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殘肢痛感漸強,只覺眼前光影交錯,越發視線模糊。沈清秋緊緊咬死牙關,不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吸氣、吐氣也緩慢地、輕輕地。向往洛冰河酷愛於地牢虐打刑苛於自己,便是如此熬過來的。
他喜歡聽我哀嚎,先是以手捏斷我的上臂骨頭,然後捏緊上臂一把扯下。斷骨便鋒銳猙獰地暴露於鮮血淋漓的血肉外。因著是被撕扯下來的,故而斷臂血肉絲縷不整。他又怕我輕易死了,便以魔族邪法施於其上,傷處再無法愈合,不會出血致死,卻總是血流淋漓、不絕不盡。
後來我寧願死咬牙抽氣,都不願意用哀嚎給他增添樂趣。
他為此很生氣,他暴怒,他變得更加殘虐。
他緊捏我的斷臂,聽血液滴滴答答的滴落聲,聽我發出痛苦的悶哼,然後笑嘻嘻地譏諷道,「師尊,你的血居然是暖的,我一直以為是冷的呢。」
他以鋼針刺入我的斷臂骨□□隙,然後聲音譏誚地對我說,「師尊被長針刺進斷臂時瑟瑟發抖的樣子真好看。」
他以烙鐵烙在我腰腹上,細嗅皮肉燒焦氣味時,緩緩道:「師尊皮肉燒焦的氣味,比之牲口牛羊,也不見得磬香稍許。」
那時候自己是怎么做的?
咬緊牙。
緩緩吸氣。
緩緩吐氣。
痛到極致便麻木了,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然後,也許過幾個時辰,那人便會離開地牢。
然後,一切在夢境里繼續……
我知道我被魘住了,
可是我逃脫無門。
沉默地、死寂地承受他施於我身上的一切。
我不願哀嚎,不願討饒,
因為這是我唯一沒被打斷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