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逐臭的蒼蠅(1 / 2)

,白子落定,盤中黑子被屠掉一條大龍,亭中響起某人的笑聲,「哈哈哈,龔兄,你又輸了」

執白修士已經穩贏,站起身,得意洋洋地將手伸向棋盤邊放著的一個小紅丹瓶。

「哼你急什么再來一盤,賭注照舊,如何」

對面輸了的人卻不肯,攔住伸過來的手,用他唯一的獨眼死盯著對方,目光駭人。

沒想到這位被稱為龔兄,的人如此較真,「你怎么……」贏家哭笑不得,「大家好歹是築基修士,你我兩家又是世交,一盤棋小小彩頭,何必搞得如此難看,罷罷,彩頭我不要了,這棋,也不下了罷」

「告辭」說完一拱手,直接御劍走了。

「混蛋看不起我」

獨眼修士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氣得發狂,罵罵咧咧收起小紅丹瓶,回手將桌上棋盤棋子統統掃倒,又把茶具摔了一地,挨個踩成細碎的瓷片。一個人在亭中發泄許久,直到砸無可砸,才頹然坐倒,扭頭呆呆望著青青遠山,再不言語。

就這么如木偶般坐到第二天早上,直到一名老嫗從晨曦中出現,「龔鵠你百多歲的人了,怎么還像小孩一樣」看到亭中滿目狼藉後厲聲斥罵,他才回過神來,並不答話,只伸手輕輕撫摸著已空空如也的左眼眶,那里有一道從額頭直達臉頰的刀疤,以修士之身都無法愈合。

「唉」看他這樣,老嫗氣也沒法再發,面露不忍,勸道:「當年在思過山,你們為我娘家出生入死,結果夫君身死,你也大道無望,我……」

「老黃歷提什么」

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的龔鵠從椅子上一彈而起,手臂大幅度地揮舞,「我龔家本就是南楚附庸,南遷兩百年無憂歲月,在思過山賣那一次命又算得了什么」

「咦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怎還如此頹廢」

老嫗聽到這話,輕輕笑了,滿頭銀發的她舉止嫻靜從容,面相里還有年輕時嬌俏可愛的影子。若齊休在場,肯定能回憶起當年南遷路上,那個令他心生萌動的楚家天才少女來。

「我只是……」

龔鵠目光在遠山間不停游移,「我只是,不知道除了大道,延續殘生還有何意義」

「你就是閑的」

老嫗嗔怪一句,「族中那么多事,沒一個你能看的上打發時間的么不然你就遠游四方,結交各路同道,順便還能撞撞機緣,再不濟,在家多納幾房妻妾,做個富家翁廣布香火也算是為我龔家做貢獻了……」

她說了許多,龔鵠只是搖頭,一個勁地說無聊。

「得得。」

他這樣,老嫗也懶得再勸,取出一張銀灰面具擲過去,「我早看出來了,正經事你是不願意做的,也罷這有件刀口舔血的營生,你去不去」

「噢」

龔鵠精神一振,接住面具細看,果然流露出感興趣的意思。

齊雲城,楚秦小店。

龔鵠信步邁入,並不急著辦正事,而是先在店里四處轉悠。

小店位置偏僻,面積自然也不大,賣的商品更是駁雜得很,沿路逛街修士大多過門不入,即便進來,也是略掃兩眼便離開了,只有那些一看就是老顧客的,輕車熟路地和知客一邊聊著新貨的訊息,一邊在貨架上慢條斯理地翻看。

「聽說每個修真城市,都有一間這樣的小店,楚秦門混得好哇」

小店雖寒磣了點,但龔鵠心里依舊酸溜溜地,同為南楚附庸,龔家南遷不但早,當年實力更是比楚秦門高無數倍,結果百余年下來,已經淪落到在南楚門體系內,要幫楚秦門抬轎賣命的地步了。

「怪就怪在我龔家被分在了西邊,四面清平無事,一點壓力都沒有,而楚秦門東邊那黑河聽說是個通衢險地,連年與人爭斗搏殺,能闖出來自然就是吃人的猛虎。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外如是。」

正想著心事,迎面走過來一位已臻築基圓滿的青衫修士,中年相貌,儒雅不凡,湊在耳邊輕聲說道:「這位客人,請這邊來……」

說完便轉身,消失在往內堂的門洞里。

龔鵠知道自己身份被人看破,不再磨蹭,連忙跟著往里進。

待到內堂,青衫修士已在里等,伸出手,做了個討要的動作,龔鵠便將楚庄媛給的銀灰面具交出。青衫修士稍作驗看後就隨手遞還,示意戴上,還伸出食指比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取出塊令牌一抖,地面某處數道光芒亮起,顯出一個通往地下的甬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