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br>第69章

這么的關心耿乃佳, 這是對耿乃佳上心嘍?

柳柔柔的雙眼就跟探照燈似的, 死死盯著苟大勇的臉部表情,想要從他的細微表情, 以及他的眼神里尋找出絲絲情意來。

很可惜, 什么都找不到。

苟大勇正經得不得了,一副公事公辦,偶然發點善心,伸手幫助下人的模樣, 還在見柳柔柔用怪異的眼神瞅著他,苟大勇就自行猜測著柳柔柔可能沒有時間, 於是就貼心地主動開口讓柳柔柔不用勉強, 直接介紹個醫術不錯,為人妥帖的醫生也行, 顯得很是的隨性。

柳柔柔的嘴巴微張了下, 心情有些復雜地彎下了背脊。

看來苟大勇對耿乃佳沒有其他特別的意思,只是好事做到底的心態,能幫著就幫耿乃佳一把。

苟大勇看了,心里越發的迷糊了,不懂柳柔柔的意思,繼而求助般地看向了程陽。

程陽知道柳柔柔內心的想法, 就笑著對苟大勇解釋, 「你嫂子沒其他意思, 就是看你年齡不小了, 而那個耿乃佳呢, 跟你年齡又相當,你好歹也救過她一命,想著你們倆人可能有這個緣分。」

「啊!我跟她?」苟大勇下意識地連連擺手搖頭,很是抗拒的樣子,「算了吧,我跟她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性格軟弱,遇到事情了,不說知道反擊回去。

還鬧死鬧活的要自殺。

自殺也就罷了,好歹拉著傷害你的人一起死呀。

她偏偏不,哭哭啼啼的,自己跳河去死。

還是靜悄悄的那種,深怕被人知道的那種。

這樣的姑娘,苟大勇是絕對看不上眼的。

不僅看不上,他看了就生氣,好似有團火在他的五臟六腑熊熊燃燒一樣,把他給氣得全身都犯疼。

想想當年,他的妹妹沒吃沒喝的。

因為吃了太多的觀音土,肚子漲得跟塞了一個球一樣,痛得她死去活來的,在地上滿地打滾。

這樣的情況下,他妹妹也沒想著鬧死鬧活,而是積極向上地努力求生,非常非常想活下來。

一回想起妹妹因為被飢餓狠狠折磨的痛苦畫面,苟大勇對輕易輕生的耿乃佳就越發的不喜歡,到最後好似發狠了似的,對柳柔柔說道:「小嫂子,剛才讓你幫忙著給耿乃佳調理身體的話,全當我在說夢話吧。」

這又是怎么了?

柳柔柔深深覺得,苟大勇的心思有點太難以捉摸了。

冷不丁的就對耿乃佳深惡痛絕了。

柳柔柔眼神探究地盯著苟大勇,漫不經心地回應說道:「嗯,我會看著辦的。」

等苟大勇離開了,柳柔柔就迫不及待地向程陽尋求真相,「他到底是怎么了?情緒變得有點快呀。」

程陽把苟大勇的身世跟柳柔柔說了,「……他妹妹的死是他的一個心結,也因為他妹妹的緣故,最看不慣那些輕易輕生的人。而且,耿乃佳的性情又是偏軟弱的,如果她性情剛烈點,有股那種決絕的狠勁,跟命運抗爭到底,大勇興許還能把耿乃佳看在眼里。」

「照你這么的說,他們是沒有可能的了?」柳柔柔抓住了重點。

程陽思索了下,說道:「目前是沒有可能的,接下來就看耿乃佳那邊的意思了,如果她對大勇是有心的,大勇也不是不會被拿下來。其實大勇這人,心腸還是很軟的,不然他也不會主動向你提出,給耿乃佳調理下身體的話了,只是我們提出撮合他和耿乃佳的事,讓他想起了他妹妹的死,就沒辦法忘記耿乃佳曾經輕生的事。」

柳柔柔不好意思地低頭摸了摸鼻子,「我這算是好心辦壞事了吧,如果我不提這事,興許他們……」

程陽打斷了柳柔柔後面的話,言語變得有些嚴厲,又有些無奈,「柔柔,不要想太多了,如果他們有緣,自然而然地會走到一起,沒有緣分的話,硬湊也湊不成。」伸手憐惜地把柳柔柔緊抱在懷里,「雖然你缺失了前世的記憶,不記得你前世的死因,我因此總是耿耿於懷,想要把真相給找出來,可看你現在總是為了前世的事情糾結,我就恨不得你把前世所有的記憶給清除掉,什么都想不起來,免得你總是糾結糾結的,一直在鑽牛角尖。」

