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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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煙塵漫天,見血封喉被心魔劍攔腰斬斷,漆黑魔息包裹著樹根鯨吞蠶食。箭毒木樹精在一聲聲慘叫中漸漸萎靡下去,最終化作忘憂崖上黃土一抔。

心魔劍回劍入鞘,懸於洛冰河腰上蹀躞帶上。魔尊輕撫手上修雅,語氣溫雅地對修雅劍靈道:「弟子忝居魔尊之位,有幸得一二煉器宗師效力。聽其所言,靈器經其溫養煅燒,必有所長。弟子此番櫛風沐雨取葯,不求師叔1美言師尊座前,只求師叔如實告知。」

修雅劍光閃了幾息,既不答應洛冰河的要求,也沒有拒絕。

魔尊見此,便知修雅劍業已心動,只需日後多施惠其上,修雅哪怕不替自己美言,亦不會暗中詆毀,乃繼續勸道:「師叔不必過慮,弟子不求美言加身、逢人說項。」

被符籙重新鎮壓包裹的心魔劍靈聽洛冰河討好修雅劍之言,心底冷笑一聲,殺意暗生。

自古道魔殊途。鴻鈞祖師斬三屍斷欲成聖,而心魔劍卻是生而為邪2。道修斷欲存真,是為修真。魔修極欲成聖,隨心所欲,遇神殺神。

過去,心魔劍便多番蠱惑劍主,恣情殺虐,以劍下怨魂、死者恨仇養己身魔氣。魔道修行便是如此,不過是羊吃草,狼吃羊。

及至後來受仙道魁首封禁,囚於無間深淵,得遇洛冰河。

彼時洛冰河所行所為暗合心魔劍的魔道——恣情肆意、極欲隨性,故而心魔乃隨其縱橫捭闔、譎誑相傾。

然,自洛冰河與沈清秋相知後,便盡數收斂,不再如過往般恣情縱欲、放誕不羈。心魔多次蠱惑洛冰河殺沈清秋,洛冰河對此更是心生忌憚。

現今洛冰河待心魔劍,便是「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需用之時便解除符籙鎮壓,用過了便又再封禁起來。

大丈夫立世,自當志存高遠、頂天立地。若魔尊所行,依舊符合心魔劍魔道,心魔為證大道,未嘗不能委屈以求。

然現今,洛冰河耽於小情、囚於小愛,於道心、修為毫無寸進。

是以,心魔劍殺機漸起。

【道不同,不相與謀。既然劍、主之道相左,那吾便易主換幟。】心魔劍殺機已起,表面上依然對洛冰河蠱惑、嘲諷讓其放松警惕,實際上卻是耐心籌謀,只待東風。

洛冰河一邊討好修雅劍,一邊縮地成寸地往靈葯方向趕去。

半人高的草叢中,一窈窕女子背向洛冰河,娉娉裊裊地立在草叢中。寒風暗送,拂動她身上衣裳,顯露出那不盈一握腰肢線條。

修雅心有所感,乃脫離魔尊之手懸於空中。

洛冰河眼眸漸深,他捏緊手中心魔,輕輕解下覆蓋其上的封印符籙。

女子似乎聞得人聲,乃裊娜地扭動腰肢轉了個身。只見其膚如凝脂、鳳眼桃腮,一雙鳳目含情目、水光灧瀲,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

這是一個美人,一個銷魂蝕骨的美人。

然而她的下身卻是青色巨蟒,蟒身蜿蜒,掩藏在半人高的草叢中,鱗片起伏爬動時,帶出沙沙聲響。

此半人半蛇實非一般妖物,乃是天龍八部眾之一摩侯羅伽3,因「邪淫」、「貪」、「痴」而墮為鬼神,神魂日夜遭受煎熬,不得稍安。因其神魂不安,故有到忘憂崖取靈葯之行。

摩侯羅伽哪怕墮落為鬼神,實力依舊堪與天人一戰。

魔尊久經沙場,自是從摩侯羅伽周身威壓中感知到其實力深不可測。

原本想弄死打擾她取葯的煩人蟲豸的摩侯羅伽轉過身來,得見魔尊面容。

但見其面若潘安、貌比衛玠、仙姿玉貌,玄黑衣袍下隱約可見肌肉輪廓,黑色腰帶勾勒出勁瘦窄腰。

摩侯羅伽眯起煙波迷離的鳳眼,猩紅舌頭探出,極其□□地舔了舔上唇,聲音低沉慵懶地道:「妾4,摩侯羅伽也,天龍八部眾之一。因邪淫而墮鬼神,神魂日夜煎熬,痛苦不堪。此間靈葯能助妾神魂稍安。妾慕郎君仙姿玉貌,欲效巫山神女,自薦枕席。不求朝朝暮暮,只求旦夕歡愉。但得郎君憐惜,妾願把靈葯雙手奉上。」

修雅得見洛冰河艷遇,當下便嗡鳴一聲。

心魔劍內心嗤笑,心道:「這小子當真是哪里都不缺艷遇。」

洛冰河臉色數變,斟酌自己可有一戰之力,乃強笑道:「夫人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