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哪兒高就？」

「省技監局。」

「好地方。祝賀你。不過憑你的能力，無論是部隊還是地方都會出人投地的。」

「如果你是我們領導就好了，除了你，別人總看不出我的優秀。」

這句話一說出口，讓兩個人同時感到了尷尬。幾秒鍾的沉默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他們曾經的美好時光。

他們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學。六年的同窗生活，他們互相關心，彼此心中都被對方所充滿。他們甚至都曾經想過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上大學後，雖然兩個人不在一個學校，但也都還牽掛著對方，經常見面，直到於波家里發生了變故。

那是在他們大學的第二年，於波的父親因為醉酒後與人發生爭執，失手將對方打死。母親為了父親的事到處求人，最後累病交加而卧床不起。於波不但綴學，而且還因家里負債累累不得不外出去打工。為了不拖累麗欣，或許說由於自己的自卑心理，他不再願意面對麗欣而提出了分手。沒多久，在母親臨終前，和鄰家的一個姑娘訂了婚。當麗欣得知這一切之後，他把於波退還給她的信付之一炬，大病了一場。但從內心深處，仍然埋藏著那顆純情的種子。後來於波的生活有所改善，當兵後考入軍校，平步青雲，麗欣也曾經動過和他和好的念頭。曾經有一次，趁著於波探家的機會，約他到自己的住處。那天晚上，麗欣動情地暗示他不要走了，但於波還是走了，因為他畢竟是有家的人了。

現在，這個初戀的情人就在眼前，而且出現的是那麽適時，難道是上天安排好他來填補丈夫走後留下的心理空白？麗欣心中輕輕涌起一絲暖意。

「你在想什麽呢？」還是於波先打破了沉默。

「沒什麽。」麗欣將自己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嫂子和孩子還好吧？」

「我們離婚了。」

「什麽？」麗欣睜大了眼睛。她的心中於波就是模范丈夫的典范，而且他的妻子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來到他身邊的，好像沒有什麽能將他們分開。

「別這麽看著我，好像我是個外星人似的。」停了一下，於波低著頭輕輕地搓著自己的雙手，「我調到昆明之後，她和她的一個同事好上了。」他抬起臉，像是自嘲地說：「我長期不在她身邊，她這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好離好散吧，孩子跟著她，畢竟我沒怎麽照顧孩子，跟我也不親。法庭上，孩子選擇和她一起過，我定期去看孩子，反正現在我轉業了，看孩子也方便。」

麗欣將一杯水放在茶幾上，坐在了於波的身邊，她本來想安慰他幾句，可坐下來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到來有點讓她不知所措。她本來應該沉浸於對丈夫思念之中的，可是於波讓她的腦子里滿是中學時期他們在一起的回憶了。

於波的雙手彷佛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來放。總是那麽機械的來回搓動著，他抬起頭，想說什麽，又沒能說出口，臉憋得有些發紅。麗欣看著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四目相對，有的只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