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程澤定好的位置的咖啡館前,段天邊特地在手機上查過,本地的民政局離那兒只有五百米,他們簽完離婚協議就能步行去離婚,連車都不用坐,方便得很。
她接完蘇源的電話,回頭看向站在原地神色悠閑的江一寒,猶豫幾秒走過去,「你真要和我一起去?」
「當然。」
江一寒眼都不抬,懶懶開口,「我們這行的規矩,收了錢就得辦事。」
好好的行規硬是被他說出了幾分斯文匪氣。
他看了眼段天邊,「怎么,怕我知道什么見不得人的,跟你們家小警察告狀?」
段天邊扯唇露出個無奈的笑,像是嘆了口氣。
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她這兩年有的只是一個「程太太」的名頭,如今不過是要回到原位,從此兩人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以前再多的不甘心,到如今她也都覺得沒意思了。
出門前,段天邊才發現原本要上班的蘇源也請假在家,平常穿著隨意的人今天還特地換了一身正裝,把自己收拾得格外英俊利落,半靠在沙發邊,漂亮的指節慢吞吞地輕敲膝蓋,闔著眼等她。
窗外透進來的光影過渡在他安靜溫潤的臉上,時間在這一瞬忽然變得很慢,慢到段天邊以為它就停在了這一刻。
在這很長很長的瞬間,段天邊莫名躁郁的心情也隨之沉淀下來,慢慢變得平靜,溫柔。
聽到動靜,蘇源抬眼看過來,頓了幾秒,語氣不大開心,「怎么還化妝了?」
說完就朝她走過來,低頭含住她的唇吮了幾下,皺著眉把她那點唇彩都舔吮沒了,才松開打量,滿意地點點頭,又在她臉上親了口,自然而然道:「走吧。」
和程澤見面這件事,早在度假酒店里她就和蘇源報備過了,不過……段天邊並沒有打算帶著蘇源一起去。
意料之中的,遭到拒絕的男人沒了表情,直到段天邊穿好鞋關上門,也沒跟她說上一句話。
本來以為這個悶氣至少要生一天,結果剛才接到蘇源的電話。
出門前還冷冰冰不肯和她說話的男人,似乎怕她真的不回來,聲音里帶著幾分懊惱的妥協,問她到底什么時候回家。
段天邊當時就忍不住笑了。
真是。
以後誰說蘇源不會談戀愛,她就跟誰急。
——
咖啡館里。
程澤盯著正坐在對面悠閑品咖啡的江一寒,又看向段天邊,臉色陰沉,「你什么意思?」
就知道會是這個反應。
段天邊心里嘆氣,來之前她就預料到了,年前那場官司,對方幾家大公司的老板請來江一寒辯護,程澤在法庭上一敗再敗,幾乎是砸了自家律所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