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明真止自爆(1 / 2)

嘭!

一具為了逃命,強行御劍騰空的外海築基屍體墜落地面,白的沙混合著紅的血濺起,如絢爛的花朵綻放。

「哈哈,一時技癢,勿怪勿怪。」

熊十四爽朗的笑聲從飛梭上遠遠傳開。

「謝了。」

追擊的秦光耀無暇客套,拱了拱手,又馬不停蹄趕去和虢豹匯合。

此戰齊休開得果斷,外海這二十來人被顧嘆丟到楚秦門的刀口上,落敗自然也極快,當楚秦軍陣中的低階練氣弟子耗空靈力,開始打坐歇息時,場中已不剩幾個活人了。當然,還能活著的,都是實力與機變俱佳的好手,這些外海凶徒沒什么報仇死磕的心思,八仙過海,各種壓箱底的逃命手段使出來,楚秦門要掃清手尾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一個繞過白沙山往西跑了,一個往東北方向跑了。」

一身黑色勁裝的虢豹稟道,他牽了頭半人高的碧眼豹子,作為楚秦內門築基,齊雲陸家的女婿,這只伴獸自非凡品,實力甚至還在主人之上。

秦光耀先打量了下周遭局勢,又拉過沙諾來商量了兩句,命道:「白沙幫負責追擊西逃之敵,虢豹你們隨我去東面!」

「是!」

兩撥人轟然應下,便由沙諾和秦光耀領著,分頭行事去了。

金丹之間的爭斗還在繼續,被楚秦門牢牢圍定,東軫和尤大有徹底絕了逃命的心思,兩人背靠著背,東軫主攻,高舉高打瘋了一般的搏命,尤大有主守,沉著冷靜穩如泰山。

而楚秦門這邊,齊休的六階莽古陰陽珠無法短時間內再次使用,秦的強攻能力有限,尤大有對無形劍也有了防備,兩人戰力大減。加上熊十四受命不得下場,明真守在顧嘆身邊,順便壓陣,多羅森還處在穩固金丹境界的時期,不宜做生死斗,只好在後方為眾人提供同參木陣。只有古鐵生補充進了戰團,他爭斗手段不多,但硫磺地火虛影在其背後熊熊燃燒,將手中大錘裹上了一層火焰,人火一體,哐!,哐!,一錘又一錘,僅憑多年煉器養成的一手蠻力就將東軫那寶船敲得在天上亂飛。

前面掃清築基才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對兩位金丹中期的圍攻卻難獲進展,這么一僵持就拖到了太陽西斜的黃昏時候。

這次尤大有等人的突然襲擊,弄得楚秦門面上無光是小事,說實話還真令齊休、顧嘆有些措手不及。原因嘛,就復雜了……

思過山之戰後,楚秦門唯一參與過的戰斗就是去丹盟境內討賬,那次除了決斗的秦和齊妝加上個演戲的齊休,其他弟子壓根沒出過手,充其量只能算一場武裝大游行。外海覆滅龍家之戰,楚秦門暗地里去了齊休、秦、熊十四、楚無影,明面上只有顧嘆、明真兩人,主力是丹盟英氏兄弟,以及尤大有等人和東軫的東宗島勢力。覆滅碧湖門之戰時,因為門盟之爭,顧嘆根本調不動受南宮嫣然節制的楚秦門修士,去連水的三千修士全由各家附庸組成。

也就是說楚秦門金丹以下,已足有六十余年未見刀兵,黑河峰試煉之地和黑河坊十年擂台,就能算是門中年輕人最接近實戰的鍛煉了。不僅如此,楚秦門如今家大業大,庶務繁多,遍布各處的楚秦小店;器符城、思過坊、白沙坊、黑河坊等處占股不一的生意產業;山都山、天引山礦坑;思過山、楚秦山等實控山門里的靈田靈泉;門中的煉器、煉丹兩個主要生息隨著古鐵生和多羅森的結丹,規模越來越大,產出品質越來越高;還有跟摘星閣、姜家等的債務往來;為青丹門代理丹葯寄售等等等等,這所有的一切自然提供了海量的職守差事。

可是,算上歷年招攬的原棲蒙派蒙氏,原陵梁宗蕭氏、梁氏等外來宗族修士和極少數散修,加上外聘的客卿,楚秦門如今修士總數也不過七百余人,對這些自家修士來說,在楚秦龐大的產業中找個差事十分輕松,這就導致楚秦門很多弟子分散在四處經營門中生意,如果不提前籌劃准備的話,根本別想在短時間內集合齊這七百人。

