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1 / 2)

插曲 佚名 3413 字 2020-12-28

在去蘇州的車上,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能否叫動慕雲。對慕雲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是那種即想親近而又不敢褻瀆的感覺,總想能陪伴在她身邊,看看她、聽聽她的說話都是好的,我想這可能是少年期的慕孺和崇拜所致吧。對待飄萍則欲望要多些,她體態豐盈,高雅華貴,是我心中喜愛的那類女人,特別是那種成熟的風韻。曲影呢,活潑可愛,清純秀麗,像我的小妹妹,即可愛又得人疼,只是脾氣大了些。

來前跟慕運聯系好了,一下車就直奔公安局。她一身警服站在門口,我心里一喜,她也很在乎這事啊!我們又到了上次的小餐館,事情很急,我開門見山的向她介紹了全部情況,然後靜靜的看著她,等她的反應。她也很干脆,表示很想去,但又有很多的顧慮,很多的我都無法回答和解決,跟我初次下海時的情況何其相像。我們都沉默了,我沒話可勸她,空洞的大道理可以唬弄別人,卻實在不想對她這樣,搞不好還讓她看低了自己。到最後,我只向她談起我當時的心境,自己當時的膽怯、不安等等都毫無保留的倒了出來。

「你現在的感覺呢?」

她只問了一句,「還行。」

我也沒多話。

她答應考慮考慮,雖然很猶豫,但我看到了一線希望。她請了幾天假,說是為表謝意陪我轉轉。二月的蘇州已微露春意,氣溫也比北京暖了許多,雖然那些園林里的花還沒開,可花枝綻出的嫩綠,讓人感到春天腳步的臨近。慕雲陪我一個一個的逛,向我介紹著一處處的典故。枯草覆蓋假山,青石橫卧成橋,每一處都有著一個動人的故事,我不禁奇怪上次怎會錯過。

慕雲比曲影大方多了,和和氣氣的讓人感到親近。開始我還怕惹她反感,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第一次跟女孩在一起拘謹的很,她笑著看我,招手要我近一些,我才膽大了些,但卻不敢碰觸著她。

兩天的時間我們逛遍了附近的景點,相互之間更加熟悉,像是早就相熟了的朋友。慕雲的脾氣很好,人也隨和,在一起時無話不談,以前一些從未跟人說過的心思自然間就向她流露了出來。她也好像一樣,談興很高,在很多想法和觀點上,大家都取得一致。我們都很高興,像是相互找到了知己,那感覺真是又奇妙又美好。第叄天,當我們在滄浪亭抄寫亭碑時,她突然沉靜了下來,問她碑文的來歷,她顯得心不在焉。出門時,她呆呆的看著街上的人流,我正要問她怎么了,她抬起頭看著我,神情很堅決像下了決心,「我要回局里去。」

公安局的事情可麻煩多了,辦個小手續要經過好幾個部門。梅導幾乎天天來電話催,北京那邊一切都准備好可,就等米下鍋了,連最難的許可證都拿到了,真不知他們是怎么搞到的。在蘇州整整呆了八天,除去玩,辦停職留薪用了五天。

一到北京就開始忙碌,根據劇本的要求到處聯系拍攝景地。劇組成員大多是北京的,辦起事來熟門熟路的,沒遇到什么困難。慕雲則和演員們研究劇本,她非常認真,又很隨和,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飄萍和那些學生有一定的拍攝經驗,慕雲開始有些擔心,白天向他們請教之余,晚上還反復看劇本到深夜。那段時間,一有空我就和她一起探討劇本,飄萍也時時的過來一起商量。

劇本是那種長篇式的,跟《便衣警察》不同,倒類似現在的反貪劇,只是情節換成了走私販毒。劇中慕雲和飄萍演對手戲,慕雲是剛從警校畢業的警員,正符合她的實際情況,飄萍則是一團伙的頭目,兩人斗智斗勇,這種美女對美女的故事非常合大眾口味,我自己是非常看好的。

