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休真就輕飄飄放過,一指下首,「坐罷。」又對身後秦長風問道:「蒙儁死前是從哪一家離開的」
秦長風報了那家附庸家主的名字,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家族。
「夷族。」
「是。嗯」秦長風應下才覺不對,遲疑確認:「夷族」
「就是全殺了。」齊休平靜得像述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仙凡全部」秦長風還在問。
「咳咳。」齊休翻個白眼,「殺那么多干嘛所有修士以及家主的直系凡俗親屬。」
「是!」秦長風應下。
「法引還未回來么」齊休又問。
「未有。」秦長風答。
「唉!我家的事連累他了。」齊休一嘆,「算了,去把人都叫來。」
「是。」
秦長風出去沒一會,楚秦盟眾附庸家主以及楚秦眾築基、明真、多羅森、中行媚等人全數到場。
「盟主!」
「掌門!」
眾人一見齊休,頓時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無不欣喜若狂,紛紛跪拜,山呼不止。如虞清兒、闞萱、余子澄等不少人更是飽含熱淚,當場就要哭將出聲。
「罷了。」
齊休揮手打出靈力將他們托起,「形勢緊急,就長話短說了,子時大軍開拔,都下去准備罷。」
「這……」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齊休前面說謹守山門,怎么一回來又要出去迎戰,而且去哪也不告訴。
許多附庸家主都把目光投向熊十四。
熊十四把脖子縮了縮,這時候哪敢說話。
還是中行媚裊裊婷婷越眾而出,笑道:「齊盟主明鑒,我何歡宗與青丹門正在集結大軍,征發還需時日,眼下……似乎先穩守思過山,等待那邊准備好再一同發動為上。到時我何歡宗北攻離火城,這邊郎季高定不戰自退,您再征發大軍銜尾逐之,必事半而功倍……」
「北有靈木、南有銳金、厚土、白山劍派,貴宗門還有閑心北攻離火城」
齊休瞥她一眼,說道:「我意已決,道友勿復再言。對了,齊某另有要事托付與你,本門叛逆正在南部作亂,還請道友帶麾下人等速速往援,以解雙聯山之圍。」
「這……」
中行媚不想齊休當場逐客,愣了一愣才推脫道:「我帶來的人手不足,只怕力有未逮。」
「無妨,不求全功,只需牽制即可,天引寺法引主持為了我楚秦的事過去奔走,如今音訊全無,若是能救下他也行。」
齊休說話間給余子澄打了個眼色,「子澄,你為中行道友帶路去罷。」
「是。」
余子澄會意,站出來對中行媚一禮,「中行前輩,請。」
「齊休,你!」
中行媚氣得不輕,「你竟如此對待盟友,好好好!」她連說三個好字,不理余子澄,當場拂袖而去。
「去盯著!」齊休對余子澄傳音道。
「是!」
余子澄匆匆一禮,「中行前輩,中行前輩。」一路追出去了。
齊休站起身,目光緩緩從眾人臉上游掠而過,「咱們在外海吃苦賣命近二十年,誰知剛回白山就出了這內神通外鬼的破事,離火盟一群烏合之眾,也敢來捋我楚秦和三楚的虎須,何其荒謬!」
他朗聲道:「咱們拿族中子弟的性命填在外海,才換回些身外財貨歸家,盟內的封賞也才分發下去不久,我知道,前段時間你們各家各戶無不大興土木,將那些東西換成了族中子弟們的功法和法器,換成了自家山門里的殿閣與陣法!那些梁上柱上的精美雕花,那些剛買回豢養的靈獸,那些剛種下不久的靈草,甚至那些剛迎進門的如花美眷!統統搬不走,拿不進這思過山中!」
「那些東西,無不是我楚秦諸人在外海掙命掙出來的!」
「那些東西!就是我楚秦人的血!」
「我絕不會坐視你們的山門被離火盟蹂躪,我絕不接受輸給他古熔一個賣友求榮的人!」
「我絕不放過秦光耀、羅啟深這些叛逆!絕不!」他大聲吼道。
一席話說得殿中眾人無不熱血上涌,目眥欲裂,「絕不!」所有人揮舞著拳頭,大聲應和。
「下去准備罷,准時出發!」齊休一揮手。
「是!」
眾人轟然一聲應諾,震得殿頂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