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br>一聽, 程陽的眼眸微動了下。

柳柔柔驚訝, 「又出人命案子了?誰被誰殺了?」

程麗看了眼旁邊的舒方,「案情還在調查中呢, 死的是個年輕的女人, 叫朱巧巧的。」

「朱巧巧?」柳柔柔的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今世朱巧巧輕浮又不自重的年輕臉龐,以及前世她年老時候,在街上故意碰瓷敲詐無辜路人的可惡面孔,「是我認識的那個朱巧巧嗎?她老公叫梁棟, 在印刷廠上班,還有個閨蜜張圓圓, 就住在我們院子的隔壁。」

程麗點頭, 「對,就是她!」

柳柔柔的嘴角一下子往上翹了下。

盡管朱巧巧的事跟前世有些出入, 但像她這樣的惡人, 早死了,沒有人會覺得惋惜,只想讓人拍手叫好。

「凶手有眉目了嗎?」柳柔柔好奇,「早些時候,我還跟程陽在街上看見,她被姘頭的老婆給打得滿街亂竄, 衣服都被扒光了。」

程麗嘆氣, 目光再次看向舒方, 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擔憂之色, 「朱巧巧的人緣挺不好的, 結怨蠻多,有好幾個嫌疑人。舒方為這個案子忙了好幾天了,腳步不停地為這事走訪,可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直接指向殺害朱巧巧的凶手。」

程陽插了句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只要是做過的事情,肯定會留下痕跡,何況是殺人。既然這起案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那只能說明是老手了,有著非常老道的經驗,把對自己不利的證據都給提前消滅了,說不准還會有幫他作偽證的幫凶。」

一鳴驚醒夢中人。

舒方猛地抬頭,看向了程陽,「你給了我新思路。」

「能夠幫到你就好。」程陽淡笑,目光不避諱地迎視著舒方。

舒方把有殺人嫌疑的嫌疑人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然後根據程陽提醒的話,排除沒有可能的,剩下最有可能的,思路立即就清晰起來,鎖定了真正的殺人凶手,「等破案了,我要好好感謝你。」

程陽擺手,「感謝就不用了,幫助警方破案,這是身為公民應該做的。」

等舒方離開,程陽送常秋雨、柳柔柔、程麗回家,轉身也要出門。

柳柔柔問他,「你要去哪里?」

程陽摸摸柳柔柔的腦袋,「最近這片區域不是不太平嗎?我得要過去那邊,告誡下我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們,別做出過界的事。」

柳柔柔叮囑他,「早點回來。」

「知道。」程陽親親柳柔柔的面頰。

到了小弄堂的院子,苟大勇他們都在。

程陽招呼他們在堂屋坐下,詢問了下這些天他不在市里,他們平時的動靜,「沒惹出禍事來吧。」

苟大勇代表弟兄們回答,「沒有,我們都知道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都很珍惜,安分守己的做著自己的事。」

「這就好。」程陽微微頷首,看向猴子,「在廢品回收站里上班,還適應嗎?」

猴子一臉的笑,「很適應!回收站里總共就兩三個人,看我干活勤快,把事都推給我做,外人覺得我好欺負,其實我心里偷著樂,正求之不得呢。程哥,就跟你之前說得那樣,一堆廢品里真的藏有好多的寶貝,前天我就在廢品堆里翻找出一枚金戒指了。」

柱子在旁邊哼笑,「翻找出來金戒指又怎么樣?最後,你還不是還給人家了?」

猴子挺直了背脊,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可是程哥教的,我們是要斂財,但這個財斂下來了,得要讓我們晚上睡得安穩。」

轉頭看向程陽,向程陽詳細說起了這枚金戒指的來路,「是個孤寡老太太的,老伴早早就去世了,只給她留下這枚金戒指作為念想。因為歲數大了,記憶力不太好,戒指裹在過期報紙里送來我們回收站了。當時是我接待的她,隨便翻了下報紙,就把戒指翻找出來了,老太太都沒察覺,轉身就要回家去。因為老太太就住在回收站附近,我知道她家里的情況,當即就叫住了她,但是狗日的!」

