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姬興德看了眼姬羽梁,見對方點了點頭,他便道:「我知道了,總之不會冤枉於你。」
這就算結束,齊休告退出來,然後其余附庸如熊十四、沙諾等輩便依次受召入內。
「看。」
齊休正在門外等著,忽然聽到顧嘆傳音,順他指點看去,秦光耀跟在裴雙身後,遠遠走來。
這廝裝作低頭路,躲閃著楚秦門眾人厭憎的目光,他身後還跟著十余位築基、練氣修士,均出於當年他麾下五百人之中,也不知他倆許了這些人什么好處,竟敢來攙和此等大事。
「別怕,有我呢!」
裴雙還是那副蠟黃皮相,絲毫不怵楚秦眾人,趾高氣昂地大聲道:「有我裴家做主,他楚家可別想貪墨你們一分半點功勞!」
「呸!」剛出來的沙諾沖他啐了一口。
齊休冷笑不止。
顧嘆輕咳一聲,他身後走出一老一少兩位金丹,老的正是桑海門門主桑珈,少的竟是常年閉關的燕歸門二代掌門燕沐雲。
兩人一言不發,就盯住秦光耀身後那十余位築基、練氣。
當年秦光耀所部中,正是燕歸門派來助拳的一百余人為主力,桑珈也介紹了一些外海人加入,所以這次齊休特意將兩人請來,正是防備其中出現意外。
果不其然,那十余人里有幾個正是出身兩人門下,受不住兩位金丹門主往日積威,遲疑著拖著步子,一會兒看看他們,一會兒看看裴雙秦光耀,往楚秦這邊挪過來。
「哼!沒膽的東西!」裴雙罵道。
那幾人受了罵,反倒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到燕沐雲和桑珈二人面前跪下,「門主,我們是豬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邊走了幾個,那邊又有幾個看勢頭不好,偷偷往後出溜,離了人群,轉身狂奔而去。
轉眼間,秦光耀身後已不剩幾人了,那廝還是把頭低低埋著,不過嘴唇連動,應是在和裴雙傳音商量。
齊休悄悄使出聽真之耳,覆蓋過去。
可惜還未聽到有價值的情報,里面便傳秦光耀進去。
裴雙沖這邊還以冷笑。
「看樣子裴家在里面使了力。」顧嘆低聲道。
秦光耀乃完完全全的楚秦弟子,並非附庸,傳他進去,定是被人做手腳影響到了大書院,復核抽檢到了他身上。
「真是我秦家敗類!」秦長風俊臉被氣得通紅。
「當年不該讓他單領一路的。」齊休現在後悔也是無用,當年秦光耀是楚秦築基第一人,又是死硬的反顧嘆分子,將他分出去總領一路,各自相安是個比較好的選擇。只是沒想到會有南宮止這一變數,更沒想到跟南宮家談和之後,這廝還越走越遠,又跟楚家死敵裴家攪合在了一起。
被南宮家招攬是一個性質,被裴家招攬就是另一個性質了。
「不如抽個空做了他!」熊十四暗暗傳音過來。
齊休殺心早起,可惜裴家不會那么輕易給自己機會,這些家伙只在各大修真城市之間活動,小心得緊。只能搖搖頭,回道:「我自有主意,你等不可輕舉妄動。」
這種事,躲也無用,就如同那通天令,別人手上有,如何用是別人的自由。裴家不一定能影響大周書院,他們只要傳出風聲誣告一番,大周書院必定會有相應反應。
不多時,秦光耀出來,他跟裴雙兩人嘀咕了會兒,便一同離開,那幾個帶來的低階修士似乎並未派上用場,跟在兩人身後一溜煙跑了。
裴雙似乎沒了心情叫囂。
「似乎沒得逞」顧嘆道。
「摟草打兔子,給我們添惡心罷了。」
齊休心知秦光耀沒有自己和沙諾那般抗拒讀心的能力,那么他在姬羽梁面前是絕對瞞混不過去的,如此一想,對自己和三楚應該造不成什么傷害。
想清楚後,回頭朝燕沐雲與桑珈兩人深深一揖,道:「些許小事,勞煩兩位門主大老遠跑上一趟。」
「何出此言。」
桑珈退一步表示不敢受,「舉手之勞,我也有查人不明之過,而且說實在的,若非南宮家罷手,我還真不敢出這個頭。」
他話說得直接,但的確是個精明至極的人。
燕沐雲也客氣了幾句,等到楚秦眾人全部出來,他便與齊休並排而行,傳音道:「羅姿夫婦兩人的事我已知曉,只是我平素只知修行,到底該如何處置,請齊掌門不吝賜教。」
「是我教徒不嚴,反亂你家門。」齊休十分慚愧,「鄙門的羅啟深、羅佑武等人均已失蹤,你不如將羅姿夫妻趕出家門,自有我的人尾隨其後,希望能發現他們的落腳之處。」
「也只能這樣了。」
燕沐雲嘆道:「其實羅姿她在我家這么多年,庶務上勞心勞力,上上下下沒有不說她一聲好的。」
兩位門主都飽受內部不靖之苦,齊齊嘆了口氣。
三日後,大周書院正式宣布,賞功白塔城及周邊與楚問,世鎮此地,三代不得攻伐。
三楚心願得償,歡聲震天,當即在海東城大肆慶祝。
楚問親筆題下海楚門三個大字,三位楚家元嬰各據一方,三楚正式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