口。

「叫什么大叔呀,叫爹!」常姥爺糾正柳成軍的稱呼,並親熱地喊了聲「女婿」,「看看我對你,就沒有這么的見外。」

土匪大叔呀!

不是你不見外,是你不把自己當外人呀!

柳成軍跳過稱呼的事,直接說起了正事,「組織上對您和您的閨女,能夠自行加入抗戰,表示非常的敬畏,一直想讓你們帶著整個山寨的弟兄和姐妹們,能夠正式入編正規軍,共同跟小鬼子們浴血奮戰,把他們趕出我們的國家……」

常姥爺不耐煩地揚手,打斷了柳成軍未完的話,直視著他的雙眼,也非常直截了當地問,「我們父女倆加入了你們的正規軍,你就能夠當我的女婿?跟我閨女洞房?」

柳成軍微微垂下眼瞼,回道:「大叔,你說得這個是我個人的私事,我要跟您談的,則是正事,不能混為一談。」

常姥爺拉下臉,「如果你不能當我的女婿,編入正規軍的事,那就不要跟我談了!」

常秋雨正好不想跟柳成軍湊合呢。

二話不說,抓起柳成軍的褲腰帶,豪爽地把他往自己的肩頭一甩,扛起來就跑,「爹,這不中用的不識相,我這就把他給扔了!」

腳步匆匆的,深怕常姥爺阻攔。

常姥爺沒有阻止,他就只是望著柳成軍、常秋雨遠去的背影,神秘地發笑。

「孩子她娘,你看我們家雨兒現在這個樣子,多像當年的我呀,而她肩上扛著的不中用,也多像當年的你呀,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他們也肯定是天作地和的一對。」常姥爺緊緊抱著懷里的牌位,垂下腦袋,憐惜地親了親,「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常秋雨年輕力壯。

也算是挺有責任心的。

沒有把柳成軍亂丟,而是把他扛到了他營地的附近。

柳成軍默默地看著,記在了心里。

常秋雨把柳成軍從自己的肩頭上放下來,指著前方的營地,道:「好了,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吧。」

「那個……」柳成軍支吾著,想跟常秋雨說話,可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常秋雨皺眉,嫌棄地上下打量柳成軍,「你不是吧!都這么近了,還要我再往前送送你?」

「不……」柳成軍想解釋。

急性子的常秋雨已經等不及柳成軍把後面的話給說完,不耐煩地輕推了下他,道:「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經送你到這里了,再往前就再往前吧,九十九步路都走了,也不差最後一步路了。」

柳成軍嘴角翕翕。

想解釋,可喉嚨就跟突然有東西給堵住了那般,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哎,算了,既然他的喉嚨罷工了,就不為難它了。

倆人默默地並肩往前走。

常秋雨誤會柳成軍是個膽小的,落後他半步,給柳成軍殿後,畢竟在這烏漆摸黑的晚上,後背是很危險的。

離營地就只有幾十米遠,也能夠清晰地看到柳成軍的戰友在夜間巡邏時候,常秋雨停下了腳步,「現在你總能自己走回去了吧。」

柳成軍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