說到激動的地方,猴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大罵了起來。

「我們回收站有個老員工,名字叫方來青,看起來人模狗樣兒的,很好人的樣子,平時看到這個老太太路過,也是一口一口大娘的叫,親熱得不行,但一看到我手里的戒指,他的眼睛就冒綠光了,大娘不大娘的都沒這金戒指親,一心想要獨占了,還扣住我的手,捂住我的嘴,不讓我把老太太給喊回來。但我是誰呀!我可是跟著我們程哥混的猴子!我們程哥手下最機靈的猴子!」

下巴微揚,雙手叉腰,一副驕傲自滿的樣子。

柱子「切」了一聲,嗆聲道:「得了得了,你就別借著程哥,炫耀自個兒了!趕緊把你那破事說完,我們程哥忙著呢,沒功夫看你上跳下竄的演猴戲!」

猴子撇撇嘴,有點委屈地看向程陽。

程陽抬手,示意柱子別打斷猴子,然後讓猴子繼續說。

猴子臉上立即掛上大大的笑容,先沖著柱子拋去了個得意的眼神,然後手腳並用的,接著剛才的話,活靈活現地說起他回收站的事,「那時,我反復告訴自己,我是程哥的人,就算粉身碎骨了,也不能丟了我們程哥的臉,被個癟犢子給制服了,當即張嘴一咬,抬腳再一踹,輕輕松松就把那個混球給搞定了,當著他的面,把老太太喊回來,還了金戒指。這小子氣得不輕,面色都青紫了,可又不好當著老太太的面發作,咬牙忍著,還跟平時一樣,對老太太親熱的很,假模假樣的告訴老太太,金戒指是他先看到的。」

冷冷地哼了一聲,猴子重重唾棄,「我跟著程哥到處闖盪,算是見過了不少市面,但像這王八羔子這么不要臉的,我還是頭次見。但好在,老太太眼明心亮沒有搭理他,只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感謝。等老太太走了,這鱉孫還一本正經地想要教育我,恐嚇我來著呢,說是東西只要進了我們回收站,那都是屬於國家的,像我剛才那樣,把東西還給了老太太,這不叫做好事,叫無視國家,偷竊國家的財產,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會把我抓走判刑的,沒有個七八年都出不來。」

「呵!」猴子冷笑,「當我傻呢?三兩句的就被他騙得團團轉。」

程陽問他,「你跟他杠起來了?」

猴子收起臉上的不屑,狡黠的笑,「那哪能呀!程哥的話,我都謹記著呢,有些人是不能正面剛的。這龜孫子這么一說,我立馬配合他,做出很害怕的樣子,求他不要告發我。他猶豫了好久,才很為難的樣子答應下來,還讓我下次再翻檢出值錢的東西,先別聲張,讓我交給他,他再交給上級領導。我知道他的德行,別說把值錢的東西上交給國家了,擦屁股的紙,他都不願意,就想哄騙我,自己私藏呢。」

「嗯,看破不說破,這點你做得很好。」程陽不吝嗇地誇贊猴子。

猴子靦腆地笑,「這都是程哥教得好。」又說起金戒指後續的事,「龜孫子以為把我給轄制住了,每次回收站收來廢品,他都支開其他人,讓我先翻檢。翻檢就翻檢唄,本來我進回收站就是來撿漏的。對了,住在回收站附近的,知道我主動把老太太金戒指給還回去的事,大家也都樂意把廢品先交給我,人人都稱贊我忠厚老實,是個實誠人呢,還說大姑娘家的,都願意嫁我這樣的好男人。」