柳柔柔也不知道自己,她的性格怎么變得這樣了。

沒有了曾經的爽爽利利,只有別別扭扭。

有些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在糾結的時候,對自己也討厭的很。

可又沒有辦法控制。

不由自主地就糾結糾結,然後把自己的腦袋糾結成了一團麻花。

柳柔柔仰著腦袋,雙手揪著程陽的衣領,無助地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下意識地就想糾結,你說我的心理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還是……」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程陽,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還是我那前世的死因造成的?因為某某種原因,在我的靈魂上刻印下深刻的記憶,以至於重生了,也沒有辦法忘懷,也讓我的性格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程陽的瞳孔猛地一縮,眉宇間的褶皺深刻無比。

他仔細對比了下今世的柔柔跟前世柔柔的細微變化。

的確,前世的柔柔溫柔歸溫柔,可做事向來不會拖泥帶水,把自己深陷進死胡同里,她是那種樂觀類型的,這也是她從小生活在幸福美滿的家庭里有關,整個人的心態是積極向上的,盡管跟他夫妻多年,多多少少會沾染上他陰郁的一面,但在他同化柔柔的時候,柔柔的開朗也在無形之中影響到了他。

再說了,他是個冷清的人,除了自己看重的人,其他人的生死,他向來都是漠不關心的。

所以,相互影響是有。

但不至於把柔柔給影響得無時不刻都在糾結。

小小的事情就忍不住糾結。

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前世柔柔的性格。

「看來,有關你前世死因的事,我們在今世務必得要徹查清楚了。」程陽雙手無比溫柔地摟抱著柳柔柔的腰身,可他的眼底卻是透徹冰冷,涌動著讓人汗毛豎立的陰戾。

柳柔柔試圖回想著前世的死因。

然而,腦袋空盪盪的,什么都想不起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這個念頭一在腦海里出現,柳柔柔又有了個很大的發現。

她新奇地對程陽說道:「我發現,我對我自己的事情,似乎就不怎么的糾結,很看得開……」

程陽愣怔了下,隨後氣悶地輕敲了下柳柔柔的腦袋,「你呀,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

柳柔柔用胳膊緊緊懷抱住程陽,笑嘻嘻地說道:「因為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事,發生了什么事,都有你幫我兜底著,所以可以讓我隨心所欲,不會為自己的事情考慮太多。」微微踮起腳尖,在程陽略帶涼意的薄唇上,輕輕落下一個親吻,語帶眷戀地說道:「程陽,你真好!遇到你,是我上輩子和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程陽收緊摟住柳柔柔腰身的胳膊,低頭重重回親了下她,眉眼溫柔地跟著說道:「遇見你,也是我的幸事。在我黑暗的人生里,給予我希望,努力生活下去的動力。」所以,不管是神也好,魔也好,誰也別想傷害他的柔柔!!

……

下鄉巡診,每天早上7點從縣城醫院出發,然後傍晚6點鍾回來。

如果遇到有急診的,時間就會有所拖延,等把病患的病情穩定了,留下個值班醫生在鄉下留守,其他則回縣城休息。

柳柔柔一直在等著何大壯主動過來糾纏她。

結果,何大壯沒等來,倒是等到了何花。

柳柔柔坐在村子里提供的椅子上,雙手抱胸,挑眉看她。

何花一臉歉意的模樣,把她帶來的當地特產,放在柳柔柔身前的桌子上,伏低做小地道著歉,「昨天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你發火,也更加不應該輕視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深刻透徹地認知到了自己的愚昧、無知,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柳柔柔眼神輕飄地落在何花的臉上,冷漠地說道:「哦,你的歉意,我知道了,你把東西收回去吧。」

「這我怎么好意思收回去?鄉里鄉親的都知道我提著東西向你賠禮道歉呢,收回去了,這不是讓別人說嘴,說你還是不原諒我昨天向你發火的事?反正也就是家里的東西,不值幾個錢的,你就收下吧。」何花熱情地把東西往柳柔柔跟前推了推。

柳柔柔很是無奈的樣子,說道:「那你就放在這里吧。」

然後語氣淡淡地又加了句,「多謝了。」

「不謝,不謝。」何花笑眯眯地擺擺手。

因為何大壯沒有過來,柳柔柔又不喜歡重男輕女到變態程度的何花搭話,就專注地給前來看病的村民們就診。

何花安安靜靜地坐在柳柔柔的身邊,不吵不鬧的,有些時候還會給柳柔柔搭把手,幫個忙,可把過來看病的村民們給驚呆住了,紛紛行注目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何花看,並在心中暗自猜測著,這何花是在唱哪出?