第一次自己給自己干,大家都玩了命,拍攝開始以來,基本上沒有休息時間,晚上經常是忙到深夜。北京的大街小巷、胡同大院、商場酒樓都成了拍攝場地,火車上的一段戲甚至跑到了豐台,算是最遠的了。拍攝起來更是精益球精,特別是人物形象方面,稍有不滿意就從來。慕雲的戲份要多些,每一個鏡頭都要求非常嚴格,盡最大可能突出她的風采,有時一個場面要拍叄四次。她要求也非常嚴格,只要有人說有問題,她就要從來。我也是頭次如此認真,很多畫面的拍攝,都是從多個角度拍,從中選出最合適的,對於各種技巧更是進行不斷的嘗試,一部劇下來,學到了不少新東西。

從叄月底到六月初,將近一百天的時間,沒白天黑夜的干,也只拍了二十集。

封鏡的那天,人都累得癱了。北京的大街小巷,各偏僻角落,那些連我都沒去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和汗水。梅導和每一個人都對這劇充滿了希望,從沒有這么認真又辛苦過,每一段情節,每一個場景,每一個畫面,都是精心又精心,選擇又選擇,斟酌又斟酌,再不成功那只能是運氣不好了。

本來准備回南方作後期的,梅導臨時改了主意,這么好的一部劇,胡亂剪了太可惜了,又怕場里知道,最後狠了心,花錢在北京找了家,還雇了專家。後期的制作更是精心,每處的剪輯都是幾個人一起討論,只要有一人提出問題,差不多就剪掉,實在多了還回頭補拍了幾次。一部劇從拍到最後錄帶,剪輯也用了一半的時間,這是以往沒有的,到發行時已十一月了。

發行上,梅導也剎費苦心,不但投入了不少資金給發行公司幫助宣傳,自己還印了大量的海報,北京滿街頭的帖。

努力得到了回報,龐大的宣傳攻式下,毫無名氣的演員、劇組拍的一部戲突然的火了起來。初期還是一些地方小台播,到了春節前夕,一些省市級的大台也開播了,最輝煌的是十五後北京台的播出,雖然不是在黃金時段,影響卻非同小可。播出沒兩集,不少人就找上門來,有私人投資者,有地方電視小台,甚至還有幾家影場,那段時間小小的叄元創作室里的人應不暇接,唯一的是地方太寒慘了。

突如其來的成功帶來的好處真是枚不勝數。首先個人方面的收入就讓人震驚,一部不到一百萬的劇,扣去發行和宣傳的成本,收回來的竟不止十倍,尤其是我這樣的合股者,收獲的更不止是以前的十倍了。再者是劇組打出了名聲,以演員為最,頭一次上鏡的慕雲最紅,影場、影視公司、電視台還有像我們這樣的創作室風擁而來,各種媒也一擁而上,整天來采訪的人不斷,慕雲、飄萍還有梅導總被他們圍著,走到哪屁股後面總要跟著幾人。

梅導是個仁義的人,除了合作過的那家傳媒公司外,別的一概拒絕,租借演員更是門都沒有。總結這次成功,慶幸之余,大家也認識到存在的問題。這種打游擊式的干法是沒出路的,運氣不可能總有,隨著形勢的發展最後肯定是要被淘汰的,必須正規起來。

二月底,南巡講話使低迷的市場有所回轉,各種投資活躍起來,經濟也開始了復蘇。我們在傳媒公司的幫助下,在聯想橋附近找了塊地方,把整個創作室搬了過去。地方還不錯,離北影很近,是一棟漂亮小樓,以前來看曲影時經常路過這,沒想到現在住了進來。學著北影的編輯室布置一番,還真像那么回事,一、二樓除了工作室就是辦公室,叄樓成了梅導、飄萍和慕雲的臨時宿舍,我和邢峰也弄了個落腳處。