撓了撓後腦勺,猴子不好意思地笑,「從小長這么大,還是頭次被人這么誇贊的,以前別人可都說我遲早會干壞事,被抓走槍斃了。」

眼神變得有些暗淡,臉上暗隱著太多讓人感覺到不愉快的往事。

不過,在抬頭看向耐心聆聽他說話的程陽時,猴子低落的情緒重新變得高漲,猶似黑暗遇到了光明,眼眸里閃爍著璀璨的光,發自肺腑地感嘆,「程哥,遇到你真好!」控制不住地展開雙臂,想抱住程陽。

程陽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的掃帚,把撲過來的猴子給支得遠遠的,「去去去,我再好,也不是你可以妄想的,是我家那口子的。」

猴子學著大姑娘的樣子,扭了扭身體,還故意捏著嗓子說話,「程哥,人家只是想抱抱你嘛,沒有妄想得到你。」

程陽的雞皮疙瘩都被激了出來,嫌棄地對猴子擺擺手,「真是只猴子,才剛誇贊了你幾句,尾巴就翹起來了。」

猴子一臉認真,反手去摸自己的屁股,「呀,程哥有神通呀,我還真的摸到了翹起來的尾巴了。」

柱子斜眼看猴子,「程哥不應該把你安排進回收站,應該把你弄進進動物園,估計真猴子都沒你這么搶眼。」

猴子嬉皮笑臉,「我是猴子們的祖宗,當然是我搶眼!」

程陽靜靜看著猴子跟柱子斗嘴,嘴角隨著他們的嬉笑,跟著勾起細微的弧度。

等他們笑鬧完了,程陽對猴子說道:「如果遇到有靠譜的姑娘,別畏手畏腳的,大膽地追起來,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給辦了。」

猴子臉頰微紅,「這種事情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思想這些,只想好好跟著程哥,干出一番大事業來。」

「那你臉紅個屁!」柱子懟他。

猴子抬下巴,「我臉紅,我樂意,你管不著。」

程陽沒管他們的互懟,偏頭看向了沒怎么吭聲的苟大勇,說起了正事,「董衛兵都是你來負責盯著,這些日子我沒在,他在上次拿到猴子偷偷放進他屋子里的金條,日子過得怎么樣?聽說朱巧巧被殺了,凶手是不是他?」

苟大勇斂正神色,「人是他殺的,這人也是個狠人,上次猴子把金條放在他容易發現的地方,隔天他就看到了,沒有拿著金條去改善生活,反而利用這金條,找了不少在市里晃悠著的混子,把背叛他的兄弟和老婆給套上麻袋狠揍了一頓,人雖然沒死,可也是殘了,並把被他兄弟和老婆搜刮走的財物,也全都拿了回來。」

「嗯。」程陽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訝異。

他讓猴子拿金條給董衛兵,看中的就是董衛兵的狠。

如果董衛兵拿著金條沒有去報復,而是享樂,那他該要發愁了。

因為在他的棋盤上,董衛兵是枚重要的棋子。

「殺人要償命,董衛兵這回是沒有辦法翻身了。」程陽嘴角勾著暢快的笑意,「警方那邊缺少直接指證的證據,你手上應該有吧。」

苟大勇點頭,「程哥你沒回來,我就不敢擅自行動。」

程陽滿意地頷首,並叮囑他:「利用第三人,把證據交給警方,自己別出面,也別在這件事情上留下任何痕跡。」

等交代完一切,程陽從小弄堂里出來。

太陽已經西落,天邊綿軟的白雲在太陽余光的映照下,染上了紅火的顏色,是多么的炫麗,又多么的奪目。

在夜幕降臨之前,努力地展現著最後的風采。

而這風采,今天結束,明天會重新開始。

周而復始,沒有盡頭。

但對於某些人來說,今天的太陽就是他人生的終點。

程陽哼笑了聲,腦袋微揚,心情愉悅地欣賞著天邊的風景,「你該落幕了,永遠的落幕了。」

落幕?

董衛兵不甘心!

