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除了想幫卓淑雨解圍,柳柔柔也想大概了解下梁棟現在對象的情況。

卓淑雨朝柳柔柔投去感激的眼神,「嗯,她是我的姐姐,不過是堂姐,每年能夠見面的時間不多,就過年的時候,我們家會從鄉下到市里來,向爺爺奶奶拜下年。從小,她就針對我,嘲笑我家是農村的,特別是在我得到長輩誇贊的時候,她更加的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這次高考,我考上了大學,她沒有,對我就更加的排擠,當著長輩的面,說我遲早會被學校趕出去……」

宿舍里的同學,有一半以上都是來自農村的。

聽了卓淑雨的話,跟卓淑雨有著共同經歷的,紛紛主動開口,安慰著卓淑雨,「你別搭理你堂姐!農村的怎么了?沒有我們這些農村人,在田地里辛苦的勞作,她這個城里人拿什么吃飯?空氣嗎?現在也不是舊社會,是人人都平等的新社會,沒有誰比誰就特別的高貴!下次她要敢再來找你事,看我怎么懟她!」

「就是!說話陰陽怪氣的,刺耳的不行,誰願意聽呀!」

「活該她考不上大學!」

大家議論紛紛的,對卓淑雨堂姐的印象很是的差勁。

卓淑雨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但她的父母卻是露出不怎么贊同的表情來。

因為這次柳柔柔主動幫卓淑雨解圍,卓淑雨就把柳柔柔當成了她在大學里認識的第一個好友,倆人同進同出的,關系很親密。

柳柔柔也因此從卓淑雨那里,知道了梁棟對象更多的信息。

她堂姐名字叫卓淑蘭,比卓淑雨大了三歲,在梁棟之前已經交往了三個對象,這三個對象還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至於私下的,那就更多了,私人生活有點混亂,而會跟梁棟交往,是比較遠房的親戚介紹的。

卓淑雨還說,「堂姐的對象是個老實人,跟我們這些親戚來往時候,他都是不愛說話的,但對我堂姐倒是挺寵的,不管我堂姐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就好比這次的高考,他原本是有希望考上大學的,可就因為我堂姐的無理要求,在考試時候故意空了一大半的題,陪著我堂姐落考,我這邊親戚們都覺得蠻可惜的,就是當初給他們做介紹人的遠方親戚,她也覺得不好意思,跟梁棟說了,如果跟我堂姐實在相處不下去,那就分手吧,她再給介紹個好的,可梁棟是個實在人,說無緣無故的分手,對堂姐的名聲不好,還幫堂姐說了不少的好話,說堂姐只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心腸實際上是不壞的……我這邊的親戚都很可惜梁棟,覺得他這個人心太好,還特別的老實。」

柳柔柔本來對梁棟的感觀跟卓淑雨一樣。

忠厚老實,心腸又軟,主見是有,但不堅定,特別的好欺負。

可聽了卓淑雨的話,柳柔柔的心里莫名涌上了怪異的感覺,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柳柔柔在私下跟程陽說了她的感受。

程陽道:「我跟你的感觀差不多,一個人再怎么的忠厚老實,沒有脾氣,可不至於沒有脾氣到連自己的前程都可以不要,甚至到了無所謂的態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當時干嘛還要報名高考?直接不參加不就成了嗎?可他選擇了報考,這說明他的心里還是有事業的欲望,心中還是有抱負的。」

「那是說,他對卓淑蘭是真愛?愛到為了她可以犧牲所有?」柳柔柔在說完這話,又很快搖頭,「梁棟在上個婚姻,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這個傷害是永久性的。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會對情感、婚姻的事情有著很大的抵觸,戒備心會特別的重,梁棟卻表現得跟初嘗情愛的愣頭小子一樣……這,這也太違和了點,透著股不尋常的氣息,特別是我大哥還曾經看到過他跟平時時候,不同的一面。」