蒙儁拉來的三百多人,就是思過山目前能動用的大部分力量,因為願意出外經營庶務的基本都是晉階無望的中老年修士,所以這三百多人里自然以年輕人居多,驟然上陣,有所紕漏在所難免,更別提執法奉行蒙儁本人就出身齊雲,自身都沒啥作戰經驗,處理庶務可賞罰分明,上了戰場該行軍法殺人的時候就掉鏈子了……

因為如此,齊休跟顧嘆一合計,干脆決定直接用雷霆手段滅了這些外海凶徒,內演練實戰積累經驗,外重新立威,震懾各方宵小乃至楚秦附庸們,最好還能將暗殺的幕後指使者給引誘出來。

做下種種後手准備,沒想到這些外海人真的蠢到用這種方式來做交易,並非有詐,而楚秦門低階弟子的種種表現,更是出乎齊休預料,年輕人的紈絝氣,商鋪頭目們的世俗氣,大部分低階子弟好逸惡勞的散漫習氣,無不在這次實戰中顯現得淋漓盡致。最為關鍵的金丹修士中,齊妝遠在外海來不及召回,秦不長於正面強攻的缺點沒有解決的好辦法,多羅森、古鐵生無意在爭斗本事上多花精力,明真干脆直接明說不願無故動手,顧嘆……算了,還昏著呢。

「本想秀秀肌肉,再打下去反要把屁股露出來了。」

齊休看看自家軍陣中已疲憊不堪的練氣弟子,又看看天色,實在不想再拖了,單掌下壓,御使烏金寶硯將尤大有法寶稍稍壓制,扭頭朝天上飛梭打了個眼色。

令出如山,楚秦庶務掌門南宮嫣然帶著陸蔓、虞清兒、闞萱、余子澄等十余位楚秦築基現身在飛梭只上,這些本該是留守思過山的最後力量,也被齊休暗中帶了來。這些人一加入楚秦軍陣里,那混沌灰光立馬恢復了生氣,威力更大了不少。

靈力縱橫,法器飛舞,尤大有和東軫防御圈外時而亮起法術交擊的絢爛,時而爆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方圓百丈焦黑一片,白沙也都變成了黑沙。兩人防御的圈子開始漸漸縮小,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無論是白沙坊門口的看客還是敵友雙方,都知道見分曉的時候快要到了。

月上柳梢,沙諾和秦光耀前後腳將那兩個突圍的築基修士殺死帶回,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東軫臉上現出本源過度損耗導致的酡紅,頭發披散著,一派窮途末路的景象,從他到齊休和到楚秦軍陣的直線之上,各種法器碎片鋪了細細一層,自家那寶船法寶也被古鐵生敲得殘破不堪。他目光里仿佛蘊藏著無邊的仇恨,通紅的眼珠子簡直就像要吃人,「沙諾!早知今日,我那天就該結果了你!」

沙諾嘿嘿一笑:「現在快沒命的可不是我。」

盤膝閉目,一心支持防御陣法的尤大有聽到這話,出言道:「若不是我們一念之仁,你的人頭早就被換成了靈石……」他的情況比東軫也好不了多少。

「怪誰怪你們貪心不足罷咧!」先前在海門島,沙諾面對這兩人可是提心吊膽的,現在根本懶得跟他們廢話。

「好好好!」

東軫氣喘如牛,強撐著獰笑了幾聲,不再理沙諾,先仰天閉目了會兒,突然睜開雙眼,「左右是個死!老子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說完背後本命寶船虛影一閃,然後騰空而起,往沙諾立身處飛撲而去。

「做夢!」

齊休早有防備,「速退!」雙臂一展,將沙諾、秦光耀、虢豹等散落在外的自家人通通掃入陣中,前面自有烏金寶硯阻住東軫去路。

尤大有同時暴起,不過這廝倒轉的是別的心思,他本命也是一條魚,不過可是比顧嘆那棋盤鯉大無數倍的不知名目巨鯊,背後巨鯊虛影亮起,一道精純准確的力量單單將硯台擊飛,沖開去路,竟巴不得東軫快去送死。

東軫皮膚已開始裂解,全身血液沸騰迸出,丹田處的金丹威能迅速攀升,周邊空氣越來越炙熱,這一幕在眾人眼里自然極其恐怖,白沙坊門口看熱鬧的人群嚇得全往里鑽,只有躲在坊市和白沙山連在一起的護山大陣里,才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