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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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頭七當天。

洛冰河在石室內見青羊化作一頭小羊羔,撲騰著一只海碗大的蛾子,暗下便留了個心眼。

待洛冰河在蒼穹遠遠看沈清秋的梓木被安葬後,便劃開虛空,來到鬼冰所在的鬼物世界,以《天心神術》交換鬼玖殘肢。

鬼物世界洛冰河思量再三,覺得只要鬼玖的殘肢在他手上,鬼玖便絕不靠近自己,交出殘肢也算是置諸死地而後生。

再者,鬼玖有「 他心通 」,自己什么想法都在鬼玖面前無所遁形,若能得白發洛冰河的《天心神術》,興許能制衡一二。

拿到殘肢以後,白發洛冰河找上最好的陰陽術士,令其小心而細致地在在骨頭上鑽了孔,細細刮下骨粉,以此煉制兩個骨瓷人偶。

其中之一還予鬼冰,另一個骨瓷人偶,便被白發洛冰河仔細收好,用作對付鬼玖的後手。

心魔劍目睹洛冰河做所一切,知道反殺洛冰河的機會來了,暗下聯系世家,准備當那捕螳螂的黃雀。

卻不料鬼玖受骨瓷人偶所拘後,便把水攪得更渾——他不止把沈垣拉了過來,還強行把冰妹也拖拽到此世界。

沈垣世界的冰妹以為白發魔尊又肖想覬覦自己師尊,甫一被拉進讀心世界,便怒火中燒。

「雜種,你想對我師尊做什么!」冰妹一見冰哥,氣得失去理智,正陽劍出,劍光往白發魔尊身上刺去。

心魔劍趁此機會,立馬反噬!

血光閃過,心魔劍脫離白發洛冰河之手,回劍插向白發魔尊心臟!

白發洛冰河腹背受敵,無暇他顧。

青羊滴溜溜地轉動一下眼珠子,見他們三家相爭,正好渾水摸魚,趁機叼著骨瓷娃娃,羊蹄子撕扯開虛空,便躍了進去。

白發魔尊見鬼玖竟在自己眼下逃脫,當下便眼眶血紅、目眥欲裂、罪紋閃爍。

白發魔尊神情癲狂,他不管不顧地寧可受冰妹一劍,亦要毀去心魔劍。

正陽劍洞穿白發洛冰河的前胸,劍尖從背後透出,黑紅色的天魔血滴滴答答灑落一地。

白發洛冰河全然不顧此等重傷,只捏緊心魔劍的劍脊,磅礴的魔氣運於指尖,海鯨吸水般灌注進心魔劍中。

裂紋漸漸爬上心魔劍!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生死之際,心魔劍幻化出人形,對依舊掩藏著的世家眾人怒喝道。

冰妹原以為白發洛冰河因為覬覦自己師尊,才把人強行擄至此處。

然而他觀現今情勢,看著卻像是白發洛冰河被人擺了一道。

「你現在斬殺洛冰河,世上再無人與你搶沈垣仙師!」心魔劍見冰妹竟然停了動作,立馬開口蠱惑慫恿道。

一眾世家死士亦是從掩藏中現出身形。

「你們,該死!」

白衣白發的魔尊怒極,他身上傷痕數道、血跡斑斑。

然而,滿目癲狂的他全然不顧旁人——他只專心毀去心魔劍。

磅礴的魔氣盡數灌下,不到二十息,心魔劍碎裂成片,叮叮咚咚灑落一地。

盛名千載的心魔劍,從此自神魔榜上除名!

滿目癲狂的白發魔尊仍嫌不夠,他徒手奪過冰妹手中正陽,劍光閃過,無數死士人頭如瓜果般咕嚕咕嚕滾落一地。

滿室血腥!

死的人太多了,噴灑的熱血並未灑落地上,而是在空中被熱氣所蒸,化作紅艷艷的不祥血霧,飄散在石室之內,染污了被懸在空中的陰沉木梓棺。

冰妹被白發魔尊的癲狂唬了一跳,正猶豫著要不要動手,便聽白發魔尊陰惻惻道:「你好好跟你師尊待在一處,莫要擋我清理叛逆!」

世家死士知道,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白發魔尊的暗衛便能來到,若是在此之前,不能殺洛冰河,便是萬劫不復!

死士們只得不懼生死地前赴後繼地撲向白發魔尊。

白發洛冰河神情扭曲地陰笑一聲,魔氣包裹正陽劍橫劍揮出。

魔氣從正陽劍中溢出,化作兩尾神情猙獰的黑蛟。

那黑蛟頭上鼓著兩個小包,似有化龍之勢。

猙獰的四爪黑蛟在石室之內扭轉盤旋,吞吐著滿室的紅色血霧。

黑蛟頭部的小鼓包越發鼓脹,一雙閃著鋒銳紅光的龍角漸漸顯露出來,蛟爪之中,竟也緩緩長出第五爪。

黑蛟化龍!

龍吟一聲,世家死士俱被引動心境,被白發魔尊引得心魔纏身。

沈垣修為不如冰妹,亦被這聲龍吟所傷。目所能及之處,他只見血色漫天。他感覺心中蒼涼,孜孜以求之人撒手西去,獨拋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承受千百年的孤寂。

忽而漫天血光褪去,沈垣又見一閃著寶光的珍物,只覺滿心歡喜。然而,歹人以血帕蒙住自己雙眸,有眼無珠的自己,視珍寶如敝履,把其扔在沙礫之中磋磨碾踩。

待血帕被摘,回過頭時,寶物已是布滿裂紋——旦夕之間,便要歸於塵土。

自己強忍悲慟,萬般籌謀、千般算計,好不容易把寶物保存下來,不過一轉眼間,又被他人故意摔落地上——寶物便碎作粉塵,上窮碧落,下究黃泉,再無相見!

沈垣被龍吟激起心魔,竟與白發魔尊洛冰河心境相通!

沈垣受不住這毀天滅地般的後悔悲慟,生生吐出一口污血。

冰妹見師尊吐血,嚇得趕緊把人摟進懷里,掌心貼上沈垣後背,向其輸送靈力相護,再不看癲狂的白發魔尊一眼。

那些世家死士,修為不如沈垣者,早被引得心魔入體,轉身便把劍刃劈向同伴,繼而死傷無數。

修為強於沈垣者,只得繼續硬著頭皮攻向白發魔尊——明知是蚍蜉撼樹的赴死所為,也不得不做。

白發洛冰河早已白衣染血,白色錦袍被血污染作醬紫黑色,散發著讓人心驚膽寒的腥氣。

白發魔尊面容扭曲地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道:「師尊泉下孤獨,爾等雖然不入流,勉強也能當個下九流的雜耍藝人。爾等叛逆便到泉下耍個猴戲讓師尊瞧瞧,權當替我盡孝師尊座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