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仇本在法陣之中打坐療傷,齊休以為他忍得住,但那血刀得意猖狂的形色,令他腦袋一熱,直接就這么沖了出去。
他畢竟是結丹修士,沖也不是亂沖,不聽齊休的話,也是有自己考慮的。
對別人不敢說,對付這個血刀,因為齊休素來謹慎,楚秦門做的准備太充足了。
各種克制法器,陣法,手段都已備好,雖然大部分戰策准備的是血池圍攻戰,但那是血修的老巢,難道就一定會比這種遭遇戰輕松
展仇不以為然。
而且展仇法寶中的死沼水,也是克制血修的利器。
從他生下來,被母親白慕菡取名為仇的那一天起,取得死沼水,就在那位博學多聞的外公白曉生設計之中。
為的什么主要就是為了這一天!
「就算有血引遁也無用!」
他一沖出,漫天死水展開,早一步將附近所有可以提供給對方遁術做引的生靈滅殺。
然後祭出一個小巧的火龍盅,當頭罩下。
死水陽火,一樣是這血邪之術的克星,這還不算完,一根銹跡斑斑的五寸黑釘筆直射向心口,鎮血屬性,又是全克。
「咦!」
吸足了元嬰之血,血刀神智恢復不少,雖然剛還在得意忘形,但馬上就判斷出了局勢。
攻擊自己的人全身被死水環繞,遠方那撥正在靠近的人,各種物事全克血修,這絕對是有預謀,針對性的!
想用血引遁逃走,卻發現已無引可用,回頭找向那倒霉的風息歸土獸,那古獸和自己目光一對,竟然刺溜一下,鑽回了黑土里,再不敢出來。
一瞬間就到了生死存亡時刻,但多年亡命生涯豈是易與,桀桀怪笑,雙肩一抖,背後漫天血影齊出,正是當年他血洗黑河坊的拿手招數,雖然被死水包圍克制,燒得黑煙亂冒,迅速消融。
但能暫時頂住就夠了,接著馬上將雙手雙腳向四個不同方向一伸,嘭!
同時齊根而斷!
不知是何秘法威能,如四發利箭般,自身血肉組成的逃命之橋迅速沖破死水的包圍,雖然在死水里過了一遍,表皮全部發黑壞死,而且內部正被迅速侵蝕。但畢竟修為壓人,只要還保留一丁點血氣在,就不是問題!
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用自己的血,為自己求一條生路!
血刀瘋狂大笑,面色一如往常,已經手腳全無,變成人棍的他終於可以使用血引遁,本體和已飛遠的四只手腳,五團血霧同時爆開。
「哪邊是真的!」
跟著展仇撲上的齊休等人一下子全亂了,法器凌亂攻向四個方向,根本無法辨別清楚。
但很快就不用再思考這些了,血刀身形在其中一處閃現,然後凌空再爆,便徹底無影無蹤。
「可惜!」
「我腦沖了,他是何等樣級數的凶人,血引遁的短處,肯定會早想辦法彌補的!」
展仇頓足後悔,這次打草驚蛇,使得後續行動面臨更大危險。
「就怕把他驚得換了地方,掌門師兄你多年為我苦心……」
堂堂金丹,一輩子的報仇大事,卻被自己一時沖動造成了難以預料的後果,立在天空難過得差點哭起了鼻子。
齊休笑笑,正想開口勸解,不料因為展仇剛才撲得太凶,現在又回到了黑土地邊緣,本來古獸躲回去之後,土元素龍卷已漸漸平息,但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下方一道龍卷奇快升起,不偏不倚正將展仇裹在中心。
「不!」
親眼看著心思全不在自保的展仇身影,消失在黑色龍卷之中,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全是滿滿的慚愧,齊休心中劇痛。
反應過來的眾人各施手段救援,只有潘家洛的星雲鎖煉劍正合用,栓在劍柄上的長長金屬鎖鏈扎進龍卷,飛入展仇手中。
嘣!鎖鏈陡然綳直。
「好樣的,抓住了!」
齊休見狀大喜,不管展仇聽不聽得見,一邊高聲喊著打氣,一邊與眾人合力往回拉。
但終歸是沒有用……
二階劍哪能抗得過元嬰之地的元素力量,龍卷落下去時,帶著展仇還有半截鎖鏈,沉入了不可觸碰的黑土地底。
齊休電射而下,還想去撈人,早被楚無影、齊妝從後面一把拽住。
「師兄!」
齊妝悲聲勸道:「不可沖動!」
「對,對!」
齊休醒悟過來,神經質般嘮叨道:「不沖動,不沖動。掉下去而已,又不一定就是死地,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救援的……」
雖然那血刀為了逃命自斷手腳,此時追到血池去說不定能逮個正著,但畢竟展仇性命重要,齊休還是決定在這黑土地邊緣外駐扎下來,先一心救援展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