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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不解釋一下嗎?」洛冰河撫上沈清秋右臂那圈因為接斷臂而留下的白痕,陰惻惻地威脅道。
僅剩的右臂被洛冰河輕輕握在掌中,沈清秋嚇得打了個哆嗦。沈清秋抬瞼看向洛冰河,只見他容色冷峻、雙目血紅,罪紋早蔓滿右頰。
沈清秋緩慢地眨了眨眼,只認為洛冰河是找借口再斬自己右臂,回答不過自取其辱,便又懨懨地垂下眼瞼,抿唇不語。
洛冰河見沈清秋垂眸不看自己,心中怒火更炙,乃一把把人推到在貴妃榻上,欺身壓了上去。
「師尊可還記得上次柳師叔來看望您時發生過的事情?」洛冰河一邊咬上沈清秋喉結,一邊威脅道。
兩月余前,柳清歌乘怒而至,卻突然落荒而逃。洛冰河心生嫉妒,乃把沈清秋壓在床上欺負半天。沈清秋因此事,足足將養兩月才養好。
聽洛冰河提及那天被逼迫多次泄身的恐怖經歷,沈清秋嚇得打了個激靈,乃緩緩抬起眼瞼,露出一片輕霧靄靄的雙目,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殘虐獵食者。
「放開我。」沈清秋聲音低啞,右臂勉力推拒著洛冰河。
洛冰河稍抬上身,見沈清秋雙眸一片灰蒙蒙,又想到他如今身體虛弱,心中一痛,怒火稍歇,乃從沈清秋身上起來。
魔尊扶起被他推倒榻上的沈清秋,替他重新打理好衣襟,才幽幽地開口道:「如意內侍伺候師尊不周,累師尊受傷,便杖斃吧。」
沈清秋過了兩息才反應洛冰河所欲何為,乃心口不一地冷漠道:「你殺你魔族內侍,與我何干?莫要以我名義,讓我替你背殺人罵名。」
「弟子自是不會讓師尊背負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意內侍御前失儀,便遣送慎刑司罷。」洛冰河把沈清秋摟在懷里,細細揉捏著他殘肢的小肉球。
沈清秋掙扎不能,只得由著洛冰河揉捏殘肢斷腿。
如意內侍不過十四、五歲的半大孩童,對自己細心照料,沈清秋如何忍心他遭自己牽連?沈清秋嘆了口氣,乃蹙眉給洛冰河遞上折磨自己的名頭:「事情是我做的,你莫要找他人麻煩。」
「那師尊願意對弟子解釋為何自殘了?」洛冰河垂瞼擋住雙眸閃爍藍光。
沈清秋只當洛冰河不僅要折磨欺辱自己,還要踩斷碾碎自己僅剩的傲骨,嗤笑自己是個「喜歡疼痛愛好被人折磨的下賤玩意兒」,只覺心中凄冷絕望。
他道了個「我……」字,囁嚅好久,費盡心力也無法多吐出一個字來。
沈清秋滿心苦痛消沉,只覺生不如死,乃絕望地閉上雙眸,等待洛冰河怒火和折磨。
《天心神術》運行,洛冰河原想聽得沈清秋心中所想。卻不料沖進腦海的是無盡的絕望、漫天的灰暗、無力回天的悲哀、生死不由己的頹喪。
洛冰河被沈清秋心中的感受沖的呼吸一窒。
「他心里認定我哄騙他、脅迫他苟活著,是要繼續折磨於他!」
「他認為我替他接了斷肢再斬掉,是希望他多受苦痛!」
這段日子洛冰河心魔纏身,加之心魔劍總煽風點火,魔尊已很久沒有竊聽沈清秋心中所想。
此時此刻,洛冰河才驚覺他與沈清秋之間出了大問題。
當洛冰河看到沈清秋如同在地牢時那般閉目等待自己的折磨時,無盡的恐慌驚懼填滿他的心臟、淹沒他的口鼻。
洛冰河心頭猛跳,用盡力氣克制著雙手的顫抖和心底的驚懼。魔尊心知沈清秋再也不信自己溫言軟語,只得冷下聲音命令道:「師尊,睜眼。莫要逼我使手段。」
沈清秋打了個激靈,過了幾息,才慢慢抬起眼瞼。
他眼中一片灰敗。
沒有生機。
只有死寂。
藍光閃過洛冰河雙眸,沈清秋突然便雙目渙散失神1,殘軀一晃,軟倒在洛冰河懷里。
「師尊,為什么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