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熟人下的手(2 / 2)

這就導致了個大問題,身處試煉之地的眾人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別看身處森林,想拿根樹枝當武器都不可能,到手就直接湮滅

怎么辦齊休只有小心再小心,隨時准備折斷木簡走人。

要不是問道之心極為堅定,不想於這種知難而退,影響道心的事情,他才不會堅持到現在。

想必別人也是和他一個想法,所以在試煉幻境里,主動離開的人寥寥無幾,但大家更加小心,若是聽到附近有別人的動靜,於脆默契地分開,互不相見,省得我懷疑你,你懷疑我,疑神疑鬼。

「搞成這樣,莫不是稷下城想把我們這些未來元嬰誘騙來,一網打盡」

齊休不無惡意地揣測著。

「希望無影沒事……」

他又默默自語道。

每次試煉都沒個好結果,這次估計也不例外,就連楚秦門自己開設的黑河峰試煉之地,不是都出了南宮利被殺的大案么

「難道我天生和試煉犯沖」

越想越復雜,現在的狀態,還什么體悟自然,尋找機緣,統統談不上了。

先把小命保住罷

就這么在林中摸索前進,游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安斯言那些人的優勝,怎么拿到的啊不會找到件什么東西就得了優勝吧」

「還是說在這鬼地方,他們真能體悟到什么大道至理」

「無影也不知道被傳送到哪里去了,一定不要有事啊」

一個人孤寂地走著,腦中各種念頭。

當然,時刻小心注意周邊動靜,安全是第一要務。

全知天眼心血來潮,沒了這兩個神技,他真是一點底氣都沒了。

「也不知道安斯言那種少爺身體,走段路就要歇半天的,一個人在林子里怎么過」

想著想著,忽然看見前面有個人影,斜斜背靠大樹,齊雲服色,特別像是安斯言。

「肯定是他,那身高,那副懶像,錯不了。」

齊休咧嘴笑了笑,走近點一看,果然是他,正靠著樹閉目休息呢,嘴角還帶著笑。

「你小子好運道啊恭喜恭喜。」

酸溜溜地說著,快步上前。

離得近了些,再近了些,齊休的面容卻越來越嚴肅。

走到近前,他把嘴緊緊抿著,死命抑制著嘴角的抽動,眼睛看東西已有些糊了,他知道那是許久不曾出現的淚水

安斯言死了,不幸命案的又一個犧牲品。

他靠著大樹,雙手應該是環抱胸前的,但此時已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頭仰著,眼皮很自然地闔上,嘴角和王扈熙一樣帶著笑,一個一小兩個血洞,正好貫穿了他兩邊太陽穴。

從正面看,一切如常,所以齊休一開始沒有發覺。

站在這位楚秦門第四代掌門面前,往事如閃電一般在腦海里快速劃過。

一百五十年前,十八歲的他瘋狂地迷戀著安紅兒,不願承擔掌門的責任,「掌門,我不想做秦家人,我也不想當」

當年的話,言猶在耳,齊休還記得氣瘋了的自己想上前撲打,結果被安七修理得慘兮兮。

還記得在南下之前,他又回來了一趟,送來了些挑剩下的物件,還有從護山大陣上偷偷拆下來的紅玉陣盤。

再一次見面,就是多年之後了,安紅兒容顏不再,他也移情別戀了,往日的種種如過眼雲煙,往日的一切,在幾十年人生掙扎中,如風中沙礫,存不下,也不必去記得……

還記得他在敏娘這些女人心中,成了一個美好的傳說。

他不是個好掌門,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但齊休覺得他不是個壞人。

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

他不該死在這里,死在他得了一關試煉優勝,結嬰可期,人生得意之時。

這不公平。

「呼」

伸手擦於眼前的淚水,齊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做了百來年一方之主,齊休的神經已無比堅固,不給自己太多時間來抒發感情,很快將理性恢復,現在,他要找出殺死安斯言的凶手。

不同於別人,試煉幾十天的朝夕相處,他對安斯言已經很了解了。

雙手環抱,懶懶地靠著,嘴角帶有笑意,這是安斯言標准的習慣動作,一般是他在和熟人說話的時候才會使用,凶手肯定是認識的人

而誰殺安斯言的動機最大

「玉鶴」

齊休從牙縫里咬出這兩個字。

「他怕我和安斯言出去後暴露他帶無形鶴進來的秘密,而且殺了安斯言後,沒人再能識破無形鶴的蹤跡。」

齊休心里隱隱覺得不是玉鶴,但目前對方嫌疑最大。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真是太傻了,早知道寧可把無形鶴拔了毛吃下肚,也絕不還給玉鶴。

去做什么勞什子的和解

「必須找到玉鶴,而且我得萬分小心,因為我看不到,也感覺不到無形鶴」

他心里默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