想他在那樣的年月里都混得風聲雲起,把多少曾經凌駕於他上面的大人物都給弄下來,只能任由他拿捏,由他來決定生死,現在不過是殺了個浪盪的娘們而已,怎么可能就是他人生的終點了?

他堅信,他會逆風翻盤的。

就好似早些天一樣,在他覺得自己快被餓死、凍死的時候,破敗的牆壁上突然有什么金光在閃爍。

董衛兵當即精神一振。

在他家里,曾經藏著不少的金銀古董。

這些金銀古董當然都不是他的,是他利用特殊的年月,從物主手里強行搶奪過來的。

東西太多了。

家里的每個角落都塞滿了好東西。

以至於,他都不記得哪個角落里,都藏了些什么。

現在見牆壁上出現了金光,董衛兵沒有多想,只當對他叛變的兄弟和老婆沒有仔細搜刮家里,繼而遺漏了些下來,而這些遺漏的,則是幫他逆風翻盤的助力,董衛兵興沖沖的,連忙拿起放在床邊的拐杖,用力敲打著牆壁,想把嵌在牆壁上的東西給敲打下來。

隔壁住著鄰居。

清夢被擾,鄰居大發著起床氣,回敲著牆壁,大罵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還讓不讓認睡覺了?」

董衛兵可不是個好惹的,當即就陰笑著回道:「想睡覺呀?行呀!我現在就過去,把你給睡個夠!」

鄰居頓時就蔫了,不敢吭聲了。

董衛兵拿著拐杖繼續敲。

敲了兩三分鍾,一塊金燦燦,顏色上層的金塊從牆壁上掉了下來。

董衛兵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足。

有錢能使鬼推磨。

董衛兵利用自己的渠道,該報仇報仇,該翻身翻身,雖然之前被人暗算的手腳還殘廢著,拿著錢也沒辦法醫治,但手里沒錢跟有錢是有著天壤之別的,起碼家里的衛生天天有人搶著干,給他洗衣、做飯,晚上也有女人陪他享樂,小日子過得頗為滋潤。

以為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朱巧巧這個娘們突然闖進他的生活里。

那天,他拄著拐杖,到外面溜達溜達,看前面走著的小姑娘屁股蠻大,一搖一晃的,很是招他的眼,直接伸手狠狠抓了幾把,果然如他猜測得那樣,軟嫩又軟彈,手感特別的好,而被他占了便宜的小姑娘是個膽小的,看他一臉凶相,不太好招惹,完全不敢吭聲,低著頭,加快腳步往前走,想把董衛兵給甩掉。

董衛兵哪里會放過,緊跟著後面不放。

在這時,董衛兵突然被人從後面狠狠地撞擊了下。

董衛兵沒有防備,手腳又是殘廢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敢撞老子!」

臟話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個人形重物緊接著重壓在董衛兵的身上。

軟軟的,肉肉的,帶著女人的馨香。

董衛兵眼睛一亮,一堆葷話脫口而出,「呦,哪兒來的騷娘們?這是幾天沒男人了?直接在大街上就騷浪起來了,讓老子好好看看,如果長得太丑了,老子可不要!」用能夠使上力氣的左手鉗住女人的下巴,定睛一看,能夠入眼,再往下一瞧,要肉有肉,要曲線有曲線,是蠻不錯,嘴里蹦出來的話就更加混蛋,「怎么著,既然撞老子身上了,不給老子點賠償,老子可不干!」

藏滿污垢的手沿著女人的下巴一直往下……占盡了便宜。

如果是其他的女人,被個不認識的男人在大街上這么的調戲,早就忍受不了了,可朱巧巧卻露出享受的表情來,黏糊糊地膩在董衛兵的身上,並學著剛才董衛兵的動作,把便宜給占了回來,「賠償?呵!你手腳都殘廢了,我敢給賠償,你能接下我的賠償嗎?就算能接,你口袋里有東西嗎?老娘可不是被人白占便宜的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