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原因」趙瑤也認了真,問道。
「因為你一直不肯放棄近身纏斗!要知道隨著修士的修為增長,近身作戰只會越來越艱難,而且意外性很大,你花太多時間在靈猴身法及其改良上了,要知道那不過是一名煉器二層修士所寫的半本身法書,而且其作者甚至大意喪命於一介凡人之手!」
「修士終歸比的是靈力修為,一直沉迷於小道之上,只會像你現在這樣,被我越甩越遠!」
秦思過一番話,使趙瑤陷入沉思,片刻之後展顏一笑,回道:「師弟的話,我記著了,回頭我找白師叔,問問他到底該怎么辦。」
「思過,輪到你去廚房了!」
身後傳來張世石的呼喊聲,兩人無奈地笑著對視一眼,互相道別分開。
……
楚秦諸人便在這么忙碌而安全地又過了一個月,齊休的話卻沒有得到印證,羅家除了暗地里拼命策反煽動南方防線的各家宗門,根本不組織進攻,虎頭山依舊平靜地不像話,而天引山那邊的好消息,卻不斷傳來。
「二十日前,霍虎巨蛟,攻入器符盟一家宗門,殺築基一人,練氣十二人。」
「十五日前,霍虎獨身截殺器符盟巡邏小隊,殺築基一人,練氣五人。」
「十日前,魏家天引山本陣突然大出,殺器符盟築基七人,練氣八十三人。」
「七日前,魏玄,霍虎,巨蛟,突襲器符盟金丹,盧士洛的盧家本山,殺築基五人,練氣二十七人,放火燒山。」
「六日前,兩邊在天引山大戰,各有死傷,盧士洛重傷!」
「其余小規模遭遇戰斗無數,勝敗各半……」
余德諾立於殿中,眉飛色舞地一一念完,又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箋,高高揚起,環視殿中坐著的諸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三日前,廣匯閣出面提議,又請了連水盟,靈木盟,南楚門做見證,約了交戰三家首腦,於十五日之後,在黑河坊議和!」
殿中嗡嗡聲立刻響起,沈昌更是樂得蹦了起來,高聲嚷道:「要結束了,戰爭要結束了!」直到對上齊休的冷冷目光,方才收斂,老老實實地回自己位子上坐好。
「黎明之前,最為黑暗,這十五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小心應付!」白慕菡沉聲命令,又轉頭對坐在上首的齊休和白曉生道:「兩位築基大爺,也該出來曬曬太陽了!從明天開始,輪流出去巡哨!」
「呃……」
「咳咳……好好。」
白慕菡有戰爭期間的總領調度之權,兩位築基老臉一紅,連忙答應下來。
散了合議,白曉生忽然拉住齊休不讓走,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壺靈酒,並兩個杯子,擺好,斟滿。自上次拌嘴以來,兩人便沒再私下說過話,白曉生當年把杯子舉起來,對齊休說道:「這一杯是我敬你的,算是賠罪,齊兄請。」
齊休也早有賠罪之意,只是不知為什么,築基之後,就變得特別要面子,一直做不出來,眼見白曉生走在自己前面,心中直覺慚愧,連忙和他碰了一杯,好言好語也表示認錯,兩人把這一頁算是翻過去了。
齊休喝了一口,品出是十分性烈的上好二階靈酒,看向白曉生,他已仰著脖子,將整壺倒入口中。喝完臉就通紅,露出了醉態,隨手把酒壺丟棄,把住齊休的肩頭,晃悠悠地說道:「我平生……平生失敗得很,家族妻女,統統被我連累,臉也都丟盡。唯一自負的,便是學問眼光,尚未築基時,便喜歡針砭各家得失,談論權謀之道,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如果我為一門一派之主,一定合縱連橫,闖下諾大一番基業,翻手雲,覆手雨,不在話下。即便在那黑河坊受盡屈辱,一直堅信自家不過是失言獲罪,氣運不濟,懷才不遇而已。」
「此戰之後,方知我的可笑,你雖學問不如我,但你的眼光,特別頂住我們所有人的壓力,心志之堅,更是我遠遠不及。我是服了你了……真服了,服了……」
看著白曉生在那里一邊誇著自己,一邊自怨自艾,齊休卻不想他如此消沉,說道:「白兄,你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罷了……」
說完這話,白曉生便木呆呆地看著地面,任憑齊休勸說,再不出聲。
齊休心中暗暗一嘆,白曉生這樣,自家哪知道如何開解。忽然想到了什么,見人性天賦往他身上一掃,被得到的信息樂得嘴角一歪,笑道:「白兄不想知道,我覺得魏玄乃生平所見,機智權謀前三之人,另外兩位,姓甚名誰么」
「是哪兩個」
這話勾起了白曉生的好奇之心,終於不再沉默,低聲問道。
「就是我和你啊!」齊休回道。
「噢當真」白曉生整個人就像瞬間活了過來一般,抱住齊休的胳膊,晃動不休。
「自然是真的!」齊休神色無比嚴肅,斬釘截鐵地回道。
「我就說嘛!我不過是漏算了霍虎的存在,所以判斷和你南轅北轍而已,話說回來,誰知道這個叫霍虎的,一介築基扭轉全局,也太生猛了!我的長處是在……」
「你的缺點就是……」
白曉生又開始絮叨起來,齊休卻難過地揉揉眉心,心道:「討厭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