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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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聞柳清歌傷了數名侍衛,問得沈清秋行蹤,便望摘星樓御劍而去後,洛冰河嚇得慌忙扔下政事,心魔劃開虛空便踏進去。

待見到依然靠坐在榻上的沈清秋時,洛冰河滿腹的驚惶便化作怒火與委屈。

「弟子以為師尊真要棄蒼穹不顧,與柳師叔遠走他方了。」洛冰河貴為一界至尊,自有其矜傲。過去不過是自覺虧欠沈清秋,便處處伏低、做小討好。然而,想到哪怕自己舍了性命尋葯,都換不回沈清秋心甘情願的留下,洛冰河又再心生怨恨。他實在說不出那搖尾乞憐的「師尊要棄弟子而去」之言,只好拐了個彎說道。

然而,聽在有心人的耳中,這又是威脅之言了。

「天地蒼茫,身如浮萍,漂泊無依。我一個廢人,哪有什么容身之所。」自洛冰河以蒼穹為脅後,沈清秋便不予洛冰河半分好臉色,出口盡是譏諷嘲弄。

洛冰河本就對沈清秋心存芥蒂,現在被他冷言冷語一激,更是氣得罪紋閃爍,心中滿是恨意——恨沈清秋冷血冷情,自己連命都能為他舍了,卻捂不熱他的心半分。

「師尊莫不是想激怒弟子,好借弟子之手,了結性命?師尊怎么就確定激怒我後,受累的不是蒼穹山派?」罪紋蔓了半張臉的魔尊慢慢踱到沈清秋身前,緩緩伸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垂下眼瞼輕聲威脅道。

卡在脖子上的手並未使勁,只松松地貼著皮膚輕輕摩挲著。然而沈清秋卻覺得宛若被緊緊扼住了喉管,呼吸不能、求援不得。

半盞茶後,沈清秋低低地嘆了口氣,服軟道:「是我錯了。我乏了,回去罷。」

「急什么?聽說師尊最愛這摘星樓頂樓風光,弟子也想『體味』一番此間『風光』『妙處』。」洛冰河一語雙關、語氣輕浮地狎昵道。

難道城府深沉的洛冰河不懂他說的話是在折辱沈清秋嗎?

他懂。

難道萬花叢中過的魔尊就這么急色嗎?

不是。

他是滿心怨恨無處可泄——恨沈清秋對旁人義氣有情,卻只對自己冷心冷情。

岳清源與沈清秋不過是竹馬之誼,沈清秋便兩度舍命相救。為了復活岳清源,甚至甘願雌伏自己身下。

過去自己折磨刑苛他甚多,心中有愧,故而忍下沈清秋心中惦念他人之事。

自己做小伏低、五載討好,五次三番險死還生地奪葯,為救沈清秋交惡世家,命都交托在沈清秋手上了。

然而沈清秋卻還是惦念岳清源,卻對自己不屑一顧。

洛冰河並非氣恨沈清秋三心二意,而是氣恨他厚此薄彼。不管岳清源做錯什么,沈清秋也就嘴上陰陽怪氣地譏諷幾句,可實際上還是處處維護著岳清源。

自己三番五次不要命地為沈清秋尋葯,也求不來他的原諒。

為了離開自己,沈清秋甚至舊事重提,拿沈垣做筏子。

為了保全岳清源,沈清秋便與他割袍斷義。

洛冰河哪能不氣恨?自己掏心掏肺對沈清秋好,結果柳清歌一露面,沈清秋便打算隨他走了。

憑什么別人對沈清秋一分好,他便還那人一分善。

而自己對他八分好,他卻棄如敝屣。

不管岳清源做錯什么都能被原諒,而自己知錯改過後,卻是怎么補救都不被原諒。

既然自己付出性命都討不來沈清秋的溫情,那么洛冰河便不再憐惜討好於他。

他要把這股邪火盡數泄在沈清秋身上,好讓他知道,現在的洛冰河是高高在上的魔界至尊,而不是清靜峰上隨他打罵的小弟子。

「自己把衣服脫了。」

沈清秋知道他是故意折辱自己,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捏緊指尖,過了好久才壓下心中忿怒,輕聲討饒道:「不要在這里,好嗎?我們回去吧。」

洛冰河單手把沈清秋牢牢按在榻上,目光幾乎可以說是款款深情。

他柔聲道:「師尊可千萬不要再拒絕我了。」1

「不要閉上眼啊。睜開眼,好好看清楚,是誰在艹你。」

心魔劍素向是不願看洛冰河的風流韻事的。然而,今天他卻默默地盯著沈清秋的心口位置一刻鍾有余。

【倒是好算計。】心魔劍一邊心中嗤笑,一邊籌謀著如何把那個暗中算計之人從棋局的後方逼至前方。

天地為局,眾生為棋。

【「沈九,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誰給你臉穿清靜峰峰主校服?師尊那樣光風霽月、君子如竹的人,才堪配這些。」「洛冰河」掐著沈清秋的脖子從圈椅上提了起來,再砸到地上,抬腿踏上他的脛骨,一邊施力一邊蔑聲道。】

【「自己把衣服脫了。」】

【「畜生,滾開。」】

【「怪我畫虎類犬,你這樣的人渣如何能學得像他呢。既然不會說話,那便不要再說了。」話畢,「洛冰河」彎下身來,捏緊沈清秋下頜,腰間短匕一閃,一截斷舌2便落在塵土中。】

【「真臟。」「洛冰河」冷嗤一聲,把噴濺到他指尖的血痕隨意蹭在沈清秋臉上。】

【「把他鎖進地牢,莫要讓這惡心玩意兒驚擾了師尊安寧。」】

【癱倒地上,左腿脛骨被踩折、口中仍流血不止的沈清秋緩緩闔起那雙再無神采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