「如沒有必要,你不要跟這個梁棟有任何的接觸。」程陽突然開口,表情肅穆地叮囑著柳柔柔。

「哈?」柳柔柔一時間沒有跟上程陽的腦回路,臉上透滿了訝異,「怎么了?」

程陽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雖然這個梁棟跟我們沒有太大的牽扯,唯一有聯系的就是他前面的妻子朱巧巧,但因為最近梁棟這個人的名字,總是時而地撞進我們的談話當中,朱巧巧在前世時候,跟你又有著碰瓷的瓜葛,我擔心梁棟會跟你前世的死因,有著什么關聯。」

「他?」柳柔柔皺緊了眉頭,「可能嗎?」

柳柔柔實在想不出,梁棟會跟她前世的死因有著什么聯系。

「不管可能不可能,還是小心為上。」

「好吧。」

倆人的談話才過去沒幾天,卓淑雨突然向學校請假了。

因為卓淑雨跟柳柔柔比較要好,在她離校之前,她把自己請假的原因跟柳柔柔說了,「我堂姐死了。」

「啊!死了?你堂姐死了?」柳柔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怎么就死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是意外,還是被謀殺的?」

卓淑雨搖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怎么的清楚,是我媽過來跟我說這事的,讓我向學校請幾天假。出意外,大概也就昨天的事情吧,堂姐這幾天都沒有回家,起初家里人都是沒在意的,因為我堂姐在外面的朋友很多,時不時地就會到朋友家住上幾天,家里人都已經習慣了,現在又交了對象,跟梁棟是准備要結婚的,十天半個月不回家,家里都不會覺得奇怪,還是梁棟跑過來說,他已經兩天沒有見到堂姐了,又去堂姐經常去的朋友家問了問,朋友也說堂姐這幾天沒去她們家,家里這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跟著一起找。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堂姐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忙去公安局報了警,在昨天公安局來人了,讓家里去附近的河邊認屍體,說根據外貌象征,以及身上的衣服,極有可能就是消失不見的堂姐。家里趕過去一看,還真的是堂姐……」

「所以,你請假是回家奔喪嗎?」柳柔柔再問道。

卓淑雨嘆了口氣,說道:「估計是沒有這么簡單的,我媽偷偷跟我說,堂姐的後腦勺上有傷,不知道是不小心掉進河里碰到的,還是在掉進河里之前被人故意砸傷的,公安局那邊正在調查。」說到這里,卓淑雨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和煩躁,「我開學的那天,堂姐不是過來學校了嗎?大家又都是看到我跟堂姐有沖突,公安局那邊很有可能會找我了解情況,詢問我這幾天的活動范圍。」

柳柔柔聽了,就道:「你最近都在學校里,又都沒有出去過,大家都是看到的,我跟你接觸的又比較多,如果需要我為你作證的話,我隨時都有時間的。」又寬慰著卓淑雨,別把這事太放在心上,「過幾天就是期中考試了,你別因為你堂姐的事情影響到了,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壓根就不用煩躁,坦坦盪盪的面對就行。」

「嗯,我盡量。」卓淑雨點點頭,心情明顯比剛才好上不少。

松卓淑雨出了校園,看她跟著她媽回家,柳柔柔轉身過去找程陽,把卓淑蘭突然暴斃的事跟他說了。

程陽思忖了下,緊跟著催促柳柔柔,「我們也請幾天假!」

「請假?」柳柔柔不解。

程陽邊走邊說道:「總覺得卓淑蘭的暴斃透著不尋常的陰謀,或許會跟梁棟有著撇不開的干系,我去找舒方詢問下案件的進展,卓淑蘭死在他的管轄區內,案件內情他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至於你的話,這幾天都在家里,陪著媽和姐,哪里都不要去!」

