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
他唇邊是帶著笑的,眼神卻又冷又空,不怎么在意地垂眼掃過欒鳴,重新望向台下賓客。
欒鳴頓了兩秒,把話筒遞過去。
而幾乎是在十七出現的瞬間,沉深就詫異地擰起眉,「他不是那個,那個什么姓蘇的……」
這是段天邊前男友啊!
那張他和段天邊在海灘接吻的照片,現在還在沉深的手機里,這個男人甚至在鏡頭里和沉深對視過,絕對不會認錯,怎么就……他陡然想起方才說找不到段天邊的事,心頭一凜,立刻轉頭去看傅子琛。
傅子琛沒有說話。
他站在昏暗的人潮邊緣,目光與台上帶著虛偽笑意的青年只接觸了非常短暫的一瞬,雙方的怨毒與敵意卻在那一眼中全數噴薄而出。
仔細想來,他們彼此從很早就知道對方的存在,也碰過面,心里都互相恨不得對方去死,卻從未真正對話過。
傅子琛甚至根本不會在段天邊面前提起這個人。
不是因為不在意,更不是因為什么可笑的大度,他就是單純不想讓段天邊想起,一分一秒,一絲一毫都不要想。他向來能忍的,也有自信一直這么下去,他做得這么好,願意永遠在旁邊等,就算段天邊不愛他也肯定不會走的……不會走的……不會……
「傅子琛?傅子琛!」
沉深見他那副樣子臉色都變了。
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傅子琛露出這樣大的戾氣,被魘住似的,眼底都發紅,表情寒得像冬日湖面的冰,盯著台上笑著說話的男人,垂在腿側的手攥得死緊。
他是真怕傅子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動手,按住他的肩膀急聲道:「別亂來!這里是欒家,無論你想做什么都得等出去了再說。」頓了頓,他放緩了語氣,「放心,段天邊不會有事的,總有辦法讓他把人交出來,你得顧著自己。」
傅子琛閉了閉眼,拂開沉深的手。
他想沉深根本不懂,就算現在把刀架在十七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再把段天邊交出來了。
瘋狗是這樣的,咬住就不松嘴了,更何況被人騙過的瘋狗。
可他本來可以早點察覺的。
在段天邊收到莫名其妙的請柬時,路上說起欒家失蹤二十多年的孩子時,管家故意讓他離開,留下落單的段天邊時。
明明所有的厄運都有預兆,他卻一步都沒有避開,竟然親手將段天邊送回了這里。
親手打破了這個夢。
*
從這一刻開始,小傅是真的恨毒了十七。
(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