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約談酒吧(2 / 2)

欲望之門 紅塵笑笑生 2548 字 2020-12-28

楊樂天又要了瓶紅酒,溫婉的於潔持一杯紅酒在燭光下淺淺的笑著。楊樂天欣賞地承接著她那淺淺的動人微笑。她優雅地抿了一口酒,放回在酒台上,然後,她那纖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她那淺藍色的手機。很少能看到這種細膩的女性動作了。楊樂天突然莫名其妙地為這簡單的行為而感慨起來。因為當今的女性如此伶俐潑辣。無論性格動態都似乎與時代合拍。而古典的文雅和嬌柔卻極為罕見了。

從生物的意義出發,女性的動態潛含著性的啟示。她們以各種方式把這種繁衍的重要信息傳遞給異性。從而競爭到自己最佳基因的配偶。這種潛意識,由於生存和優化的需要,早在人類還未啟蒙的時代就被自然注入血液。無論人類如何發展,也無論方式有多么的不同,這種以優化為條件的求偶永遠是至高無上的目的。通過語言,動作,形體,服飾向異性展示自己對美與性的向往。

但古典的表達方式卻是如此的細膩,含蓄,復雜。甚至用精彩的詩文,不渝的理念,千針萬線的手工,或是瞬間而過的眼神,或是永遠的沉默。人類盡其所有最豐富的想象,表達自己五彩繽紛的情感與愛戀。

而當今的性展示是如此的直接。有效甚至肆無忌憚。赤裸裸的語言在網絡上無羞恥地蔓延。即時,短暫,刺激。就象一飲而盡的烈酒。令人奇怪的是即便是最美好的詩文在現代的情趣下也變得假情假意,空洞無味。

「樂天,我覺得小曼她好象有點喜歡上你了。」於潔的話使楊樂天猛然回過神來。

「是嗎?不會吧?」楊樂天心里一震,暗暗佩服她目光敏銳,但嘴中卻不承認。

「你也許不覺得,可我能覺察地出來,她確實喜歡上你了,即使不喜歡,至少也有好感。」

「哦,這我可不知道。」楊樂天裝模作樣得說,「難怪你今晚約我出來,原來就是想和我談這事啊,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唉,我該怎么說呢?其實我不想干涉你們倆的事,你們也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應該能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只是小曼是個優秀的女孩,但同時也不是一個很拿地起,放地下的女孩,她在感情方面已經受過一次挫折了,所以她家里人不想讓她再受一次。這次來臨海,她家里人就千叮嚀,萬囑托,要我好好的照顧她。因此我想問問你們倆的事。」於潔輕抿一口紅酒說。

「真羨慕她有一個好家庭,有一個幸福的家。」

「怎么?聽你的口氣,似乎你的家不怎么幸福?」於潔一臉的憐憫。

「我有一個好媽媽,但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是嗎?那你媽媽把你養大真不容易。」

「我媽媽很嚴厲,但我性情憂郁,個性倔強,我沒有辜負我媽媽的希望,我學習用功,拼命讀書,只要能得到的書籍,我都看。」

「難怪你知識淵博,才華橫溢,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才華橫溢倒談不上,也許是受我爸爸基因的影響,從小愛好文學,喜歡古典詩詞什么的。」

「假如小曼表示對你有好感,向你示愛,你會怎么辦?」於潔突然將話題一轉。

「這……」楊樂天一時無言以對。

楊樂天是真的無言而對。於是他掏出香煙來抽,他把一支遞給於潔,她接在手里,於潔有一雙漂亮的手。潔白,修長。特別是她抽煙的樣子,很美。但這一次她沒有把香煙放在嘴里,而是放在酒台上,看來她現在是不想抽煙。

酒吧里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大部分都是附近寫字樓里的上班男女。他們在聊著微軟的視窗、納斯達克的跌漲、容格理論中的性欲望,柏拉圖的情感論斷,但他們更擅長在燭光下示愛,在爵士樂的顫音里任情欲濫觴。

真的,為什么會這樣?那些衣飾端庄的女性,她們在白天的寫字樓里,在狡猾的客戶面前,在流光溢彩的時髦party上,是那個永遠誘人、光鮮、才情四射的天使,讓女人妒羨,讓男人渴望,卻在夜晚的燭光和爵士樂的顫音中難掩臉上的落寞和神傷。

酒吧里的迪斯高音樂開始震耳欲聾的響起。在這里,燈紅酒綠下的男男女女醉生夢死。一切與本能有關的情感都昭然若揭,不用太多的言語,甚至毋須付諸肢體動作,只要一個眼神,便可以在寂寞的群落中找到那個能安慰你的人。對喜歡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而言,酒吧無疑是一個尋夢的天堂。

突然「啪」地一聲,驚動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扭頭四顧。靠門的桌子,兩個女孩箭拔弩張地對峙著,一個素面朝天,一個濃汝艷抹,表情一樣的氣急敗壞。一旁坐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男孩,蹙著眉,臉上全是無奈,高喊:「你們有完沒完?」

男孩站起身,拉兩個女孩坐下,但是被猝不及防地甩了個踉蹌。那個化了濃妝的女孩隨手給了男孩一巴掌,緊接著撲上去揪著另一個女孩的胳膊,蠻橫地向門外拖。男孩摸了摸臉,突然吼了一聲:「這樣總行了吧!」說著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酒水混著血水從男孩額上淌下來。

兩個女孩怔住了,那個略顯朴素的女孩「哇」地一聲哭著跑出酒吧,另一個女孩跺跺腳,隨即也奔了出去。男孩面無表情地走向吧台:「小姐,再來瓶tiger。」

望著他手中的那半瓶啤酒,楊樂天忽然覺得,喝完這瓶酒就該離開了。這兒的暴戾和浮躁並不適合自己。在這時,於潔伸過來一只酒杯,「來,干。」

還沒容楊樂天清醒過來,她仰著脖子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全倒進了嘴里。楊樂天和於潔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灌著紅酒。盡管他不喜歡紅酒,但這是一個拒絕孤獨的夜晚,他可以拒絕感情,但他無法抵制孤獨,更何況她是美麗的於潔,於總經理。

「於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不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楊樂天在醉意朦朧中對於潔說道,仿佛在唱著一首哀歌。酒吧里,透過昏暗的燈光,象有片片白雪飄下,凄艷和絕美。撲朔迷離。

於潔抬起頭來看她,也許是因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誠懇,又或許是他態度的堅絕,於潔說:「不,樂天,我了解你的為人。我不能強迫你。」

然後兩人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們都有些醉了,互相攙扶著走出酒吧。在去停車場的路上,於潔的頭沉重地靠在楊樂天的肩膀上。

「於總,我送你回家。」

「不,我自己還能開車。」於潔推開楊樂天的手,冷冷地回了句。但楊樂天還是攙扶著她走到她的車旁,楊樂天為她開了車門。當於潔坐進車里,發動了引擎,她突然搖下汽車的玻璃窗門,探出頭問道:「對啦,忘了問你,你跟陳君是什么關系?」

「同事關系。」楊樂天回答。

於潔「哦」了一聲,車開動了。楊樂天望著她那白色的寶馬緩緩地淹沒在樓群的暗影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楊樂天站在無人的街道上,任頭發在晚風中飄舞。他忽然感到異常的失落。他仿佛看到了鋪天蓋地的大雨,聽到那呼嘯而過的風聲和驚炸的雷擊。當颶風襲來,狂風從群山間呼嘯而來的時候,只有那孤獨的行者,才能感受到那種生命里最強烈的震撼。