言語里透著強勢,卻又包含著他深藏在內心,害怕柳柔柔因此發生意外的恐懼。

柳柔柔本來想反駁的,側眸看著程陽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她最終什么話都沒有說,乖乖地跟著程陽的腳步,先去輔導員那里請了事假,又在程陽嚴密的保護下,回到了家里。

突然間回到了家,常秋雨忙問出了什么事。

程陽解釋,「柔柔還沒有適應住集體宿舍,再加上學校的飯菜,終究是比不上家里的,這段時間瘦了不少,老是跟我說有點頭暈,我就向學校請了幾天假,讓她在家好好休息。」還特意叮囑著常秋雨,「媽,你是知道柔柔性格的,就是個閑不住的人,柔柔在家的這幾天,您可千萬別讓她出門,讓她在家好好靜養幾天。」

常秋雨先是仔細拉著柳柔柔的手,看了看她的面色。

紅潤又有光滑,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不過,瘦的確是有點瘦了。

「我肯定會看住她,讓她在這幾天里迅速白胖起來。」常秋雨向程陽保證。

好不容易讓自己瘦下來的柳柔柔,不禁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常秋雨拍了下柳柔柔的後背,「別做怪表情了,我剛給小麗燉了雞湯,你也趕緊去喝上一碗吧。」

「我可以不喝嗎?」柳柔柔弱弱地說。

「不行!」常秋雨斬釘截鐵地拒絕,並直接推柳柔柔去了飯桌前。

程陽看把柳柔柔安頓好了,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他這一出去,足足有一星期沒有回來,只在晚上時候,打電話到家里,詢問柳柔柔的情況。

了解了柳柔柔一整天的動靜,沒說上幾句甜蜜的話,互相傾訴下相思之情,程陽就又匆匆地把電話給掛斷了。

這天晚上,柳柔柔神情蔫蔫地跟程陽在電話里道晚安,把聽筒放回座機上,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而坐在柳柔柔身邊,把柳柔柔和程陽的對話給全部聽了去的常秋雨,看程陽在外都一星期了,也不見回來一趟,不禁好奇起程陽這幾天的忙碌,開口詢問著柳柔柔,「小程都在忙什么呢?一星期了,都不見著家。」

說起程陽在外面忙碌的事情,難免會牽扯出前世。

柳柔柔就隨便應付了句,「程哥也不是好當的,那邊小院的事蠻多,他得要盯著。」

常秋雨大概知道了程陽的去向,就沒有細問,只說起了跟程陽同樣忙碌的舒方和柳釗,「舒方還能擠出吃飯的時間,過來看看小麗,可你大哥呢?不說幾天都已經沒回來了,電話也不打一個到家里。」

「大哥忙吧。」柳柔柔為柳釗說了句話。

「我知道他忙,可再忙,也有時間打個電話回家里吧。」常秋雨輕哼了聲,「他單位又不是沒電話,只在早幾天跟你奶說了句,他這幾天太忙不能回家就完事了。哎,這就是單身的人呀,心里沒太多牽掛,看看你二哥,沒對象之前恨不得天天扎根在部隊里,有了對象之後,那是逮著空擋就去看他對象。所以這男人呀,心里還是得有人,有人了,他就不會一個勁地往外面撲騰……」

常秋雨絮絮叨叨地說著,柳柔柔看似耐心地聽著,思緒卻全都飄在了程陽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調查得怎么樣了。

……

公安局的會議室里。

舒方把這幾天走訪調查到的資料都整理起來,把重點寫在了小黑板上面,跟參加會議的同事,以及幫忙協助調查的程陽、柳釗詳細分析,然後出結論,「根據現在所掌握的線索和人物的分析,我們慢慢推理出,卓淑蘭的死,梁棟有著很大的作案嫌疑,就是目前沒找到梁棟明確的作案動機,還有殺害卓淑蘭的物證。梁棟最近也沒有表現出異常的反應來,對於我們的調查,他積極配合,對於卓淑蘭的死,他傷心欲絕,肉眼可以看出他一下子瘦了五六斤,還為了卓淑蘭的後事,在卓家是忙前忙後的,得到了卓家上下一致的認可。這樣的人,說他是殺害卓淑蘭的凶手,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會相信。」