新年過後的第一部戲,在這樣的環境下開工了。這次我退了下來,邢峰跟梅導也不例外,全都由專業人士接手。從導演、編劇、攝影、美工化裝全都是聘請的專人,我們一下都變成了閑人,沒事只是到現在轉轉,看看劇本,學學技術而已。慕雲、飄萍卻比以前忙碌多了,每天拍攝不說,應酬也越來越多,光請吃飯的就不知有多少。曲影最消沉,好的機會由於場里的固執錯過了。本來這次要讓她來,可場里還是不放手,我勸她多次讓她直接過來,可場里連停薪留職都不同意給辦,拖來拖去,想干脆不要工作時,這邊已經開工了。

我們之間的關系也算怪,都成事實婚姻了,可誰都不提結婚的事。我倒是不急,反正都年紀輕輕的,早拴在一起還麻煩,也沒想就這么干一輩子,趁著年輕多賺點錢比什么都強。可她一小姑娘家的不知怎么想的,一點也不急,無憂無慮的像個孩子,事情就這么拖了下來。

雖然不拍攝了,可後勤的工作多了起來。籌備下部戲、跑合約、跟各種公司談判、財務、稅收、到政府部門辦許可證等等這些——煩悶的雜事搞得人焦頭亂額。我是最怕這些事的,本來一個人搞搞喜愛的攝影,學學新的技巧,雖然累點,但也心情舒暢,現在突然間冒出這么多事,還都是自己不原意卻非干不可的,那股難受勁可想而知。更讓人喪氣的是,這么一忙,跟慕雲、飄萍、曲影相處的時間更少了。有時坐下來想想,也真沒意思。

四月初,梅導召集大家開了個會,強調了紀律問題,要大家減少應酬,收工後一起討論劇本。大家又聚到了一起,以前的那種氣氛又回來了。每天拍完戲,大家都到二樓的辦公室討論,專業人士的參與,討論的水准也上了個檔次,不像我們哪樣完全憑感覺,很多專業上的要求和技巧都讓我耳目一新。有時時間晚了就住下,一起出去吃吃夜宵,聯絡聯絡因忙碌而疏遠的感情,還不錯。

自從開拍以來,我和飄萍、慕雲間的來往就少了,都太忙了,平時只有曲影來坐坐,後來她接了部短劇,就沒人來了。現在湊到一起,大家都很開心,加上邢峰不時的在旁弄點笑料,連日來的工作壓力緩解了不少。這陣子的辛勞工作,她倆都很疲倦,人也消瘦了,慕雲眉語還隱隱有些憂慮,像有什么心思難以排遣。

邢峰算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知道我這陣子煩,想著法子撮和我們在一起,一般吃完後就借故有事先溜了,讓我陪送兩女。

四月底的一次霄夜,大家正侃的熱鬧時,飄萍在桌下踢了我一腳,又使了個眼色,我會意過來,肘間撞了撞邢峰,他識趣的告辭走了。

一送慕雲回房,飄萍就把我拉了去。進屋我剛要抱她,被她一把推開,笑著問我:「你干什么?」

我拉住她的手又把她帶進懷里,「干什么!這么久了,你說我干什么?」

她再一次的掙開,瞪著我道:「你還鬧,你沒看見慕雲有心事么?」

我心里一驚,「她有什么心思?你知道?干嘛問我?」

她像是不高興,「你這人啊!關心人家,還裝模作樣,你沒看現在多少人找她,我替你著想,你還不老實。」

我搖搖頭剛要解釋,她又道:「別告訴我,你千里迢迢找她只是為了拍戲。」

我定下心來,「你想歪了,我真沒那么想。」

接著講起了我對慕雲的情感,連小時的那些丑事也沒瞞她。她默默的聽著,不時的菀爾笑笑,直到講完才嘆了口氣。

「你還不錯,現在有這心的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