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段隊。」(1 / 2)

段天邊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又累又乏。

她臉上濕濕黏黏的,很不舒服,溫熱的氣息打在她鼻尖,不容拒絕地與她親密共享稀薄的空氣。她眼睛半閉著,意識一半飄到了現實,一半還停留在夢里,腰身被什么東西壓住,連翻個身都不行。

被窩里的熱氣快要把人蒸發,她皺著一張臉,無聲地哽咽流淚,幾乎哭得喘不過氣來,可房間黑乎乎的沒有光,段天邊又向來清醒得慢,眼睛睜了閉,閉了睜,一度要再次昏睡過去。

十七醒得更早些,已經抱著人看了好一會兒,見她睡得這么痛苦還不肯睜眼,有點好笑。

「段天邊。」

他用手指撥弄著段天邊的下唇,「別睡了,醒醒。」

段胎便艱難地撇開頭,帶著點被鬧醒又不願睜眼的哭腔凶道:「滾開!」

十七沒有很在意,把手插進她的病號褲里,順毛似的揉她的屁股,又低頭過去親親她,「聽話,再睡該頭疼了。」

剛進警局沒多久,十七就知道段天邊有點賴床,經常踩著點上班,醒神又慢,人都在辦公室里了,還要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發五分鍾呆才能完全清醒。

他們同居睡在一張床上後,這個習慣被十七慣得越發變本加厲,每天早上段天邊都要設十個鬧鍾才能爬起來上班,不睡到最後一分鍾絕對不睜眼。

更多是因為兩人每天晚上做得太過火,姿勢越來越離譜,導致段天邊一覺醒來簡直在與世界為敵,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最後還是要十七抱她去衛生間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臉,他之前沒少利用這點來占便宜。

但這回段天邊很快就醒了。

她用力推了把十七的胸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啞,還有點糯糯的鼻音,唯獨語氣冷得像冰,「把手拿出來。」

十七頓了頓,抽出手打開床邊的壁燈。

昏黃的光破開不合時宜的曖昧,他坐起身,看了會兒用手臂擋住眼睛,但依然能從縫隙中清晰窺見臉頰淚痕的段天邊。

在最初一剎那的僵硬惶然之後,很奇怪的,十七在這樣無解的情境下竟然感到了幾分輕松。

像遲遲未被判決而忐忑不安的死刑犯,等待的每一分都在煎熬,每一秒都在僥幸,可當鍘刀真正落下來的那一刻,苦澀的腥味在喉口蔓延,反而讓人產生一種離奇詭異的解脫與心安。

大概是老天爺也見不得他好過,於是讓段天邊在不該忘記的時候突然失憶,等他心存僥幸,妄想讓她重新愛上另一個十七時,又猝不及防地讓這個計劃變得像一出荒唐的玩笑。

可能過了幾分鍾,又可能只是過了幾秒,十七撥開她擋住臉的手臂,擦掉從她緊閉的眼角里流出的淚,低聲說,「哭什么。」

「夢到什么,和我睡一張床這么不情願。」

他嘗了嘗拇指上沾著的眼淚,沒聽見段天邊回答,無聲地扯了下唇角,「段隊,理我一下。」

段天邊急促地喘了口氣,很快回應了他一句「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