「他很會偽裝。」柳釗翻閱著手中關於梁棟的資料,緩緩說道,「我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第二個人格,但很肯定的就是,他沒有表面上這么的好。我跟你們提過的,我去年在文化宮里,看到過他跟平時時候不同的一面。最近幾天,我找出了那位跟他在文化宮里翩翩起舞的女同志。那位女同志跟我說,梁棟看起來挺正經的,說話也不是那種不著調的,可他的手總是有意無意地觸碰她身體的敏感部位,女同志跟他跳了兩支舞之後就沒再繼續了。不過,梁棟也沒有繼續糾纏她,而是找其他女同志跳舞去了。」

「那其他女同志是怎么看待梁棟的?」程陽看著柳釗提問。

柳釗回道:「跟第一位女同志說得話差不多,梁棟只是在表面正經,但也不會強求女同志一定要配合他。而且,在有女同志制止,或者疏遠著梁棟時候,梁棟的眼里都是帶著笑的,不是浮於表面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

「笑?這有什么好笑的?」舒方不明白梁棟的心理。

程陽沉吟了下,問柳釗,「有問清楚那些女同志,是什么樣的笑嗎?是帶著危險的,還是那種平和的笑?」

柳釗搖頭,「她們也說不清是什么樣的笑,只覺得梁棟這人怪模怪樣的,特別是在他們彼此分開之後,梁棟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讓她們的心里挺犯怵的,恨不得立即遠遠離開梁棟才好,就沒有仔細分辨這笑里的意思,但根據我的分析,梁棟這個笑,應當是不含有惡意的,如果有的話,這些女同志不會到現在還相安無事。」

舒方點頭,認同柳釗的這個話。

程陽的手敲著桌面,發表著他的看法,「梁棟在沒有被朱巧巧糾纏上之前,他是不愛跳舞的,自從朱巧巧被殺之後,他突然迷戀上了跳舞,跟不同的女同志接觸,還在被大哥看到之後,立即轉移陣地,不在那地方出現,這說明他的這些行為都是有目的的,可能是出於對朱巧巧的報復,也不算是對朱巧巧的報復,是把自己當成了正義使者,在暗中留意著類似朱巧巧這樣的女人,然後再伺機開展他的行動。」

柳釗提出疑問,「如果你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那他屢次沒有碰上他要的目標,為什么還要發笑呢?」

程陽輕笑了聲,說道:「正義使者嘛,自然是懲奸除惡。那些主動離開梁棟的女同志們,不是梁棟的目標,也讓梁棟看到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女人的,他這個正義使者心中感到欣慰,自然會發笑了。」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舒方突然有了個能夠把梁棟伏法的主意,「不如由我來當卧底,抓住梁棟犯罪的那刻。」

「可以嗎?」柳釗上下打量著舒方。

這些日子忙著破案,大家伙兒都沒功夫打理自己。

舒方的下巴都因此冒出了不少的胡茬,黑眼圈很濃重,臉上還冒出了幾個痘痘,身上的味道也是有點一言難盡。

程陽對舒方倒是信心滿滿,「他可以的!」

「那就試試?」

「試試吧!」

可俗話說得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舒方的這個辦法還沒有開始實行,反偵查能力特別強的梁棟大概感覺到他暴露了,找了個機會擺脫了警方的監控,失蹤了!

這下子,程陽他們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全城搜尋著梁棟的下落。

柳柔柔這邊還不知道梁棟失蹤的事,跟常秋雨一起給肚子越來越大的程麗做著小孩的衣服。

「媽,你的手真巧。」柳柔柔拎起做好的衣服左看右看,那是越看越愛,有點愛不釋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