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是覺得我會走嗎?」(1 / 2)

等打車到附近醫院做完檢查,段天邊才知道傅子琛身上的傷比想象中要更嚴重些。

甚至根本就不是摔跤摔出來的。

傅子琛在路上給她的說法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到了醫院卻被醫生當場拆穿,點明「光摔跤不可能摔成這樣」,還被醫生嚴肅警告「年輕人不要把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被車撞和摔跤對身體造成的損傷有很大差別」。

本來段天邊聽到被車撞還有點愣,等傅子琛脫了衣服,才看清他身上好幾處嚴重的挫傷。

他右邊胳膊腫脹得幾乎抬不起來,醫生判斷應該是骨折,具體情況等會得去拍個片子,腿上不知道被什么劃了道口子,不長,但有些深,期間傷口一直在流血。

看上去很疼。

傅子琛大概一直有在努力忍痛,以至於他除了眉心緊皺,臉色不大好看外,全程就像只被主人強行帶去剃毛的小狗,僵硬地坐在診室的椅子上,任由醫生用剪刀把被血浸透的西裝褲小心剪開。

只是傷口一直被段天邊盯著看,傅子琛到底有些不自在,怕她覺得反胃惡心,便想去拿外套遮一下。

結果剛抬手,段天邊立刻上前一步緊握住他,還凶了一句,「別亂動,你要拿什么?」

她聲音有點啞,腦子里亂糟糟的,很多事情纏在一起整理不清。

一會兒猜測傅子琛是不是因為急著來找她才被車撞到,一會兒又因為自己始終沒有接他的電話而感到後怕。

她突然不敢去想如果事故更嚴重怎么辦,如果傅子琛真的落下什么無法恢復的傷病又怎么辦?

他左右也不過比她大幾個月,二十七八,人生正是精彩的時候,憑什么要因為一段「試試」的感情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明明連她自己也茫然,承諾都吝嗇。

傅子琛很不習慣以這種狼狽的樣子出現在段天邊面前,剛開始著急找人還不在意,等回過神才察覺自己的不體面,以至於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這會兒突然被握住手也是愣了下,後知後覺地發現段天邊的手原來在抖,她在害怕。

但她自己不清楚,見傅子琛望著她不說話,段天邊只當是太疼了,便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些。

兩只冰涼的手握在一起,好像這樣就能從中汲取到不會再感到疼痛和傷心的力量。

段天邊的拇指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是哄他的意思。

戴口罩的醫生瞥見兩個小年輕偷偷牽手也不惱,給傷口消完毒後打趣道:「想牽就牽,不用在意我們,等會兒縫針的時候別亂動就行了。」

麻葯起作用後,針穿進肉里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傅子琛半靠在椅子上,看不見醫生給他縫合的具體操作,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段天邊臉上。看她突然皺起的眉,又看她慢慢抿緊的唇、焦躁不忍的眼神,幾乎能以此判斷醫生進行到了哪一步。

他其實想讓段天邊別一直盯著看,但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說了段天邊又會很凶地瞪他,於是直到包扎結束都沒說出口。

傅子琛身上的傷在家養著不太方便,醫生給他打完石膏後建議他先住院觀察幾天。

剛開始傅子琛不大情願,認為自己沒什么大事,甚至提出要回家里洗個澡。

段天邊壓根沒理他突如其來的龜毛,直接一票否決,跟著護士把他帶到單人病房里後,才下樓去辦了住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