有那膽子較大的,用那調侃的口吻把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何花,你這是打算偷師學醫?」

何花正殷勤地給柳柔柔倒水解渴。

聽到這人的問話,何花笑著說道:「偷什么師,學什么醫呀,我都已經老大不小了,哪里還有這個精力學這些?」

「那你是……」村民們不明白何花在搞什么名堂了。

熟知她性格的人都知道,如果讓她吃虧了,她會一找到機會就反擊回去的。

昨天,何花算是在大家面前,大大地出了丑的。

按理她應該想盡辦法地向柳柔柔找茬,把丟失的面子給找回來的。

可現在她卻跟小丫鬟似的,在柳柔柔的身前身後忙碌著,著實讓人看不懂。

何花幫柳柔柔倒完水,拉了把椅子,親昵地在柳柔柔的身邊坐下。

看柳柔柔沒有排斥她,何花嘴角帶笑地指著剛才她拿過來的土特產,對心中有疑問的村民們,有些得意地解釋說道:「我跟柔柔呀,算是不打不相識,昨天是鬧得不怎么的愉快。可誰曾想,這一鬧呀,倒是讓我們跟失散了多年的姐妹一樣,一下子變得熱絡了起來,不管什么話都可以放心地跟對方說,彼此呢,也懂得對方說得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她這么的辛苦,每天都要雷打不動地過來鄉下巡診,我尋摸著,閑著也是閑著,就過來陪陪她,看著能不能給她幫上點忙,畢竟我們是好姐妹嘛,好姐妹就應該互幫互助的。」

這話音剛落下來,圍在柳柔柔和何花旁邊的村民們是面面相覷。

他們的眼神在柳柔柔和何花之間來回地看,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柳柔柔會跟何花成為好姐妹。

有些人欲言又止,看起來有話要跟柳柔柔說,但礙於何花在這里,最終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個字也沒蹦出來,又有些人呢,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直接看向了柳柔柔,向她求證問道:「你們真成了好姐妹?」察覺到何花因為她的這個問話,眼神不善地向她射了過來,這人聰明地在後面補充了一句話,「你們的年齡相差大概有八九歲吧,這不是說三歲一個代溝嘛,你們相當於是三個代溝了,這樣都能夠聊得來,那還真的是異姓真姐妹了。」

「那可不是!」何花的下巴微微抬起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尤其見柳柔柔一直悶不吭聲,默認了她所說的話,何花的下巴就仰得越發高了。

果然呀,這城里人的姑娘還真的跟唐紅說得那樣,高高在上慣了,輕易抹不開面子,只要用幾句話把她們捧得高高的,她們心里再怎么的不高興,不情願,也不會當眾反駁什么的。

然而,正當何花自以為達到了目的,暗自高興著呢,耳邊卻傳來了柳柔柔清冷的說話聲。

她雙眼淡漠地注視著荷花,語調不輕不重地徐徐說道:「我家算是杏林之家,祖輩到小輩都會黃岐之術,但我們家向來不吝嗇把祖傳的杏林之術傳授給外人,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好姐妹,而我這個莫名被當了你好姐妹的,不拿點誠意來,似乎有點對不住你對我的看中。不如這樣吧,趁我這段時間在鄉下巡診,你也別為我忙前忙後了,跟著我學點杏林之術吧。」

何花聽得暈暈乎乎的。

什么杏林不杏林的,還有什么黃芪?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如果只看字面的話,她懂得什么是杏林,就是杏子林,種了一大片的杏子的林子。

至於黃芪的話,貌似是一種中葯吧。

想到這里,何花的眼眸里不由染上了一抹濃重的鄙夷意味。

切,她還以為這個叫柳柔柔的,家里有著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呢,原來跟她家一樣,祖輩都是背朝天,臉朝地,在田地里辛苦刨食的普通農民呀!呵呵,就這樣的,拿不出手的家傳,有啥臉面在她眼前說嘴的?還口口聲聲說,讓她跟著她學呢,她才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